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个人去了医院。带了点水果,是曾国庆带来的。刚到病房。汤铃还是老手势。招呼两个男生一边坐去,自己去给外婆揉后背。刚刚介绍完,汤铃在上海的大老板因为工作的事情给汤铃来了电话。汤铃就到边上的小会客厅去接了。这个电话接得时间有点长,40多分钟。然后出来见外婆和他们两个正在大眼对小眼。想今天是没什么好坐得了。外婆就赶他们早点回去。
汤铃第二天去医院陪外婆。想听听外婆的意见时。都没开口问。外婆就说,她喜欢王祝,说这个小伙子好。汤铃想了,是不是因为王祝和外婆是本家姓带亲啊,这才见了一面,而且都没怎么聊,外婆怎么就断定王祝人好了。那曾国庆怎么就不好了。好歹人家认识的时间也更长久啊。
外婆说“你昨天接那么长时间的电话。那个姓曾的小伙子,老是在外面问,怎么没好,还没好啊,噶长时间好说的么。还要走来走去的。这个王祝看起来稳重多了,坐在那里安安份份的。你总有事情才会接长时间电话的咯。是不是啊。”
外婆还说“汤铃啊,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幼小时在我边上我就看出你是个能干的姑娘,以后啊,谁家要是讨了你去做媳妇,也是讨了个宝的。”
外婆又说“你以后不能欺负小王哦,这小伙子看起来以后是要吃你得苦的。那个姓曾的,反正我是不喜欢,人长得噶瘦,眼睛溜来溜去的,一看就是个活相的人。这种人做老公不好的。”那天是外婆自从入院后,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也是唯一说多话的一天。
汤铃无语了,长辈是从细小的地方这么去观察判断的。外婆从十一月底住院到十二月二十几号的这段时间里,外婆每天讲得话不多,总说是身上疼,没力气说话。王祝和汤铃一起去看她时,也就是在边上看看,没能说上什么话。只是在十二月底时,外婆的病情突然加重了,要转去重病观察室,这是要换到老病房大楼里,一大间有六个病人,门口就是一个护理站。
外婆的情况直线下降,听王爸说,外婆的病是晚期,扩散的快,本来不冶疗,她心理也没负担,现在经过冶疗,反而加速了扩散。汤铃不能每天见到外婆。但是汤大姐是天天没日没夜的陪在病床前。连续几天下来,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着实有点吃不消了。
汤大姐非常非常心疼小自己八岁的弟弟,汤舅舅。考虑到他白天要上班,就不让他来陪。远在富阳的大姐是指望不上了,她自己拖家带口都是她在张罗,也没空过来照顾。只是在经济上出力多点。所以白天有时候是汤铃的二姨过来陪,换汤大姐回去休整一下,晚上都是汤大姐陪着。外婆的情况很不好,汤铃有几次去外婆都是睡着的,要么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看一下汤铃。话是根本不能说了。
直到一月十五日这天,下午三点左右,汤铃正在上班,接到了汤大姐的电话,说外婆走了。让她赶紧回外婆家。人已经接回去了。
汤铃还没挂下电话,眼泪就直往下掉,公司领导一见,就让她不要伤心,赶紧回去,路上骑车慢点。
从公司赶去外婆家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路上汤铃的眼泪没停过。外婆才73岁啊,自己刚刚工作,还没来得急让外婆多享清福,怎么外婆这就走了呢。外婆一直迷信,是抗拒去医院冶疗的,如果早点去看,就走得不会那么快。外婆说过,去医院是给医生做试验品,扎针打药的多吃苦头。后来是汤大姐四个姐妹一起骗她去做体检了才带去住院的。如今,病没看好,人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