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顾小石不解道。
“当然有，所谓的传承世家嘛！先辈们的风俗，自然也一并保留下来了。”东方小小鄙视地看着顾小石，道“门当户对，懂不？”
“懂。”顾小石点头道“其实现在有不少人也讲究这个，特别是你们所在的大城市，没车没房，什么谈婚论嫁，统统没戏！”
“你这算是在侮辱咱们？”东方小小睁大了双眼，道。
“当然不是，”顾小石赶紧摇头，道“现实社会嘛，总是比较现实的。”
“你懂个屁！”东方小小无愧女汉子，直接爆了句粗口，道“车啊房啊，是生活保障，没车无所谓，没房住哪里啊？总不能女人跟了男人，还要去留宿街头吧？”
“那也说得是，你看，咱男人们，压力多大！”顾小石使劲点头，道。
“去你的，大城市也好，小城镇也罢，总得给心爱的女人一个窝吧？”东方小小白了顾小石一眼，道“如果连这都做不到，还算男人吗？”
“是是，大男人不好做啊，”顾小石突然道“我们是不是又偏题了？”
“都怪你，被你绕来绕去的，”东方小小恨恨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姬家二老头儿到你家来求亲，”顾小石一拍脑门儿，道“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了？”
“啊？恭喜我？”东方小小的反应极快，瞬间便回过神来，顿时怒不可歇，一把拔出长剑，向顾小石刺来，骂道“我……我跟你拼了！”
顾小石闪身避过，退出老远，接连摆手道“别，别，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东方小小使劲跺脚，将手中的长剑和剑鞘一股脑扔向顾小石，怒骂道“砸死你个混蛋！”
这两下当然没能砸中顾小石，要是真没能躲开，就算顾同学的功夫白练了。
顾小石俯身捡起，将长剑插回剑鞘，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还给东方小小，道“别生气，只是玩笑。”
“哼！”东方小小也没伸手来接，扭头不再理睬顾小石。
“咱们接着说吧，既然求亲的对象不是你，那么……”顾小石又道“你还有个姐姐，对吧？”
东方小小还是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顾小石一眼。
“你姐姐一定长得很好看吧？”顾小石道“跟你一样好看？”
东方小小转头白了顾小石一眼，算是对顾某人那“恶心恭维”的一种鄙夷。
“别生气了，咱们不闹了，行不？我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顾小石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赶紧说说，你爷爷答应了吗？”
“当然！”东方小小决定不再跟这“白痴”计较，说道“没有！”
“我猜也是。”顾小石点头道。
“马后炮！”东方小小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姬家行事，真有那么不堪？”顾小石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质疑爷爷？”东方小小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怎敢质疑老爷子啊？”顾小石摇头道“不嫁就不嫁，现在什么年代了，这种包办婚姻，早就应该抵制！”
“就是！”东方小小难得赞同了顾小石的观点，道“我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常年在外操持家里生意，人又长得漂亮，凭什么就要嫁给姬家的小白脸？”
“对，不嫁！”顾小石使劲点头，道“老爷子拒绝了姬家，这是好事一件！”
东方小小顿时眉开眼笑，道“你也认为是好事？嘻嘻，看来你还算有点良心！”
顾小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里面装着的，果真是一颗良心吗？算是吧，反正伤天害理、违法乱纪、损人利己的事，倒还真没做过，对家里人和王胖子隐瞒了猎魔人的真相，那不算欺骗吧，最多是个善意的谎言，不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吗？
“你刚才提过，一共三件事，两好一坏，”顾小石道“两件好事，已经说了，那么，这第三件……”
东方小小露出一抹犹豫的表情，紧盯着顾小石，缓缓道“在我说这第三件事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啊？”顾小石道“难不成还是一笔交易？”
“不，不是交易，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东方小小摇头道“要不然，我就不跟你说了！”
“哦，那好吧，什么要求，你先说说。”顾小石迟疑道，先听听她提的什么要求再说。
“你答应我，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一定要先保持冷静。”东方小小望着顾小石的双眸，道。
顾小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任谁提出这样的要求，接下来的事，必定……
犹豫再三，顾小石点了点头，自从跨进奥古斯都学院大门，这两年多来经历了不少大事，他已经逐渐学会了如何让自己保持一颗寻常心，因为他知道，越是在生死关头，越是要冷静，脑门发热，只会坏事，一时冲动，帮不了别人，也帮不了自己！
“你这是答应了吗？”东方小小死死盯着顾小石，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是要算话的哦！”
“我答应了，你说吧。”顾小石果断地点头道。
“那好吧，”东方小小似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刚才说到的第二件事，姬家二老头儿到我家来求亲，被爷爷拒绝了，之后，他又去了姜家，还是一样的目的——求亲，结果……结果……姜家老爷子……他……他……”
“他什么？”不知不觉中，顾小石握紧了拳头，问道“你说啊！”
“姜老爷子……他……”东方小小鼓起勇气，大声道“他，答应了！”
“你说过，姬家二老头儿是为家族中的第三代求亲？”顾小石问道。
“是，我说过。”
“姬家第三代，和我们岁数相仿？”
“是，就算年长一些，也大不了多少！”
“据我所知，姜家年轻一代，只有妙妙一位女性？”
“是，姜家支脉我不知道，但主脉只得表姐一人。”
“那么，求亲的对象，就是妙妙了？”
“是，恐怕是的。”
“姜老爷子答应了？”
“是，我听说是，不，确切地说，是！”
顾小石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冷……
东方小小有点害怕，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低声道“你别傻站着啊，说点什么，要不冲我大吼也行！”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见顾小石不说话，东方小小也不敢造次，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
良久，良久，顾小石终于开口，淡淡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忙！”东方小小拍了拍胸脯，道。
“她怎么说？”顾小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东方小小当然明白顾小石的意思，她，自然指的是姜一妙，抛开两大家族，抛开人情世故，抛开一切的一切，对于此刻的顾小石来说，姜一妙的回答，才是最最重要的。
“啪”的一声，顾小石的脸颊上一阵火辣，东方小小抬起手臂，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紧接着，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顾小石，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骂我？”顾小石并没有伸手去抚摸脸颊，说道。
“对，我就是在骂你！”东方小小怒不可歇，骂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为什么要骂我？”顾小石看着东方小小，问道。
“表姐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表姐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清楚？”东方小小的手指差点触到顾小石的鼻尖，怒喝道“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怀疑她？”
顾小石再次沉默了，一记耳光和一通臭骂似乎让他清醒了许多，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相信她！”
东方小小被顾小石的反应给怔住了，本想继续骂下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知道她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能告诉我，还有多少时间吗？”顾小石问道。
“我不知道，”东方小小摇头道“如姜家这种世家，表姐一个人是拗不过整个家族的，姜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没人能够反对。”
“我明白，”顾小石点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留意此事的动向，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她。”
“只要她不放弃，我就永远也不会放弃！”顾小石目光坚毅，遥望着远处的湖面，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一定帮你办到！”东方小小凝视着顾小石，使劲点头道。
“你说过，只要我能学成这第三式‘断岳剑’，老爷子就会收我为徒？”顾小石转过身来，倒握“三戳”，对东方小小作了个揖，道“那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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