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持了,我会好好考虑。 ”王妃道谢起身出门。
柳无殇赶紧躲到一边,见主持将王妃送走回屋了,他才出来。
看着主持的门,他若有所思,怪不得小时候王妃总是带自己来寺院,而且这里不论是住持,还是其他的和尚,对自己都很是友好。渐渐地,他也习惯了。
母亲也从前跟他讲起过这样的事情。二十几年前他刚刚出生的时候,王府天空上出现一轮金色莲座,那莲座美轮美奂,如同与天同在,金光三日不绝,那池塘的莲花整整开了四个月。
云游的僧人就是现在龙佛寺的主持,净心,他见如此光景,便入府恭贺,顺便提出柳无殇有佛缘,可如佛门的意思。
可是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将他送入佛门?是以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谈。
至于住持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柳无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看现在的样子。可能也是一些预兆他的吉凶。而这些吉凶极有可能和浮生有关系。
听母亲的意思。是想要赶她走。这一切显得太奇怪。柳无殇都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妖女,劫数,佛门。”他思考这这些话,眼中迷雾不散。
而王妃见柳无殇回来,也是恢复了那优雅从容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见她哭过的样子,她看着柳无殇的眼神,慈爱而宽和。还带着淡淡的悲恸和决绝。
她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送入佛门,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和她自己孤独还有柳家无后相比,他活着最重要。
如果儿子死了。那她会后悔自己曾经所有自私的决定,如果要保住他只有这一条路,那她会毫不顾虑的走下去。
“无殇,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她招招纤细的手指,对柳无殇道。
“母亲,怎么了?”柳无殇坐在她身旁,小心的道,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但他强行忍下。只希望母亲不要再烦恼。他还是太自私。没有办法对母亲推心置腹。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到。我的孩子长大了。也是时候离开母亲去外面闯荡了。”她笑的优雅,可他却看出了他眼底的心酸。
母亲身子不好。生了他以后就伤了元气。便没有再怀过其他的孩子。而父亲也因为体谅母亲。既不纳妾,也不休妻,为了让母亲安心。更是在他出生之后就封了世子。
这么多年,母亲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自己的身上。从头至尾,她的眼光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想想她和主持说的话。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下得了决心的。毕竟在他的心里,母亲虽说是端庄大气的。但对于她唯一的儿子,自然还是爱护不已。
也是为难她在自己面前还要装作这幅无意的样子。
“无殇,过些日子你就去郢都吧,那边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需要过去就行了。”她是笑着的。可是柳无殇觉得她的心在哭。
“母亲。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我的家在这里,我不会走。”他自然知道母亲想干什么。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在这一刻,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傻孩子啊,家自然还在这里。只要父亲母亲都还在这里,就永远是你的家。”
“只是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做的。我气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恼我才是。”
柳无殇道“好吧,母亲。”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什么。是感叹命运多舛。还是感叹亲情伟大。还是感叹。自己太过自私呢?
罢了罢了,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是这样,他可以做。哪怕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忙了一天,想必母亲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孩儿就先退下了。”柳无殇起身道。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也好,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再回王府。”
“好,”柳无殇出去将门带上,神色越发凝重。
现在。他是十分确定母亲想做什么了。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爱的人还需要他。
如果,她需要他,那么一切他都可以做。哪怕再难熬。
他抬头看见那清冷月华,想起她如弯弯月牙般的下巴和眼睛,她笑起来的样子是弯弯的月,但她是圣洁高压的,哪怕她再不谙世事。
“哎,如果,如果,可以有其他办法,是不是就可以不这般决绝?”柳无殇叹气。“算啦,如果有办法的话。怎么还会拖这么久?”
他拍拍衣袖,回去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干嘛要放在今天坏人的心情呢?
翡翠阁,浮生看着众人舞姿,心中欢喜,反正她也不会跳舞,看她们跳就是了。
众人玩的开心,她们互相调侃,说什么灼夭跳的好,谁谁谁不好好跳。
叽叽喳喳一大顿,灼夭倒是无所谓,说你们别使劲儿拍我马屁,好好练,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众人嬉嬉闹闹的散去,毕竟天也晚了,她们还没吃饭呢,但为了保持身材,还是不吃了。
于是,灼夭带浮生去吃饭,浮生不减肥,而且,她还有伤,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灼夭倒是很开心,她为浮生布菜,还将窖藏的酒拿出来叫浮生喝。
浮生摆手“我身上有伤,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灼夭艳丽的眼翻几个白眼“娇气。不喝,我自己喝。”她拿着茶杯倒酒,喝的急了,有时还会呛着自己。
浮生吃着饭,见她这么激烈,放下碗拍拍她的背,“别这么喝酒,不然自己身子受不了。”
灼夭摆手“没事儿,我比这烈的都喝过不少,还怕它吗?”
浮生“……不是这么说的,你没吃饭伤着胃了。”她看着灼夭,心里有些难受,她笑的如此艳丽,但眼角有泪。不知为何有淡然凄凉。
“浮生,你知道吗?我很开心,在这里,我得到了从前没有过的幸福。”她笑着说道。
浮生“灼夭姐,你,怎么了?”她问的小心翼翼,怕将她打扰。
灼夭似乎有些迷茫的看看她“我没事啊,只是,只是想起了一桩旧事。”她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怀念。
她将酒坛子端起来,喝了一口,那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带起一阵火烧火燎的痛,但是她只是眯着眼,神色安宁到极致。
明明是娴静的姿态,可是她的眼神却像是一个要上阵杀敌的将军,杀气凛然。
浮生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有些疑惑,毕竟,一个女子,身上有杀气已经很了不得了,但她似乎还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