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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大这种级别的大学效率非常高, 第五天就出成绩。

    樘华和阮时解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饭,他有些紧张,问:“先生, 成绩我要怎么看,明天抽空去一趟d大看么?他们在哪里张榜?”

    阮时解:“不张榜, 他们会将结果发到你手机里,要是你等不及, 也可以上网查询成绩,九点开始就可以查。”

    樘华受思维惯性所限, 一时没想到, 回过神来,他有些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忘这回事了。”

    “没关系。”

    樘华眸子晶亮,里头满是期待:“先生, 你明天在家么?我明天上午偷偷过来一次?”

    阮时解放柔声音, “我可能要上班。你自己过来查就行,手机和电脑随便你用。”

    樘华吐了口气, 他比较想跟他家先生共同揭晓成绩。

    听阮时解这样说,樘华有些沮丧地妥协道:“算了,我明晚再来罢, 成绩总在那,又不会长腿跑了。”

    阮时解有心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见他这样, 又不忍心, 只得道:“我跟他们说一声,明天下午再去上班,上午陪你查成绩。”

    樘华得到应允,抿嘴笑了一下,眼睛似乎一下便被点亮了。

    阮时解见他这样,有些无奈道:“你啊。”

    樘华嘿嘿傻笑。

    吃完饭,樘华跟着阮时解到书房苦读。

    阮时解最近给他买了不少书,其中大部分书籍与工农业相关,人文科教书籍也不少,樘华需要这些书籍开阔视野,推进他那边的工作建设。

    九点半,陈穗跟贺席岭到了。

    樘华听见他们的声音,抬头看阮时解。

    阮时解拍拍他的肩膀,“你继续看书,我去接他们。”

    樘华点头,于是低下头接着看书。

    陈穗与贺席岭好几天没来,见到阮时解,几人互相打招呼。

    贺席岭啧了一声,“阮总你又不缺钱,怎么不请个管家或阿姨,每天还得自己过来。”

    家里有樘华在,阮时解只请钟点工,从不用保姆和管家。

    阮时解看陈穗一眼,陈穗面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没阮时解与樘华允许,他不好将樘华的秘密说出来,贺席岭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阮时解随口道:“再说吧。”

    贺席岭耸耸肩,对此不抱希望。

    陈穗背着装了书的布袋上楼,见樘华在伏案苦读,笑了一下,走到近前。

    他的身影挡住一角灯光,樘华猛地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陈兄,你来了。”

    “嗯。”陈穗放下东西,笑了笑:“你先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我们准备开始上课。”

    “嗯嗯。”樘华快速收起手头看的书,在上面夹了张书签,而后拿出笔记本与笔,端端正正坐好,准备听他讲课,“陈兄,我准备好了。”

    陈穗笑了笑,坐好从袋子里掏出资料来,他虽然没恩考过,但普天之下,只要有考试,都有考试技巧,他正经学者出生,总结起考试技巧来不在话下。

    樘华跟着他学习了那么久,平时又大量,眼界开阔了不少,现在做起文章来已能言之有物,文采斐然,就是还有些生涩,有时看问题不够深入,做起文章来,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

    陈穗看他文章,觉得只要按他拿来的那些卷子评分,他这次恩考应当有所斩获,不过目前想要名列前茅还有些困难。

    好在距离考试有三个多月,慢慢磨,总能将文章磨得更好。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第一节课就上完了。

    樘华问:“陈兄,我去给你倒水。”

    “我跟你一起去。”陈穗站起来,“坐了那么久,活动活动筋骨。”

    樘华歉意地看他一眼,凑近道:“很累么,要不然我帮您捶捶背?”

    “不用,不至于,就是骨头有点僵。今天在家看了一天书,腰骨都快累断了。”陈穗伸了个懒腰,笑着叮嘱道:“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久坐,伤了腰椎脊椎等就不好了。”

    樘华认真点头,“我知道了,若坐久了我便起来走走。”

    陈穗应了一声,两人一起下去。

    贺席岭一看到他们,立刻将手中的事情收起来,殷勤拍拍座位旁边,“阿穗,快来坐,我帮你捏捏肩。”

    陈穗眼含笑意,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贺席岭站起来,果真帮他揉腰捏肩。

    樘华乖乖去给他们倒水,内心中含有一丝羡慕。

    “贺兄,我家先生呢?”

    “上楼去了,要么你找找?”贺席岭一边帮陈穗捏肩,一边问:“明天就要出成绩了,紧张吗?”

