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吴前的助理和家人的确是犯了错,可吴次长本人并没有错呀。不仅如此,他在这一次事情中表现还是不错的,雷厉风行,再度施展了他铁面无私的那一面,当时可是着实让不少人称道来着。
可现在看来,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即便是你事后弥补的很好,但一样无法抹杀曾经犯过错误的事实。原本就因为做事太过守原则而很少有朋友的吴前府中,这一刻变得更加冷清了,几乎在无什么人前来走访。
这件事情也让不少心中正直的干部们有些失望。连吴前都是这样的结果,那以后他们遇事还敢有样学样吗?难道就不怕成为第二个吴前吗?
整个赤嵌城的公务体系,因此而暗流汹涌,甚至是气氛一度有些压抑。一些正义人士不免悲哀,一些钻营之辈也因受那八位死刑,三十二名劳改成员的判决而被震慑,一度变得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给人的感觉就是事情做过了也不行,不做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呢?
做为事件主人之一的吴前却在家悠闲的呆着。这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是真的悠闲。所谓无官一身轻,监察部的日子里十分的忙碌,这一有时间休息了,倒是可以早睡晚起,整个人似乎也比以前胖了一些。
官被免了,房子没有收回去,吴前也就安然自若的在自家中呆着,没事的时候在院子里打打拳锻炼身体,饿了就自己弄饭吃,倒也是逍遥。但这种逍遥很快就被打乱。就在吴前闲赋第十日的时候,门房突然一脸惊慌的出现,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几年的老人,竟然遇事还是如此的不静气,吴前的脸上闪现了一道不满之意。
没有定力的人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只是吴前并没有呵斥下人的习惯,这道不满终还是很快逝去,出声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人过来收房子了?”
即然官职被免,在吴前看来,房子被收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虽然他很热爱现在的工作,可谁让识人不明的也是他自己呢。就凭着他身边人犯的这些错,他受连累甚至是被罢官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就回家种地去嘛,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也未见得有什么不好。
“不,不是,老爷。”门房老头连连摇头。
“那是何人?莫非还是有人来抓本官吗?哎!”吴前说话的同时摇了摇头,这是他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虽然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有些事情并非是你不认为错就没有错了。他已经隐约的听人说过,自己助理谢昆的事情是六少爷都很重视的,如果是这样,那很可能要抓典型,自己或许真是运气不好吧。
“老爷,不是,不是,是六夫人来了。”眼看老爷一猜不中再猜而错,门房老头一急之下把话说的顺溜了,道出了是何事让自己如此的惊慌,
“什么?”这一刻,吴前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已然忘记刚才他还说门房老头不静气的
事情。
他能有今天,能成为监察部的次长,正是六夫人用了力,说了话的。他的内心之中也非常的感激。就算是这一次出了事情,也有人委婉的提醒过他,是不是去找六夫人诉诉苦,但他并没有听劝。在他看来,为了自己的事情六夫人已经说过话了,是自己识人不明,哪里还有脸在去找六夫人呢?
所以说,现在的吴前最怕见到的是谁的话,六夫人一定是榜上有名,还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
只是你不去找别人,别人偏要来找你,岂又是可以阻止和拒绝的呢?在听到六夫人屈尊来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吴前本能的整理了一个衣襟,尔后连忙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不等有吴前出门相迎,先是一众的女兵出现,她们几乎长的一般高,穿上了统一的绿色军服之后,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般英姿飒爽,一个个眼神如鹰,四目扫视。而在她们众星拱卫之中,六夫人栾小雨正走在中间。
具体来说,栾小雨还没有和六少爷完婚,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可距离赤嵌城法律规定的成婚年龄还有一年。即然法律是六少爷亲定的,他当然是要遵守了。
只是婚宴没有举行,但大家已经开始叫上了六夫人,对此栾小雨亦是没有拒绝过,或许她内心之中很喜欢这样的称呼吧。
栾小雨一出现,吴前当即是跪倒在地,口中叫着,“罪臣吴前见过六夫人。”
“起来吧。”栾小雨打量了一下吴前,发现他并没有因为赋闲在家而有任何颓废的样子,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这便微笑的说道:“吴大人精神不错,看起来休息的还好?”
