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有人围攻太子造反,将他们统统拿下。”天空上忽然传来一个青年厉喝的声音,犹如闷雷滚滚,响彻在众人的脑海中,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一股锐利肃杀的气息弥漫而出,犹如擎天巨掌朝着众人落了下去。
轰——
可怕的威压犹如巨石,压迫的众人身体立刻都矮了下去,同时一股强大的压力也涌进了众人的灵魂深处,似乎将他们的灵魂也完全碾压。
砰——
第一个承受不住的人跪下了,身子瑟瑟发抖,五体投地,匍匐地表达出自己的敬畏之情,伴随着第一个人跪下,更多的人也都先后跪了下去。
眨眼间,外围的百姓,看热闹的商贾,包括那个老者,还有哭喊的家属在内,统统跪倒,强大的威压甚至将护卫和虞利民都压的够呛,知县和衙役们根本承受不住,也跟着跪了下来,向乙一叩拜。
整齐一致的沉重脚步声响起,一只军队从远处冲了过来,全服武装,盔甲森然,透漏出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身在半空灵飞艇上的乙一看将下面的人制服了,这才收敛威压,紫色的蜃气犹如烟雾一般返回体内,消失不见。
“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将领带头叩拜道。
“起来吧。”虞利民随口说了一声,然后眼睛看向了上面,眉头微皱,他有些不明白,乙一这是什么意思。
用强吗?
不过他也没有制止将领的意思。
将领手一挥,军队扩散开来,将跪倒在地上,身体瘫软的众人一一拖走,外面早准备好了一辆辆马车,将他们全部装了进去。
“殿下,该干正事了。”灵飞艇慢慢飞过,乙一对虞利民道。
眼看着周围的人被抓走的越来越多,虞利民虽然心中仍有不解,不过也没有立刻询问的意图,而是选择相信乙一。
至少没有乙一来,现在的他可能已经出事了。
而且看港口外面马车准备的这么多,说明乙一早知道这里有很多人闹事,因此才带着军队过来了。
看了一眼地上五体投地匍匐的老者,虞利民对着旁边的文吏一挥手。
文吏拿着一个文书跑了过来,开始对幸存的五个男子进行询问和样貌对比,然后起身走到老者面前宣布道“李客然申请出海船只一艘,进海沉没,五人归来,七人失踪,按照太子殿下颁发沿海禁防管理条例,没收全部押金一万两千两白银,因幸存五人被太子殿下亲自救起甄别,没有被海妖控制迹象,也不存在和海妖勾结的证据,因此释放,完毕。”
文吏念完,拿出印章,拉起李客然的手在文书上按下了手印,李客然眼珠一翻,晕了过去,身后那些失去男人的妇女们,更是惊吓的无比厉害,几乎快要不行了。
显然知道事情变成这样,她们都不会有好结果。
不过她们还是不死心,把目光看向了虞利民,并爬着过来,其实她们更想去找乙一,毕竟乙一是天选者,气运之人,和他们一样的出身,一直向着她们老百姓,可是这次乙一铁血出手,再加上爆发出恐怖的威压,让她们不敢了。
可是又不想就这么接受悲惨的结局,只能向太子来求饶。
“太子殿下,我们——”
虞利民闭上眼睛,转身走向了远去,后面车直量带着护卫紧紧跟从,而知县和衙役则留下来和士兵一起将剩下的人全部带走。
不少妇人还带着孩子向虞利民哭喊,然而虞利民背对着她们根本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虞利民很清楚,他必然冷血严厉,否则现在对这些人温柔,就是对将来出海之人的残忍,对更多人的残忍,对更加家庭的妇人和孩子的残忍。
出海必须有限制,而且这个限制必须严厉执行。
可是严厉执行真的有用吗?百姓心中已经有了不满,乙一现在又把他们都给抓了起来,怨愤只会更多。
虽然他们可以镇压这一次,可是以后呢?
当更多的人站出来的时候,他们还能再次镇压吗?
那显然不行,否则会引发灾祸的,轻则海洋开发停止,重则民变,这绝对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回去吧。”
眼看港口都清静了,虞利民神情漠然地说了一句,起身就往回走,连马车也没坐,更没有骑马或者坐灵飞艇,而是步行。
就这么一步步往训练场走去,走在路上,看着沿途之人对自己惊惧的目光,虞利民知道,刚才港口的事情,已经让他在百姓心中的温和形象彻底崩塌了,现在人们对他只有畏惧,只看到了他的身份是太子。
“果然,我还是做不到和百姓亲如一家人,也许父皇当年的说法是对的,普通百姓和皇帝,终究隔着巨大的差距,怎么都无法消弭。”
虞利民想着,越发情绪低落,颓然起来。
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虞利民却没有一点食欲,他看了看前方,一咬牙走了进去,他想和乙一好好谈一谈。
客厅内,小五子和栾红衣正在伺候乙一吃饭,一般平常的时候,其实他们都是一起吃的,这次没有,那就说明是在等自己。
“回来了,坐吧。”乙一坐在对面招呼。
虞利民坐了下来,神情肃然无比,目光看着乙一。
乙一却只看菜,一边吃,还一边品味感叹,笑着夸奖栾红衣最近厨艺大涨,却没有一点邀请虞利民吃的意思。
栾红衣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不过被乙一夸赞,她还是很高兴的,笑着回应了几句,就去给虞利民倒酒。
没有食欲,虞利民对酒却一点也不抗拒,端起来仰头就把冰镇的一杯葡萄酒给喝了下去,然后吐出一口酒气道“那些百姓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虞利民一愣,很快明白了,乙一的意思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凉拌的意思也就是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这样做会——”
“小时候你父皇打过你没?”乙一笑问。
虞利民摇头,“本宫小时候聪慧无比,乖巧听话,怎么可能会挨打。”
乙一一声叹气,“小时候我父亲打过我,打的老疼了,当时我怎么哭闹都没有用,于是我就恨他,恼怒他——”
“然后呢?”虞利民好奇地问。
“现在我理解他了,小孩子不听话,犯了错,就是要打,就是要揍,让他长记性,下次不再犯错,你将来要当皇帝,就是虞朝所有人的家长,怎么可能一直老好人,总要铁血无情把人打的。”乙一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