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我的孩子再这样!我现在被人说我是没有丈夫的女人,然后孩子们再被说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吗?”
她上小学时,有一个孩子比她看上去还可怜,最起码她还偶尔会有张红梅过来接一下。
而那个孩子一直都是自己来上学,自己再回家!
他长得还很瘦小,同学们都叫他“豆芽菜”!
刚开始没什么,后来孩子们总见他自己,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有些孩子便渐渐喊开他是“野种”!
她记得那次他被欺负的狠了后,对那些孩子吼道:“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妈妈!”
后来他们听老师说才知道,他的妈妈瘫痪了,而爸爸在外地当兵。
他是军属!
老师说军属光荣!
可她分明见那个孩子在听到这些时,并没有觉得自豪骄傲,反而偷偷的抹了下眼泪! 回去后她跟张红梅说了这件事,张红梅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可这光荣后面的辛酸和眼泪往往没有人说!父母兄弟还好,在村里还能得到点儿
优待!苦啊,就苦了嫁给他的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孩子!”
她崇敬军人,她知道正是有这些人在负重前行,才有百姓的安居乐业!
战争多么残酷,她深知!
那一年过年的时候她再次躲到了国外去。
所在的那个国家却发生了军事政变!
炮声、枪声,第一次离她那么近!
前一秒,在她面前还活生生的人,后一秒,就满身是血,只剩下了半个躺在那里!
到处是惊慌奔跑的人!
昨天还是一座城市,今天就成了废墟!
害怕到了极点,满是绝望!
就在那个时候,一队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那个人,对着他们敬了个军礼后,对他们说道:“我们是中国军人,我们来带你们回家!”
那一刻,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形容!
但就因为经历过这些,她更明白军人的使命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贺毅飞的理想,也知道他心中对那次事情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放不下,他是不会做出如今的这个选择的!
可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现在又有了孩子,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她知道是她自私了,她只想到了自己!
如果都是她这样的想法,那谁来守护国家!
军人们在负重前行,他们的家人们何尝不是也是如此!
要不为什么有那么一首军旅歌的歌词中会写到:“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但她今天的情绪真的很差很差,她就想把这些委屈还有她的在意都让贺毅飞知道。
说出来后,轻松了很多。
黎珞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看向贺毅飞。
可能是她失控的样子吓到了他,他怔怔的看着她,一脸的不知所措。
难得见贺毅飞这幅样子,黎珞破涕为笑,朝他伸出手来:“傻子,还不赶紧来抱抱我,哄哄我?”
贺毅飞将她拥入怀中,嘴里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是希望贺毅飞能回到她身边来,就和以前一样,做个普通作战部队的营长就好。
不过她也知道这得等贺毅飞把心中的结解开才行!
而且这事最终还是要看他的意愿!
如果他真的很想很想继续下去,那她也只能选择让步来支持他!
回到旅馆后,洗漱完,黎珞靠坐在床头。
本来那会儿还感觉有点儿累的,刚才泡了泡脚后,一下又精神了。
而且这会儿见到贺毅飞那开心劲儿才上来。
刚才光顾着对他发泄自己的委屈了。
贺毅飞从卫生间回来后,坐在床边,很自然的把黎珞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轻重适当的揉捏着:“这个力道行吗?”
黎珞点了点头:“行。”
顿了一下后,有些迟疑的问道:“毅飞,你是不是…?” “没有。”贺毅飞看向黎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在得知你怀孕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了。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我不会答应沈世辉加入的。要是没有结婚还会考虑,可那会儿我们已经结了婚,我首先肯定会先考虑你,考虑我们家!小时候,我爸就不在家,直到我五六岁了才回来,然后我们搬进的部队院!我知道我妈的不容易。我妈总
以为我睡着了,自己在那儿偷偷哭,其实我都知道!我不想你也那么难受!可还是…” 黎珞握住贺毅飞的手:“毅飞,我心底是想你能陪在我身边的!我们总以为人生很长,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但其实不是那样的!时间真的是很快很快!过了二十岁后,
你还没什么感觉十年就会过去了!”
真的是这样。
她的二十岁到三十岁好像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三十岁生日那天,她看着蛋糕上的蜡烛,感觉好像昨天还在大学里,怎么今天就三十岁了?
那会儿她还想,她刚三十岁,以后怎么不得活到六十多岁吗?
还有三十年呢。
可没多久,她就遭遇了意外!
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及时行乐,乃是人世正途也!
这就是她的人生感悟!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贺毅飞的分离上。
两辈子才遇上这么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男人,她就想和他腻在一起!
对于贺毅飞,她会把她的这些想法都坦诚了。 “没有怀孕前,我能做很多事,和你分开虽然也觉得很难受,但感觉还能自己调节。可怀孕后,我满脑子都是你,就是想你!想你能在我身边!想你能跟我一起看着孩
子一点点长大!我们四口人快快乐乐的!我时常都会做梦梦见那样的画面,但每次你都会丢了!我就自己带着孩子一直找你!你不知道,我多着急难过!”
黎珞撅着嘴轻轻打了贺毅飞一下:“你不是方向感很好吗?怎么还会丢了?” “是我不好!”贺毅飞凑过去亲了下黎珞的嘴,然后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笑道:“撅这么高,都能拴头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