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月听了季礼的话,愣住了,她没想到季礼竟然看得如此清楚,更没想到季礼会将筹码压在自己对季风聿的感情上,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最大胆的选择。
“朕,不会杀你,但朕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对于轻月姑娘这样重情的人来说,失去挚爱才是最痛苦的吧?”季礼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几乎癫狂地瞧着阮轻月,嘲讽道。
“你想对阿聿做什么?”阮轻月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慌乱,她冷眼瞧着季礼,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季礼在想什么。
“阿聿,是朕的儿子,朕怎么舍得对他做什么呢?你放心,朕不会伤害阿聿的。只是啊,感情这种事,有的时候,咻的一下,就变了。”季礼神色好笑地望着阮轻月,摇摇头。
“不可能,阿聿不会变的。”阮轻月摇摇头,但她心中还是有些动摇了,季风聿真的会一直一直地爱自己吗,他会不顾一切地和自己站在一起吗?
季礼嘲笑地伸出手指了指阮轻月,又转过身,看着脸上戴着慌乱的阮庆,突然凑到牢门前,怅然地看着阮庆,落寞地说:“爱情啊,这种东西,才是世间最毒的药,最利的刃。就算你们相爱又如何,不能相守只能相思的苦啊,你们小孩子不知道的。”
阮庆抬起头,望着季礼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季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脸上早就没了刚才那副疯狂的样子,而是威严中带点慈爱地看着阮轻月,低声道:“夜深了,四王妃早点回去吧。”
看着季礼从自己身边走开的身影,阮轻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像魔鬼一般的季礼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多害怕,反倒是此刻这个看起来慈祥的季礼让她汗毛直立,心生恐惧。
“走吧,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娘。”阮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了身,他趴在牢门的栏板缝隙处,透过光隐隐看着阮轻月的身影,低声说道。
阮轻月点了点头,她难过地看着阮庆,这似乎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阮庆了,她感觉到心口微微作痛,那似乎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难过吧。
阮轻月转身走出了牢房,趁着夜色回到了关雎阁。不知为何,她竟有些难眠,她打开了窗,翻身出了房间,上了关雎阁的屋顶,坐在那里看星星。
季风聿现在在做什么呢?阮轻月望着星星,喃喃自语道。
季礼的那番话对阮轻月还是起了震慑作用的,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若是季风聿以后真的不喜欢自己了,那该怎么办呢?
“不管不管,他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剁了他。”阮轻月托着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愤愤地说,她就不信季风聿还真能不喜欢她。
就在阮轻月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是哪里着火了一般。
阮轻月抬起眼眸,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亮,但当她看清楚火光的位置之后,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她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说道:“聿王府?”
阮轻月急忙翻过窗户,路过阿轩的房间的时候,还用力地敲了敲门。
“大晚上的,又怎么了啊?”阿轩只当是阮轻月心里难受,想要找自己夜半闲话,她披着一件外衣,打着哈欠打开了门。
“聿王府着火了!”阮轻月拽着阿轩的胳膊就往街外边跑去,阿轩一时间有些懵,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着火?”阿轩一边跑,一边把外衣往身上套,一时间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聿王府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当阮轻月从关雎阁跑到聿王府门口的时候,侍卫已经团团将聿王府围住了,忙着抬水灭火。
“王爷呢,王爷呢?”阮轻月看到在灭火的侍卫,着急地冲上前,拽住他的衣领,大声地吼道。
那侍卫看着阮轻月,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水桶没握住,将水扣在了阮轻月的身上,他小声地说:“王爷,王爷没看到啊,可能还在里面吧。”
阮轻月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抬起头看着已经烧成火海的聿王府,她就像掉了魂一样,阿聿一定不会有事的。
阮轻月推开那个哆哆嗦嗦的侍卫,准备往火场里面冲,门口的侍卫看到后,急忙挡在阮轻月的门口:“王妃,里面火势太大了,不能进去啊。”
“我不管,我的阿聿还在里面,放我进去。”阮轻月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拼命地推着那侍卫的胳膊,想要冲进火场去。
门口的侍卫也是面面相觑,心里十分为难,可若真放王妃进去,出了事,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的。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就算死,我也要和阿聿死在一起。”阮轻月放声大哭道,她用力地拽着那侍卫的衣袖,凄厉地喊道。
“可本王还不想死。”忽然,一道冷漠的男声从阮轻月的身后传来,这声音如此熟悉,是朝朝暮暮在耳边的声音,是心心念念一炷香听不到就会想念的声音。
阮轻月愣了许久,慢慢地转过了身,只见季风聿一身白衣飘飘,就连那长发都认真地束好,连发丝都没有杂乱。
“阿聿……”阮轻月抬起袖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季风聿,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季风聿看着那几个侍卫,冷声说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去帮忙灭火!”
那侍卫听到季风聿的命令,急忙拎着手边的水桶跑去抬水去了,领头的那个侍卫胆子颇大,还若有所思地看了季风聿和阮轻月一眼。
阮轻月乖巧地走到季风聿的身旁,她小心地拽了拽季风聿的衣袖,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担心好一会儿了。”
“怎么,我没出事,王妃是不是特别失望啊。”季风聿低下头,斜着眼瞄着阮轻月,冷声嘲讽道。
“我,我哪有这么想。”阮轻月被季风聿一句话怼得心口都疼,她委屈地看着季风聿,眉眼间都写满了受伤。
“王妃怎么想的,本王怎么知道。”季风聿将脸侧过去,冷着脸厉声说道。
“啊,我的胸口好疼啊。”阮轻月见季风聿还在生气,她脸色微微一变,捂着自己的胸口,拽了拽季风聿的衣袖,娇弱地说道。
“王妃,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个成语,叫东施效颦?”季风聿根本就没回头,他冷笑着甩开了阮轻月的手。
阮轻月见这样都没用,她朝季风聿的后脑勺用力地瞪了一眼,这个人心眼真的是小,自己都这样卑微了,竟然还不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