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怀玉一看有门,赶忙又是保证又是恳求,又摆事实又讲道理,花言巧语的讲了半天,钱国祯只是不肯,中途见他母亲来了又拉着母亲给他说情,来回的讲了小半个时辰,钱国祯才算是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哎呀,儿大不由爷呀,儿子,你也是五尺高的汉子了,可能说话算话?”
钱怀玉忙道:“那是自然。 ”
钱国祯沉吟了一会,最后下定了决心说到:“好罢,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管你的事情,不过咱要把话先说好,我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里你要自己学习,不许作奸犯科,不许荒唐闹事,更不许触犯刑律,三年以内,凭自己的本事谋得一官半职,自后的事情,你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为父的就不再干涉。”
钱怀玉一听,立刻点头答应。
钱国祯说:“且慢,咱丑话说到头里,这可是遂了你的心愿,你能保证做到吗?”
钱怀玉说:“父亲,你还信不过我吗?”
钱国祯说:“哼哼,我最信不过的就是你。”
钱怀玉想想说:“父亲,我也有点信不过你,你要是反悔,我也没有办法啊,不如这样,咱们在这里立个文契,三年之内,我谋得一官半职,以后的事情,就由我做主。”
钱国祯接着说:“若是你做不到呢?”
钱怀玉说到:“那就由父亲做主,以后我乖乖听话,再不违抗您的意思了。”
钱国祯说:“孩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要想好了,写了文契,就得遵守。”
钱怀玉也说:“父亲,写了文契,您也得遵守。”
钱国祯说:“放心,我一个节度使,不能说话不算话。”
钱怀玉忙拿了纸笔,写了文契,自己按了花押,又请父亲签字。
钱国祯签了字,又叫家里上下人等都来做了见证,然后拿着文契对钱怀玉说:“这是在祖宗面前定的文契,你我各执一张,定要遵守,不能反悔。”
钱怀玉一把把文契接过来说:“肯定不能反悔啊,哈哈,哈哈哈,父亲,您可上了我的当啦,我当了官,自己做主,第一件事,就是退了我的婚事,以后在也不用活在恐惧当中啦,哈哈哈哈!”
钱国祯拿着文契,看着钱怀玉,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一层。
钱怀玉怕父亲反悔,急忙跑回自己房里,把文契好生收好,躺在榻上,舒舒服服的吃了个果子,想到自此以后,就是脱开牢笼走猛虎,斩断金锁飞蛟龙,从此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老爹的管教自此算结束了,真是说不出的开心高兴,忍不住在屋里转来转去,直到后半夜,方才安寝。
因为很兴奋,第二日天色很早就起来,吃了早饭在府里转悠了一圈,想想不如去上学,官学里有帮同学朋友,还能一起玩耍一通。
父亲果然不管他,见了他只是点点头而已,给他高兴的直蹦。
到了官学,他这一班也不过十来人而已,都是些官宦人家的孩子,因为来的早,只到了一个,是提举学事司家的公子,名唤卜向文的,见了钱怀玉,呵呵直笑。
卜向文对钱怀玉说:“听说你小子昨天干下大事?”
钱怀玉傲然道:“那是学生小可之作。”
卜向文说:“得了吧,书没读两句,还掉开文了,据说你把人家新娘子都给抢了?你这么牛?”
钱怀玉说:“哎呀,小事小事,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卜向文笑道:“还路见不平呢,那家的女儿长的胖又是麻子脸,好不容易说个婆家,据说出嫁的时候高兴的直哭,结果当天就被你给抢了,夫家要悔婚,后来那姑娘家又给送了银子,才把姑娘给嫁出去。”
钱怀玉一听,强如当头棒喝愣在那里,我的神神,怎么还有这种情况?
卜向文又道:“昨天被你老爷子揍了吧?怪到今天上学来的这么早。”
钱怀玉一听,昂头说到:“我老爷子才不能揍我,我跟他说好了,今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卜向文奇怪的盯着他说到:“你小子吹牛不打草稿,你是觉得我傻啊还是你傻啊?你打量这话也有人信?”
钱怀玉得意的说:“哼,怕是全学也没有我这样的,我老爹彻底对我让步了……”说着,就把昨天老爷子跟自己订立约定的事情说了,只不说自己挨揍的那一节。
卜向文听着,越听眉头越皱,听完之后,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说:“没了?就这些?”钱怀玉挺起胸膛说:“是啊,这还不够吗?”
卜向文歪着头想了一下,扑哧笑了,然后说道:“据说天竺国进贡来一种神犬,名叫哈士奇,小的时候长的又萌又蠢,长大后傻的上天,我看你是哈士奇加一级,你可以叫二哈.”
钱怀玉怒道:“你这话过分了啊,再是兄弟也不能这么说,我算是脱离苦海了,你要羡慕嫉妒恨也不能这么来。”
卜向文说:“兄弟,我要是你,现在就回去跪在祖宗面前,求祖宗显灵把约定改了,要不有你哭的时候.”
钱怀玉奇道:“难道这约定有啥问题不成?”
卜向文说:“我老爷子是提举学事司,这上学入仕的事情,我从小看到大,最是明白不过,你听我给你说来啊。”
“咱们大宋王朝,天子圣明,厚待士人,海无遗贤,这入仕的办法要比前朝多很多,但是总的来讲,还是三个途径。”
“这第一条,就是科举,只要科举中了进士,就即命以官,是最主要的途径。”
“这第二条吗,就是制举,也叫贤良科,这个可以自荐,中了也同进士,直接就可以授官。”
“这第三条吗,就是荫补,朝廷官家对咱们官宦子弟照顾,文官从太师至开府仪同三司,武将自枢密使至观察使,都可以荫补子孙、同宗、至亲、甚至医人、门客。”
卜向文看看钱怀玉,见他听的仔细,又说:“像咱们,一般都是荫补,自有官做,在此上学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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