    樘华看着他,点头,“紧张。”

    “哈哈哈,看你这脸色,一点都不像紧张的模样啊。别紧张,要是这次考不过,明年再考就是了,你看你陈兄不一直在帮你补习嘛,不管考不考得上,你都要跟他学。”

    樘华点头,而后忍不住道:“贺兄,陈兄,我上楼找先生去了。”

    陈穗应下,笑道:“去吧,二十分钟后记得回来上课啊。”

    贺席岭恨铁不成钢,“瞧你那没断奶的样,才几分钟没见,就要找过去了。”

    樘华耳尖发红,当做没听见,只管自己去找自己的。

    晚上的课程全部学完之后,樘华回去休息。

    阮时解怕他紧张得睡不着,特地道:“回去之后好好睡,别胡思乱想。”

    樘华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胡思乱想,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好。先生,晚安。”

    阮时解送他到墙壁的门边,跟着说了一句,“晚安。”

    这一扇看起来薄薄的门,关了之后就再听不见彼此的声音了。

    樘华在门边站了一会,爬上.床去睡觉。

    晚上还很热,樘华素无让人伺候打扇的习惯,脱了外裳之后,他爬上竹床,捞起一旁的竹夫人抱在怀里,心绪却还在那边的阮时解身上。

    第二天要出成绩,樘华醒得很早,天刚擦亮他就醒了。

    外头薄雾和值守的小丫鬟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

    樘华穿上外裳,用牙粉刷了牙,见旁边候着的薄雾,心头一动,问:“薄雾,你今年年岁几何?”

    薄雾福了福身,有些羞涩,“回公子,奴婢今年十九。”

    “十九啊。”樘华眼里流露出感慨,挥挥手,等屋里其他小丫鬟退下,问道:“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不知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薄雾脸刷一下白了,跪在樘华面前,哀求道:“公子,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奴婢不想嫁人,就想在公子跟前伺候。”

    樘华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依旧温和,“纵使一世拿大丫鬟的月银也不想嫁人?”

    薄雾咬牙,道:“奴婢不想那些,只想伺候公子。”

    樘华一双平静的眼睛看着她,“我没往身边放人的打算,你十九不嫁人,二十不嫁人,二十五六,三十还能不嫁人?我有意放你出府,你回去想一想,要是家人在,准你一日假出府与家人商量商量,明早再回我。”

    薄雾低头不语。

    樘华道:“好好考虑一下,我不喜婢女伺候,你在我身边也有些浪费。”

    薄雾低低道:“是。”

    樘华点头,叫人传早饭过来。

    早饭传进来之后,何桦雷行跟着过来伺候。

    樘华让薄雾退下,而后吩咐:“雷行,等会你派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进入我院子,我要静心写文章。”

    雷行抬起头,一看樘华郑重的脸色,心里头就有数了。他是顾樘昱的人,得罪谁都扛得住,听樘华这样说,他沉声应下,“是,我会亲自带人守在外面。”

    樘华欣慰一笑,“辛苦了,要是中午我没出来,不必往里送午饭。”

    樘华交代完,雷行看着院子里大小丫鬟们鱼贯而出,何桦也跟着出去,而后调手下侍卫过来,守在外面。

    樘华不喜人近身,侍女小厮都住在院外,雷行特叫人看住他们,所有侍女小厮一律待在各自房中,不得外出。

    院子里的气氛肃穆起来,侍女们大气不敢出。

    薄雾联想到早上樘华的话,心神恍惚,旁边二等丫鬟低声询问公子要做什么,被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樘华用完早饭,直接回房,而后关好门窗。

    墙上那道门还在,只要他用心看,就能看到。

    同样一道门,只有他能瞧见,早餐侍女们进来伺候,期间也不是没有人眼睛余光扫过墙边,却仍发现不了半分端倪。

    樘华先前还借过府里养的兔子来,哪怕他将兔子往这扇门边赶,兔子也无法看见这道门,更别说越过门去。

    他还特地捉着兔子去门另一端,然而兔子只能碰见冷冰冰的墙体,压根无法穿越过去。

    樘华先前从阮时解那边带了铁还原菌过来,细菌却完好地存活了下来,估计这扇门拦截的只是大型动物。

    樘华摸摸门框,拉开门。

    阮时解不在书房,樘华换好拖鞋后下楼找他。

    阮时解正在厨房做早餐,围裙将他颀长结实的身影勾勒出来,樘华见到他嘴角便不自觉上扬,喊了一声:“先生。”

    “这么早?”阮时解问:“吃过早餐了没?”

    樘华三步做两步一溜烟小跑过来,见他在煎蛋,摸摸肚子,“吃是吃了,不过我觉着好像没太吃饱。”

    阮时解于是转身从冰箱里再拿了个鸡蛋,而后夹了片培根出来。

    面包片已烤好,表面蒙上一层金黄,在旁边散发着香气。

    鸡蛋与培根放到不粘锅里煎,片刻后便冒出一阵阵香气。

    樘华忍不住问:“先生,你每天都自个做早餐么?”

