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好奇,你阅读记忆的形式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着石川香以“街头实验”为理由握完了黑衣青年与中年大叔的手,唐居易也是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石川香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简洁地解释道:
“你经历过的,我会以你的视角再度经历一遍。”
唐居易听明白了:
“就像实景电影那样?全身心投入记忆中的场景来进行感受?还真是令人惊叹。”
石川香撇嘴,似乎并不赞同这种说法:
“令人惊叹?说是令人厌恶才更恰当?我需要尽量避免和人握手,不然就会知道许多我宁愿不知道的事情……这种处处克制的生活,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唐居易直接点头:
“说实话,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如果能直视他人的内心,那将会给我的生活省去大量的麻烦。”
石川香叹了口气,并不想和唐居易就这个问题再继续争论下去:
“别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我们还是来谈谈那个bào zhà案。那两个人的记忆我阅读过了,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而且那个黑衣服的家伙……”
谈论到双手插兜的黑衣青年时,石川香的脸色多少有点不自在:
“算了,你只需要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就行了。”
唐居易挑了挑眉毛,明白了石川香表现出尴尬的原因是因为那黑衣青年的某些个人生活,于是也避而不谈:
“你是说,这两个人都与接下来的bào zhà毫无关系是吗?”
石川香有些不甘地点点头:
“是的,至少从最近三天的记忆来看的确如此。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出现任何与地铁bào zhà相关的元素。”
听到这儿,唐居易又明白了不少:
“你只能阅读三天内的记忆?”
石川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是不满地看着唐居易:
“阅读记忆可是很费精力的!我帮你看了三天的记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本来我都可以选择不帮你这个忙的好吗!”
唐居易一愣,发觉石川香说的不无道理。
整个过程中,一直在重启并经历这一切的也就只有唐居易,而会被困在这一段时间循环内的也只有唐居易自己。
即便是得知了地铁会要bào zhà,石川香也没有必要去帮助唐居易。对她而言,重启的过程并不存在,因此她也不会感受到那种不断重复的折磨。
甚至于,她只要避开了那场bào zhà,她在这条时间线上或许还能继续生活,只是唐居易看不到而已。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加入唐居易,尝试着和他一起阻止灾难的发生。
“三天内没有相关记忆,那么很大程度上就可以判断为和这一切无关了……如果这两个人不是bào zhà的因素,那么这场事件中谁才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唐居易的思路卡住了,而地铁进站的轰隆声响也是逐渐传来,显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看来,我们这一次算是失败了?”
石川香凝重地看着那一趟地铁,又看向了唐居易。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失败,只是进展不那么显著而已。”
唐居易笑了笑,随后便向着地铁门口走去:
“没关系,这已经比我原先预想的要轻松了不少……下一次,我们应该会有所收获。”
在路过那工作不顺的中年男子身旁时,唐居易并没有尝试去阻止他上车,因为在之前几次重启的过程中,唐居易尝试过这种思路,而最后的结果是并未成功,而且还被这个男人狠狠地骂了一番。
有过这种不太愉快的经历之后,唐居易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这无用功,直接是将这男人当做不存在来看待。
地铁门在三声提示音过后关闭,而石川香和唐居易也是被就此分隔在了两个空间之内。
唐居易微笑着冲着石川香挥了挥手,还比了一个“再见”的嘴型,接着便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第五节车厢。
他和石川香不同,他是唯一一个能在整个重启时间段内保持记忆的人,因此也是唯一一个用反复死亡来去换取信息的人选。
石川香可以不上车,但是他却不行。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去获取情报,那么唐居易定然是无法改变这场袭击的结局。
“呵,不就是用死来探路吗?我当初玩《iwannabetheguy》系列的时候不知道死了几千次,就这点能难得倒我?”
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马上就会被爆发的冲击力给震碎骨骼和内脏,顺带着被高温烤焦皮肤,但是唐居易的姿态却仍旧像是在逛公园。
“这些地方也不像是能够放得下一个zhà dàn的样子啊……”
走到大概的bào zhà范围处,唐居易绕着那一块区域走了两圈,始终想像不到那bào zhà wù会存放于什么地方。
“管状zhà yào?藏在扶手里?还是说被嵌在钢板夹层?或者是就在外部?”
唐居易直接是坐在了bào zhà区的椅子上,开始在周围敲敲打打起来。
“不太对……之前地铁在站台停下的时候,也并没有看见地铁上存在着什么异常物体,所以应该是在内部才对……”
突然,唐居易猛地一震:
“不一定!这bào zhà都是在固定的时间,所以看起来相对位置是在这第五节车厢处,但如果反过来思考,也可以理解为地铁恰好行驶到bào zhà发生的位置!”
“也就是说,bào zhà wù或许并不在地铁上,而是被安放在了外部隧道的某一处角落!”
想到这里时,唐居易立刻是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窗玻璃,试图看清前方昏暗的隧道中的情形。
但是地铁运行的速度实在是过于迅速,加上隧道中的光线根本算不上明亮,因此唐居易完全无法看见任何东西——除了被特制的照射灯映在隧道墙壁上的广告。
“还真是不给一点机会啊……”
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唐居易心中计算着的时间也是已经接近了尾声。
在那短暂到无法感知到的时间内,车厢的金属框架分崩离析,向内凹陷,同时汹涌的火焰也是汹涌而出,将旁边的唐居易彻底包裹在内。
“算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