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动,马车驶过一处幽静无人的街口,终于缓缓停在一处宅府的大门。
车停,蹄声车轮声瞬间消失的无迹无痕。
“殿下,我们到了——”
李旦透过帷帘,看着悬挂在大门上方地匾额——王宅,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车夫的心思从何而起,为什么可以窥得他的心思呢?
思着想着,李旦从袖中取出手绢,捂着不停咳嗽的唇上,一面咳嗽一面说道:
“我可不曾记得,让你带我来这……这是谁地意思?”
车夫看着地面,面无表情说道:
“这是殿下自己交待给我的意思。”
李旦隐在车帷后面,沉默无语。
负责看守宅门的仆人,很快发现了这辆稍显穷酸的马车,看着它停留在门口,迟迟不去。
顿时心生疑窦,走出门来查看。
仆人看着眼前这辆马车的车帷,已经洗的有些发白,车厢顶处与马头处均无豪奢配饰,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寒酸。
于是一开始边存着轻人一等的心思,嘴里的话也不客气起来,直接指着马车车厢里的李旦,质问道:
“喂喂喂——你们谁啊,来我们王宅有何事要办吗?如果是为了升官求情,您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家老爷……”
车夫右手执着马鞭,看着围在马车周边的王宅仆人,寒声反问:
“尚不知我们身份,就推定我们你家老爷,升官发财?”
“你们,瞅这马车的穷酸样,定是官途不顺的倒霉货。我们王氏,乃是李唐政室之基,寻我们老爷沟通情义的人,也不差你这一个……”
车夫听着他们狂放厥词,不在言语,脸却不禁有些生辣作痛,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愤怒,等待车厢人的反应。
车厢里的人依旧安静,忽然一只手从速净色的帷布里伸了出来,掀起一道缝隙,一个穿着君子服的年轻人,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
“劳烦通禀,就说甘泉人氏李旦,前来拜访王老爷……”
“甘泉人氏?李旦?未听说过……”
“你等向王老爷通禀就是,他自会知道。”
说罢,李旦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来,随意抛给他们,银票落地,如蝶起舞,飘到了各个仆人的脚下。
诸仆人低腰捡起,认出这是面值一百两的老通行发行的银票,顿时长脸即收。
可以随意掏出几百两银子打赏,看来也不算太寒酸吧。
诸人揣着银票,遣了一人进去通禀。
王老爷子正坐在大厅喝茶,王逊之与其他几位族人俱是随侍在厅内的,听得下人传唤都唬了一跳。
甘泉人氏李旦?
不就是居在甘泉宫的四殿下吗?
王氏还没有大的动作,岂料李旦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四殿下怎么来了?”
等等,四殿下?
那个寒酸马车的坐的人是个皇子!
听着王逊之如此发问,进来通禀的下人立即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顿时脸上的惊惶之色难以掩抑。
王老爷子眯着眼斜睨着那个下人的神色,知事有蹊跷:
“逊之,还不快出去迎接殿下——”
王逊之急忙应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下人惊慌失措,欲寻机溜走,王老爷子看在眼里,恨在这里,当即手中拐杖重重砸在茶桌上,将若干茶具砸地粉碎:
“狗东西,我让你走了吗?”
厅内的族人被王老爷子的突兀一下,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下人当即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唯恐作声一下,激起王老爷子的血气,兴起杀人,借他人头以平车内人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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