“多谢六夫人关心,吴前一切都好。”吴前起身抱拳而回着。
“哦?是真的好吗?难道你现在被罢了官,反而更高兴,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为杨系效力?亦或是你说的是假话,你在诓骗于我?”栾小雨虽然只有十七岁,可已经历练了好几年,说话待人接物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便是面对着吴前时,这一番话说出,同样压力骤出,给人不小的压力。
“不敢不敢。”吴前连忙摇头,“罪臣自知有罪,上面停我的职,那也是应该之事,一切是前之错,所以不会抱有任何的不满。”
吴前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但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一道声音传出,“你是不会还是不敢?”
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吴前询声而望,这便看到了在那些女兵的身后又涌出一列男兵。他们个个身着黑甲,便是面部也因为面甲而被挡了一个结结实实,仅仅是露出一双双有神的眼睛和呼吸所用的口鼻,让人看之不免生畏。
这个阵势一出,吴前眼中闪过道道惊色,当即这便又一次下跪一脸惊慌的说道:“罪臣恭迎六少爷。”
“哦?反应不错,这么快就猜出本少爷来了。只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随着
那道声音二度响起,杨晨东出现在了吴前的面前,依然还是一身青衣的他,面容较之几年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变化的只是身上多了一道上位者的气息。
“臣回答,臣是不会,但也是不敢。”知道在杨晨东的面前,耍弄任何的手腕都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吴前这便实话实说着。
“嗯,这个回答倒是实在。行了,总不能让我和夫人就在你的院里站着吧,难道你贫穷的连茶水都没有了吗?”对于这个回答,杨晨东还是较为满意的。如果刚才吴前只是回答不会的话,怕是现在的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有,有,还请入主屋一座,罪臣引路。”吴前此刻脑袋还是一片的空白。他弄不明白,自己都被免了职位,六少爷和栾小雨怎么就来到了自己的宅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思绪万千,吴前一边引路,一边琢磨着事情的原因。在其身后的杨晨东也是不急不缓的走着,目光不时随意打量着四周,时尔还会点 一下头,看的出来,这个吴前还真是无钱。
按说吴前做为监察部的次长,每月的俸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养家糊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小妾与助理都出了事情,他们利用职权得来的银子也花了不少,他这便拿着多年的积蓄去补了亏空,即便是如此,还是差了一笔银子呢。
没有了积蓄的吴就此遣散了家中的多数下人,除了一个门房留下之外就是一个厨子。一个是面子一个是里子,倒是离不开之人。这也是为何杨晨东入得吴府之中,竟然只是看到了门房一个下人的原因所在。
主厅之中,吴前亲自泡好了茶水,送到了杨晨东和栾小雨的面前,尔后侧于一旁躬身立起,一幅聆听教诲之态。
“行了,即然这是你的府砥,我们也不好宣宾夺主,你座吧。”杨晨东自从出现之后,就完全的占据了主导地位,哪里还有一点客人的样子。
“是。”吴前连忙答应着,六少爷让他座,如果不座,那就是不给六少爷面子,这同样是一种罪责,他担责不起。
吴前前脚屁股刚沾到椅子上,杨晨东的声音又在其身边响起,让他不得不又一次的起身而立,恭敬而回。“这几日在家反醒的如何了?”
“回六少爷的话,吴前自知罪孽深重,无论怎么样处罚于我,我都认罪。”
“谈不上什么罪孽深重,只是识人不明,还算是有救。但人要学会长教训,错误可以犯,但同样的犯错是绝对不能在犯的,明白吗?”杨晨东对于吴前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若是对方自以为没有错,一味的倔强下去,那这个人同样不可用。
杨晨东一直认为,清官并不等于是能吏。有很多清官他们甚至还不如有本事的贪官好用。至少贪官还会做事,借事而生财。但有些清官是什么都不做,所遇之事一味的敷衍,这样的人有时候是会坏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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