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正中悬挂着的屏幕上,播放着本届时装周的一些精彩剪辑,在一段视频结束后,司仪便会说出一个名字,一位靓丽的模特在追光灯地照耀下,闪亮登台,接受来宾们的祝贺,一共十位,三男七女。他们之中,大多是白皮肤的西方人,只得两位有着不同肤色,一位黑人和一位来自祖国神州的女模。
在听到爱娜·纳什婕的名字时,顾小石定睛看去,今天的爱娜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蛋糕长裙,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略施粉黛,胸前挂着一串璀璨的钻石项链,就那么站在台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气质婉约,从容而大方,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理所应当地接受着仰慕者的膜拜。
平心而论,这位来自乌克兰的超级名模着实是个可人儿,她的眼神清澈,一颦一笑,淡雅自如,没有天生丽质带来的那种优越感,也没有身为时尚界宠儿的那种倨傲,抛开“疑似巫魔女”的身份,顾小石是欣赏她的。
现场的气氛热烈,参会的人又太多,无法静下心来细细感受爱娜的精神波动,只能悄悄地站在角落里注视着她。爱娜淡淡地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了大厅某处,两人四道目光相接,顾小石明显感觉到,她的双眸里似有一抹光华闪过,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消失无踪了。
十位名模逐一登台亮相,在欢呼声中结束了这个节目,大厅内再度灯火通明,人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现场重新热闹起来。
奥利娅的目光一直落在顾小石脸上,似乎在猜测着,这位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学长,究竟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顾小石当然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耸耸肩,做出个无可奈何的动作,那意思是,学妹,你随意吧。
身处这种交际场合中,每个人都是抱着不同目的而来,没人愿意站在冷清的角落。顾小石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为了更好地观察目标,同时,他也在等待着,他知道,如果艾瑞丝的猜测没错,一会儿多半会发生点什么。可现在这种状况不行,阿格站在他身后,洛兰则在一旁,对面还有布鲁克斯和奥利娅,五位猎魔人围成一个圈子,目标会主动过来吗?
趁着奥利娅看向别处的时候,顾小石悄悄对洛兰和布鲁克斯使了个眼色,洛兰笑笑,道“别老站在这里,我们到处逛逛吧。”言罢,端着酒杯,走向大厅正中。
布鲁克斯无奈苦笑,对奥利娅说道“洛兰说得不错,你既然想来逛逛,不如就由我带你到那边看看?”
奥利娅看了看布鲁克斯,又转头看向顾小石,道“顾学长,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我不去了,”顾小石拒绝道“我比较喜欢清静,就在这里呆着,打算过一会儿走人。”
此时此刻,奥利娅最感兴趣的是顾小石,她怎么也想不通他到此的目的,但她来自伊万洛夫家族,出生尊贵,别人的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再继续纠缠,岂非自降身价?秀眉微蹙,对布鲁克斯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眼见两人徐徐离去,顾小石回头对阿格低声道“大人,你也别站在这里了吧,像尊门神,谁敢过来啊?”
阿格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头走向远处,在另一个角落里站定,透过人群,能观察到顾小石这边的状况。
终于清静了,顾小石长出一口气,渐渐平静下来,低头思索着接下来如果有事发生,自己该如何应对……
过了好一会儿,大厅里的觥筹交错,热闹不减,华美的殿堂,辉煌的灯火,合体的衣装,名贵的配饰,先生们、女士们、帅哥们、美女们,或成群,或双双对对,在这彰显着世间浮华的巴黎大皇宫中,顾小石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是那么孤单……
一道声音不适时宜地响起,很细很委婉,道“对不起,打扰一下。”
顾小石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果然来了,是爱娜·纳什婕!
顾小石露出一抹不解的表情,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爱娜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微笑着说道。
“这里吗?”顾小石转头看看,周围没人,又说道“当然可以,小姐请便。”
“谢谢。”爱娜道谢之后,轻轻走到顾小石身侧,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避开大部分人的视线。
顾小石看着爱娜,爱娜也在看他,顾小石对她点点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先生,你是一个人吗?”爱娜主动问道。
顾小石没有开口回答,出于礼貌,转过头去,轻轻点了点。
“先生是东方人?神州人?”爱娜又问道。
顾小石再次点头,仍旧不说话。
“先生好像不太喜欢说话,”爱娜目光闪烁,道“是不是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
“不,”这次顾小石开口了,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今天你应该很忙碌,为什么会想要呆在这个角落里?”
“哦?先生认识我?”爱娜问道。
“刚才你在台上……”顾小石指了指大厅中央临时搭建的舞台。
“哦……”爱娜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道“你知道吗?这很不公平,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
“我姓顾。”顾小石没有打算隐瞒身份,或许自己的底细对方早已清楚了。
“原来是顾先生,”爱娜继续道“刚才我在台上,不经意间看到这里,还别说,顾先生真有眼光,能找到个清静的地方。”
“我比较喜欢清静,”顾小石摇头道“爱娜小姐,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过来这里,我自问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吸引到爱娜小姐的注意吧?”
“嘻嘻,”爱娜笑了,长期的专业训练,让她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很美丽,也很迷人,只听她说道“顾先生真幽默,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回答呢?”
“呵呵,”顾小石也笑了,道“那真要谢谢你了,原本我还不知道,我居然有如此魅力……”
比顾小石更有魅力的人,今天当然有,而且还大有人在,成功而富有的商人,高贵而帅气的公子,身着奇装异服的前卫潮人,大厅里比比皆是。
“我承认,我在台上看到了你,有些好奇,在这种酒会上,没人会选择在这样一个角落里呆着,”爱娜看着顾小石,道“当然,除了好奇,还有一个原因。”
顾小石露出微笑,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累,真是很累,我的经纪人一直带着我和别人洽谈合作,一个接一个,反反复复,”爱娜露出一丝疲惫,道“只怕他现在正到处找我呢。”
“这不是很好吗?”顾小石不解道“你是名模,t台注定是你的,你也注定属于那里。”
“或许是吧,”爱娜望着顾小石,问道“顾先生你呢?能看出来,你应该不属于这个圈子,不知道今夜光临又是为了什么?”
“不错,我的确不属于这个圈子,”顾小石点头道“今天嘛,嗯……主要是想来见见世面,看看美女。”
“顾先生又在开玩笑了,”爱娜盯着顾小石,认真地说道“能拿到邀请函进来的都不是普通人,我相信顾先生是见过世面的;至于看美女,我觉得也不像……”
“哦?”顾小石问道“为什么不像?我是个男人,男人都喜欢看漂亮的女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的眼神!”爱娜道“是你的眼神,我见过很多男人的眼神,但你的眼神特别清澈。”
“这都行?”顾小石摇头道“我不信。”言罢,看向爱娜的眼神中,多加了一些炽热。
“我说得是真的,”爱娜回应着顾小石的目光,道“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见过太多太多男人,他们中的一部份,眼神中都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意味,无论如何掩饰,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意味?”顾小石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呢?”
爱娜没有立刻回答,凝视着顾小石,二人对望着,好一会儿,爱娜才幽幽说道“脱光我们的衣服。”
“……”顾小石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爱娜道“而事实上,我们之中的很多人,也都曾被脱光,躺在他们的床上。”
“……”顾小石仍旧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以,我说你不一样,从你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想要脱光我的企图,”爱娜又道“更何况,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无论面对任何年龄的男人,我都可以算作美女,关于这一点,我很有自信。”
见顾小石继续沉默不言,爱娜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道“顾先生,我说得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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