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顾晚晚帮着带宁楚楚出宫的,怕庆妃起疑,宁楚楚也不敢多逗留,一大早便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好在,庆妃和小苓还是往常那般,看起来没有怀疑。
宁楚楚松了一口气,将刚煎好的汤药端给庆妃。
庆妃瞥了一眼宁楚楚的手腕,却见她故意拉长了一些的袖子下面,分明戴着一条水晶手链,按着以往,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庆妃不动声色,只默默地将汤药喝完,交给宁楚楚。等宁楚楚放完药碗回来的时候,郑昭仪已经在屋里了。
小苓刚煮好一小壶热水端过来,只见庆妃悠悠地拿起镊子,用热水将茶具全部烫洗了一遍之后,又加了一些茶叶放在大茶盏里,加热水,盖上盖子闷住,洗过一遍茶之后,才将橙黄色茶色的茶水倒入小杯之中,递给郑昭仪,又给自己端了一杯。
郑昭仪显得很是激动,连忙上前接过庆妃递来的茶,“妾身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尝到庆娘娘泡的茶。”
庆妃只是笑笑,言道:“这是本宫家乡的习俗,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这么一套茶具,若是家里有客人上门,主人便会用这一套茶具沏茶给客人喝。”她看着郑昭仪握着杯子的手,素白纤长,嘴角一弯,道:“你尝尝?”
昭仪将茶杯送至唇边,微微张口,只感觉甘甜的茶水滑入喉咙,煞是滋润,回味起来,觉得茶水醇厚,茶香留在口中,久久不散。
她笑道:“娘娘宫里的茶,自然是好茶了。”
庆妃满意地笑起来,继续斟茶。
而此时郑昭仪却是朝着周遭望了一眼,见着宁楚楚会意将其他无关的小宫女赶出大殿之后,才开口说道:“娘娘,妾身已经问过家父了,这两日,太子的确有意拉拢家父,不过已经被家父拒绝了。”
皇帝登基的几年来,他们家族都保持着观望态度,看东宫太子和南陵王鹬蚌相争。前段时间太子命人送了几样胡国名贵药材过府,有意拉拢,却没想到南陵王这么快就得知消息了。
后来,为了防止两家结盟,秦煜然抓住了工部尚书的把柄,加上宫中庆妃的提示,郑昭仪今日果然就过来示好了。
庆妃笑道:“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妾身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郑昭仪笑着,“能跟在庆娘娘身边,便是妾身莫大的荣幸了。”
“本宫答应你的,自然就会做到。”庆妃挑眉一挑,眼睛一勾,顿时生出无比媚人的姿态来,“今晚,就让你尝尝圣恩的味道。”
郑昭仪闻言,眼睛大放光彩。
庆妃朝着边上的宁楚楚招了招手,“你去内室取来妆奁,给郑昭仪化个妆。妆不要浓,清新淡雅为好,今日本宫要送她一套彩沙蝴蝶裙,你瞧着梳妆。”
郑昭仪略显惊异地看了宁楚楚一眼,却见宁楚楚拿出妆奁,动作自然而又娴熟地取出各样妆品和工具来,顿时觉着这烟雨楼真是卧虎藏龙。
话说宁楚楚取出妆品之后,看着镜中的郑昭仪,仔细端详了一番。
其实郑昭仪的五官还算比较精致,只是下巴和双颊比较有肉,算是一胖毁所有。她的任务,便是要修饰她的脸型,将她美好的一面呈现出来。
先打了个底妆,脸擦白之后,才开始描摹五官,用修容将脸型改小一些。
若是配上蝴蝶裙,那妆容自然是必须灵动轻巧一些的,在色彩上她用上了轻粉色、藕粉色、元气橙等比较少女的配色,整个妆容完成下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却让人惊讶无比。
而头型上面,宁楚楚根据郑昭仪的脸型,盘了一个略显松散的飞天髻,这样看起来虽然有几分慵懒,但是很符合郑昭仪的气质,可爱,天真,清纯。
郑昭仪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再三问道:“这真的是我吗?”
庆妃浅笑,“这自然是你。翘楚的化妆技术,比宫中的妆娘还要好,别瞧着她年纪小,她懂的可比那些妆娘还多。”
郑昭仪欢喜地上下打量着宁楚楚,“这姑娘心灵手巧,怨不得能被庆姐姐瞧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庆妃将整盘计划与郑昭仪商定了一番,到了傍晚,便让小苓去请皇帝到烟雨楼来,说是有礼物送给他。
晚间,皇帝踏入烟雨楼,竟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却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着彩砂蝴蝶衣的女子月光下转动,微风撩起她的裙摆随风飘扬,好似她的周身也有万千蝴蝶翩跹,美不胜收。
皇帝驻足,竟一下子看呆了。
好一会儿,边上观看的庆妃才缓过神来一般,急急忙忙小跑过来,柔柔跪倒在皇帝面前,却见皇帝上前扶起庆妃的同时,眼睛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月下翩跹的郑昭仪。
而郑昭仪似乎也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住动作,朝着皇帝望过去,“皇上。”
“昭仪?”皇帝拧着眉毛,好一番思量,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女人似乎是工部尚书的女儿,送进宫也有几个春秋了,只是他一直没正眼瞧过一眼。
郑昭仪听见皇帝轻唤,顿时有些激动,连连点头道:“皇上——”
皇帝有些不解地看向庆妃,却见庆妃笑道:“今日昭仪做了芦荟糕过来送给妾身,妾身便将她留下来了,没想到昭仪的舞跳得这么好,妾身瞧了,自愧不如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勾了勾庆妃的鼻尖,“就你机灵。”说罢,又搂住庆妃和郑昭仪,“走吧,院子里风寒,进屋去吧。”
庆妃点了点头。
眼见着他们三人一同进屋,小苓站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向宁楚楚,“你说,他们三个人,不会是准备一起……一起睡吧?”
宁楚楚抹了一把手上的鸡皮疙瘩,摇了摇头。
主子的意思,他们怎么能揣测呢。
就在宁楚楚准备进屋去瞧瞧的时候,庆妃却从殿内出来,关上了大殿的门,看了一众还守在院子里的下人,“好了,今夜不必你们服侍了。”
看来,郑昭仪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