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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都是好奇心惹的祸

    怪不得曾夫子可以对她敲了那么久的门充耳不闻。

    叶新月和段锦找遍了整个院子,最后是在书房里找到了曾夫子。  他正在悠然自得地看着书,甚至连他们敲了门,走进书房,跟他问好,都没有发现。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叶新月见到曾夫子双耳之中的棉絮,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这个老头还真是很有“应变力”啊!他居然能想到这么个方法来隔绝来自门外她的“噪音”。  曾夫子,其实你的姓氏是爱因斯坦吧?

    虽然是来道歉的没错,但是叶新月又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而在她的理智没有能阻止她之前,她就已经轻轻地走到了曾夫子面前,不做声响地低下头,满面无害笑容地将自己的脸以特写镜头一般出现在了曾夫子的视线里。

    这个可怜的老夫子显然很得意自己可以“创造”宁静,所以心情无比地放松。  而叶新月的忽然出现差点吓得他把手里的书给扔出去。

    待他看清楚她是谁啊,显然怒不可遏“你怎么进来的?”他说完这话后,发现段锦也站在不远处,不由指着他道“还有你!”

    叶新月好心地指了指他的双耳,示意他摘下塞住两耳的棉絮。

    “曾夫子,我是经过你家大门走了进来的。  ”叶新月“如实”地回答。

    段锦抿了抿嘴唇,没有让自己露出太过明显的笑容。  他似乎有些明白叶新月地用意了。  不过,毕竟他们才刚刚进了这个院子,见到了曾夫子,要是此时他笑起来,曾夫子铁定会立刻将他们赶出去,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叶新月心里想着自己的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玩“语言杂耍”。  因为她的话里根本没有说谎话——确实耶。  她就是从大门那里走进来的。  她说的是“我”,可没说“我们”。  要是曾夫子误会了,只能说明他自己年事已高,耳力不好没听清楚,又或许是他的理解能力有误。

    果然,可怜的曾夫子大概注定要背上“耳背”或者“想当然”地罪名“你们怎么可能从我家的大门进来?我明明已经拴上大门了地!”

    段锦看了一眼叶新月,叶新月却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一直在敲门,后来门就开了。  你确定你拴上门了?”她抛出了一个十分具有诱导口吻的反问句。

    “我当然确定!”曾夫子的声音很高。  显示了他此刻有多么生气。  但是,随即,他又有些迟疑起来。  毕竟,人上了年纪,做事情常常会力不从心,有时候明明记得自己做了的事情,实际上根本没做。  像今天早上,他以为自己烧了水。  可是等到他要泡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根本连炉子都没有燃着。

    叶新月顽皮地看了一眼曾夫子,决定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牵扯”下去——主要是她再扯下去说不定又带出别的什么问题。

    “曾夫子,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就上次那件事情,向您道歉。  ”叶新月无比诚恳地说。  就好像前一秒钟还试图混乱曾夫子记忆的人压根不是她。

    她朝曾夫子鞠了三四次躬,同时手别在背后,不停地做手势让段锦也过来。

    段锦连忙走到了叶新月身边。

    “对不起。  ”他低头说道。

    曾夫子本来对于叶新月毛毛躁躁地道歉很不在乎,可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段锦刚要给他鞠躬,他却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老夫本就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不会轻易与你们这些无知小辈计较的。  ”

    一边说我们是“无知小辈”,一边标榜自己是宽宏大量的好人。  看在你记性不好的份儿上,我想要提醒你一句你一直没回书院给那些学生教课。  哪怕是段莫离亲自来找你。  你也没有答应重新恢复上课——这可跟肚量大不一样吧?

    当然。  腹诽归腹诽,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劝回这个有点顽固有点记仇的老学究回去正常上课。  这点叶新月还是没有忘记的。

    而且,段莫离就在外面瞧着呢,这么嚣张地人,要是见她没有办成事情,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

    叶新月瞥了一眼曾夫子看的书,原本她是想看看他看的是什么内容,可以假意奉承几句,活络活络气氛。  可是,这一瞥,却叫她有了意外收获。

    咦,如果她没看错,书里面好像夹了一张仕女图。

    看着老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会在书里夹着这么一张图?叶新月不太纯洁第想到了一些道貌岸然的典型。  咳咳,她干咳了两声,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是来道歉的,不是来观察曾夫子地人品问题——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都不关她的事情。

    不过,曾夫子的反应倒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被人撞破秘密,而恼羞成怒。  他用力地合上书,瞪了一眼叶新月“你怎么随便看别人的书?”

