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说到岳婕妤心坎里了,她越发赏识张洛儿,当即便拉着张洛儿的手道:“洛儿,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日后你与莲华一样,都在我身边伺候吧。”
张洛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应声:“多谢娘娘,奴婢今后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嗯。”岳婕妤对她表的衷心也很满意,道,“你现在是不是还住二等宫女的房间?”
张洛儿点头应道:“是。”
“莲华那儿还空了半间房,你搬到她那儿住吧。”岳婕妤道。
莲华气得咬牙,瞪向张洛儿的目光几乎要把她身上挖个洞。
张洛儿自然感觉到了这股寒意,她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抢了岳婕妤的欢心,莲华憎恶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可这是岳婕妤给她面子,她要是拒绝岳婕妤,未免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便不再管莲华,直接对岳婕妤点头应道:“多谢娘娘。”
“你现在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吧。”
“是。”
张洛儿应声退下后,莲华立马楚楚可怜地对岳婕妤道:“娘娘是不是厌弃奴婢了?”
岳婕妤知道莲华有情绪,立马握住莲华的手,道:“怎么会?她与你比不了的,你从小与我一块儿长大,自然是我的第一心腹,我最疼的肯定是你。张洛儿脑子灵活,我只不过想利用她给我出谋划策帮我争宠而已。”
她就差直接和莲华说,我重用张洛儿是因为你人太笨了,帮不到我什么。不过莲华却没听出这言外之意。
莲华委屈道:“可是,奴婢不想和她住一块儿。”
她住的房间本来应该两个人住的,放着两张床铺,之前岳婕妤身边只有她一个大宫女,也就她一个人住那儿了,她一张床睡人,一张床放东西,日子过得多舒服?
现在叫张洛儿与她同住,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别说她看见张洛儿就难受,她也不想与任何人去她的房间里住。
岳婕妤继续安慰道:“你们回去也就睡个觉,在意这么多做什么?莲华,我对你自然是最好的,同理,你也得为我考虑,别叫我整日操心外头的事,回到宫里还得操心你们,你明白吗?”
莲华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好乖巧应道:“奴婢明白。”
午时她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时,发现张洛儿的床铺都已经铺好了,她的东西也叠的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莲华过去朝她床铺吐了口吐沫,骂道:“贱人,还敢跟我争宠!我才是和娘娘一起从家乡来的,你能比得过我?等娘娘利用完你,肯定就像荷香一样直接丢弃了你!”
骂完,又把她的衣服和枕头拿到地上踹了几脚。
张洛儿就在门外,她本想进去的,听见莲华的骂声又停住了脚步,靠在门边冷静地看
着她这些举动,看见自己的东西被她踩脏了,也没声张,转身就走了。
莲华对张洛儿的东西发泄完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张洛儿回来,突然有些慌了。
岳婕妤刚吃完午膳的这段时间,通常只会留两个小宫女在外头候着,其他人都可以稍微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张洛儿这个时候不回来,她在做什么呢?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去婕妤寝殿中,就看见岳婕妤正在睡熟,张洛儿乖顺地跪在一旁,轻轻给岳婕妤扇扇子。
莲华心里越发生气,骂了一句“马屁精”,然后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张洛儿的扇子,将她挤到一边,道:“以前这种事都是我来做的,就不麻烦你了,以后近身伺候娘娘的事我来,你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做你该做的!”
岳婕妤被这动静吵醒,睁开眼看了看,微微蹙眉道:“怎么了?”
莲华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道:“奴婢看娘娘睡梦中都热出汗了,过来给娘娘扇扇子呢。”
说着,她立马摆起扇子,也完全不提方才是张洛儿在这儿给她扇的。
“嗯。”岳婕妤应了一声,旋即闭上眼继续睡了。
莲华得意扬扬地看了一眼张洛儿,张洛儿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莲华越发得意,瞧瞧,这马屁精还是怕她的吧?