    “只是有时。”阮时解微微抬头示意,“别傻站着,拿碟子准备吃早餐。”

    樘华忙从洗碗机里拿出干净的碟子出来,又按指示倒牛奶去热。

    阮时解做了四个三明治,里面夹了煎蛋培根与生菜,他自己那份没放什么酱,樘华这份却酱料偏多,美味十足。

    三明治,牛奶,沙拉。

    阮时解道:“你可能吃不惯这个,先尝尝。”

    樘华尝了尝那道绿油油的沙拉,里面只放了少许沙拉酱,他果然不喜欢,只尝了一小片菜叶就不肯再碰,三明治倒是十分对他胃口,一口咬下,又是蛋又是肉,配合着甜香的沙拉酱和柔软微甜的面包片,他眼睛都亮起来了。

    吃完早餐,时间也才七点多,樘华将桌子收拾好,嘟囔一声,“还要一个多小时。”

    阮时解擦干净手,“要么你去影音室看部电影?”

    “先生,你呢?”

    “我要工作。”阮时解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笑了一下,“九点我们再一起查分数。”

    “你在书房工作么?”

    “嗯。”

    樘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觉得看他家先生工作比较有吸引力,他问:“我要是在书房,会不会打扰你?”

    “只要你不发出大动静,那就不会。”

    樘华立即点头,“我安静看书,先生,我跟你一起去书房吧?”

    “也行。”

    阮时解带他去书房,见他看不大看的进书,将他的专用iPad给他,又给他拿了一副耳机,“先看看电影。”

    樘华点头,搜出自己想看的电影,戴好耳机后点进去,目光却忍不住一直停留在阮时解身上。

    白天的阮时解显然比晚上要忙得多,他一坐到椅子后面,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打开电脑起文件来,时不时低声交代助理几句。

    他声音低沉磁性,大部分时候用国语,偶尔用英语,樘华没怎么学过这门语言,听不太懂,却仍觉这样的阮时解极具魅力。

    他带着一副平光镜,看起来比晚上威严得多,一双眼睛更是锐利。

    樘华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樘华心里十分害怕,又有种以为自己已死,故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当晚便将自个情况一股脑倒出来了。

    那时樘华总觉得他家先生比他父王还威严,后来渐渐意识不到,未曾想有朝一日,樘华又看见了他家先生这一面。

    樘华盯着人看,iPad里面放了什么电影,他几乎感觉不到。

    阮时解被他盯久了,抬头看他一眼,对着他手里的iPad做个手势,示意他看电影。

    樘华忙不迭低下头去,期待已久的电影却不大入得了樘华的眼。

    他轻吁一口气,悄悄抬起头,再次看向他家先生,这次他不敢光明正大看,只用余光偷瞄。

    阮时解工作一个半小时,樘华偷瞄一个半小时,阮时解一抬头,他眼睛余光看见了,还得赶紧低下头,对iPad里的电影做全神贯注状。

    阮时解好笑,“九点了,我们先查分数。”

    樘华闻言又紧张起来,咽咽口水,“好。”

    阮时解打开相关网页,输入樘华的考号与密码。

    樘华站在他身后,手搭在椅子上,紧张地盯着屏幕。

    页面跳转,很快,樘华的分数出来。

    综合一:112;

    综合二:126;

    政治:71

    日语:88

    总分:397

    樘华忍不住紧张问:“先生,这分数可以么?”

    “应该没问题,往年这学校的初试分数线只要380,你这分数比较稳,具体的分数线还得等正式分数线下来再说。”

    樘华点头,轻吁一口气,下意识地擦擦额头。

    阮时解笑他,“这么紧张?”

    樘华道:“还成。”

    阮时解又是一阵笑,“你先坐会,晚上我们出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要去哪里吃?”

    “你可以搜一搜,找到你想去的餐厅,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去吃私房菜,十点半出发。”

    樘华:“好,我先找找。”

    阮时解接着专注于工作。

    樘华摸出手机,先将成绩发给陈穗和贺席岭,向他们汇报一下。

    陈穗知道得比他还早一些,不过不好以权谋私,提前告诉他罢了,收到樘华发来的信息后,陈穗回:恭喜,初试进了,晚上我们再讨论一下复试的事情。

    樘华:多谢陈兄。

    陈穗:不客气,我们晚上见。笑.JPG

    樘华跟他说完,贺席岭的信息也到了:厉害啊,复习了这么短时间就能拿到这分数,没想到你还是一名学霸。

    樘华:不敢当。

    贺席岭:别跟我谦虚了,这有什么不敢当的?来来来,我们出去吃个饭一起庆祝一下,为你成功成为阿穗的学生干一杯。

    樘华认真反驳:只过了初试,我还不是陈兄的学生。

    贺席岭过了一会才回:你陈兄说相信的水准,只要考试那天别掉链子,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他在后面还发了个荡漾的兔子表情,樘华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过头问阮时解,眼睛晶亮,“先生,我们和陈兄他们出去吃饭庆祝一下行么?”

    阮时解眼里含着笑意,“我们自己先去庆祝一次,再回来跟他们一起庆祝。”

    “好!”樘华点头,而后从沙发上跳下来,笑道:“先生,晚上我们再看吃什么罢,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