    叶新月无奈地想,我就是看了一眼,你自己有秘密就当心一点嘛,被我看到这么生气做什么。  再说了,这是仕女图,又不是“o“女图,至于你这么紧张吗?赶明儿我要是穿越回现代并且还有机会回来这个文商国的话,一定要给你捎本《yboy》,让你见识见识。  叶新月邪恶地想。

    当然,要是这番话说出口的话,虽然曾夫子绝对不知道什么是《yboy》(除非他也是穿越过来的,orz),他照样会被气得跳起来的。

    叶新月本想说自己是无心看到地,但是她地视线落到段锦脸上。  后者似乎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很显然,他刚才也见到那张仕女图了。  毕竟是孩子,虽然他表现得再老成、再沉稳,但是孩子的好奇心向来比较重。  尤其这个孩子还有相当长地一段与世隔绝的成长经历。

    只不过,锦儿没有问出口,他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似乎在问“姑姑。  那图是怎么回事?”

    叶新月一下子觉得自己肩头的任务变重了——小正太地教育问题可要慎重啊!

    怎么回答锦儿的疑问才算得上合适呢?

    她想了想,改变了原本想要说自己是无意之间看到地话“曾夫子。  这个画上的女子真漂亮,我看着有些眼熟呢。  ”她硬着头皮说,把这个烫手山芋一般的问题丢给曾夫子。  反正,他随便诌个理由,自己立刻跟着附和表示同意,这样也给锦儿一个交代。

    谁知道,曾夫子还真是不按理出牌的老头。  他听了叶新月的话,不着急,反而笑得那个心花怒放“呵呵,你也觉得她漂亮吧?”

    叶新月一时间不知道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看曾夫子的表情,倒好象夸的不是画儿上地人,而是夸的他似的。

    “呵呵,漂亮。  ”她干巴巴地笑着,瞥了一眼只是安静听他们说话的段锦。  锦儿。  姑姑真的很想好好教育你,让你纯洁地长大……

    曾夫子满是感触地重新摊开书,翻到夹着仕女图的那一页,手指尖有些颤抖地摩挲着那张画,仿佛视之为无价之宝。

    叶新月忽然有种感觉,其实。  真正让曾夫子视为宝物的,应该是画中那个女子。

    这个女人是谁?叶新月仔细地看了看那女子,可惜仕女图看起来和现在的素描压根是两回事儿,叶新月除了看出女子地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画匠深厚的笔力,轻轻勾勒,女子的清婉可人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叶新月注意到,那画纸已经变得有些发黄,而且曾夫子触碰它时。  会发出很明显地“沙沙”声。  这说明,这张纸已经很脆了。

    曾夫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浑浊的双眼之中似乎有水光轻轻泛起。

    叶新月对这个女子的身份忽然无比好奇起来。

    “曾夫子,如果不介意,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叶新月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她抛下曾夫子还没有完全接受她道歉这件事,反而好奇这画上的女子的身份起来。

    曾夫子似乎这才惊觉自己在这两人面前表露了太多的情绪,他沉下脸来,重新合上书“这与你有关吗?”

    叶新月愣了愣,也郁闷了起来“是你问我她好不好看的。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不行吗?这样才公平。  ”

    曾夫子说话的方式比起段莫离丝毫不含糊“我又没有答应你,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

    靠,段莫离是制冷系统坏了地冰箱地话,好歹也就是放饮料的小冰箱级别。  要是把曾夫子比喻成问题冰箱,他一定是冻肉地那种,因为他的脾气实在是太臭了!

    叶新月很想翻白眼,怪不得他能赌气这么久不回求学书院。

    “姑姑。  ”锦儿拉了拉她的衣袖,他还真是没怎么见到姑姑气得干瞪眼的表情。  真奇怪,他们不是来跟曾夫子道歉的吗?为什么话题会围着那个画上的女子打转?

    其实,对他而言惊讶好奇都只是一时的,他并不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只是对于这幅画为什么会被曾夫子夹在书里,感到好奇——这好奇也只是一时的。  相比而言,他更好奇姑姑原来的生活,好奇姑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好奇姑姑吃东西的口味……好奇姑姑的一切,这好奇才是恒久不变的。

    叶新月这下总算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了。

    真是的,给这个曾夫子搞得差点忘记她来的目的了……叶新月重整了一下情绪“好好好,我不问了。  ”

    “我和锦儿是来跟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歉意,重新回求学书院教课,那里的学生需要你。  ”叶新月拉起段锦的手,认真地对曾夫子说。

    曾夫子摇了摇头“我没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