张洛儿板着的脸,出了门就禁不住挂上了笑容。
她是故意的。
莲华偷偷摸摸做那么多小动作,一定想亲眼看她吃亏,她偏偏就不进去,莲华这么沉不住气,她心里着急,一定会出去寻她。
等她看见自己在贴身伺候岳婕妤,她这个贴身伺候岳婕妤多年的人必然会感觉到危机,过来抢走她的活。
岳婕妤还睁眼看见了她,如今就算莲华不想在那儿扇扇子也不行了。
张洛儿径直回了房,看了一眼自己床铺上的东西,鞋底的印记很浅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床铺上吐沫的痕迹也干了。
莲华虽然把被褥枕头都踩了,但到底不敢和她直接开战,估计踩完又捡起来把灰给担干净了。
张洛儿冷笑一声,过去打开莲华的柜子,这里每一位宫女基本都有两套宫里发的被褥,布料一模一样,留着换洗的时候用。莲华原本在岳婕妤这里是最受宠的,所以被褥也比别的宫女多了两套,那两套还不一样,布料明显比普通宫女的好很多。
张洛儿把自己那床被踩过的被褥叠好,和莲华柜子里另一套一样的调换了一下。
然后,就和莲华一样,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晚上二人回住处的时候,莲华没看出什么异样,以为张洛儿盖着的就是她踩过的脏被褥,心里暗暗得意。
张洛儿依旧沉的住气
,什么也没表示,背对着她睡下了。
次日,岳婕妤去给皇后请安,便带了张洛儿进去,因为她想反正莲华也听不懂别人的弦外之音,带她进去也没什么用,不如带张洛儿听听,必要的时候还能给她拿个主意。
今日各嫔妃客套之后,又再次围着安歌进行讨论了。
丽嫔是和皇后关系最好的,先替皇后开口提了这事儿:“皇后娘娘,皇上若是看上旁人也就算了,那安氏身份独特……原先外面便有人传,说将军之死是皇上下的手,为得就是夺他的妻,如今皇上也不知道避嫌,还又把人带进宫,可不是坐实了旁人说的吗?”
皇后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本宫昨日还想去见皇上,可以皇上并没有见本宫。本宫年老色衰不得皇上宠爱了,你们这些正得宠的新人,可以去试试……岳婕妤,这几日你一直不啃声,心里可有什么想法?你随意说,说的不对本宫也不会怪你的。”
岳婕妤早打算好了不明着参与,便迷茫地看向皇后,想了想,道:“臣妾这脑仁都成一团浆糊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说吧,皇上喜欢哪个女子,我们做嫔妃的都不该干涉,就算是个寡妇也没什么,但安氏确实和丽嫔娘娘说的那样,身份太过特殊,可咱们干涉是不是也不太好?是不是属于干政……”
岳婕妤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看似句句话都有道理,可具体怎么做却摇摆不定。张洛儿在后面听得想发笑,她这次真是跟了个比之前那两人聪明太多的主子,她知道支持皇帝留下安歌,便得罪后妃,支持赶走安歌,便得罪皇帝,因此故意装糊涂。
宁妃听不下去了,冷声打断她道:“别说了,说了半天一句重点都没有,还全是别人说过的,能不能说点儿新鲜的?”
岳婕妤一愣,旋即低着头,羞愧道:“臣妾向来笨拙……”
“没事儿,在座的各位都是姐妹,在这儿畅所欲言便是。”皇后含笑安慰了一句,又看向赵婳姒,“赵美人,你说呢?”
赵婳姒心一惊,立马绷直了身体,道:“臣妾……臣妾觉得主要还是尽快查清楚将军到底因何而死,给百姓一个交代,等百姓知道皇上并没有做这些事,皇上是无辜的,便不会再有那些传言了。”
赵婳姒简直想哭,一是因为皇后突然把这个难题甩给她,她能怎么办?她从来与世无争,只沉迷龙阳话本无法自拔,早就不见皇帝了,怎么还敢去劝皇帝?
二是因为她以前经常自己写的就是皇上和将军的话本,她最迷这一对了,可在现实中,这一对居然有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相互残杀……这个女人还是她崇敬的人。现在将军还死了,她喜欢的这对儿已经不可能了,她心里本就难过,
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个?
她现在只想回去把偷偷藏起来的龙阳话本翻出来再看看,缅怀她的将军和皇上……
好在皇后心地善良,见赵婳姒神色慌张,也没有再逼她,只叹息道:“算了,夏美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夏岚烟早就跃跃欲试了,见皇后突然问到自己,她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夏美人说的不对,就算最后查清了将军之死的真相,只要安氏还在宫里,恐怕都难堵悠悠众口。但皇上又不听劝,所以臣妾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寻个理由把安氏送出宫去。”
皇后悠悠问道:“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夏岚烟眉一扬,道:“给安氏另行赐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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