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升起,京都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秋季早晨,清冷清冷的。
落叶枯黄,翻转着掉落下来,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只有一顶顶的轿子被人抬着,被一众仆从拥护着往皇宫的天阳门移动过来。
又是一天的早朝即将开始,天阳门外,越来越多的官员来到,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事情,不多时,宰相龙全的轿子也到了,众人都看了过去,拱手作揖行礼。
其实龙全家距离皇宫最近,可是在朝野中他的地位最高,因为来上早朝总是最晚一个来到,这和皇帝上朝最后来是一个道理。
大人物总是压轴登场。
“最近朝内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龙全来到,照例和六部的尚书先碰头,询问一下情况,也好做准备。
毕竟有一些突发情况,不可能都先到他那里的。
丁远成看了一眼内阁那边的圈子,小声道“我们这边没有,不过昨晚内阁那里好像有什么紧急的情报。”
龙全眉头微皱,看向了内阁学士那边的圈子,虽然内阁的学士并没有他们这边的权柄重,可是说到军情急报,他们作为参议学士,往往能拿到第一手资料,知道的情况也比他们这些六部的人多,而且及时。
但是六部和内阁向来不大融洽,因此龙全也没了过问的心思。
毕竟内阁的学士都是直接和皇帝接触,他们过问交往,容易引起猜忌,这在朝廷中可是大忌。
“嗯,那等着朝堂上他们提出来吧。”
龙全倒也淡定,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后天阳门大开,龙全等六部的人先行进入,然后才是内阁的大学士以及学士,再然后其他的官员,如京都的地方官等进入。
过了天桥,上了天梯台,前面承天殿的大门洞开,龙全等人分别从中间左右进入,各自站好位置等待。
不多时,房正梁出现,后面是苍老但是依旧威严十足的皇帝虞兴邦。
一番行礼叩拜之后,内阁的首辅大学士司钟上前启奏道“陛下,今晨内阁收到嘉兴地方监察使闻卿玉的急报,嘉兴外海出现了大规模的海妖集结,恐将对嘉兴发动袭击。”
虞兴邦楞了一下,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司钟叩首道“目前尚且无法,这次消息是提前探查到的,不过传送到京都已经过去了一夜半天的时间,现在那里应该已经爆发战斗了。”
“提前探查到的,是乙一的手段吗?如何提前探查到的,灵飞艇恐怕不行吧。”虞兴邦皱眉道。
灵飞艇的速度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足够快,可是快的很有限。
不可能提前太多发现海妖集结的,否则等灵飞艇赶回来,海妖的袭击只怕也到了。
司钟无奈道“臣等不知。”
虞兴邦只好看向了房正梁,这方面的消息朝廷确实没有影卫探查的详细。
“是新版的灵飞机,刘非在西部研究了数年制作出来的,据说速度是灵飞艇的四到六倍,比金灵雕的速度都快。”
房正梁自己有资料掌握,小声回答。
“六倍?”虞兴邦惊的眉毛都飞了起来,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那岂不是说半天就能从嘉兴赶到京都。
虽然很好奇这新式的灵飞机,但是虞兴邦心里更明白,眼下需要关注的是海洋海妖来袭的事情,这灵飞机只能暂时放一边了。
否则又会被耿直的大臣指责,说皇帝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都是什么海妖,它们要袭击哪里?地方做好撤退了吗?”虞兴邦关心地问道,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开始了。
司钟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开口了,“是大鲨鱼的族群,初步估算有数万,它们要袭击的地方就是嘉兴的沿海地段,至于沿海百姓都已经撤离,一些合作社的渔民选择留了下来,和太子殿下的海军一起防守。”
虞兴邦奇怪道“海边合作社的渔民撤退可以理解,沿海的百姓为什么也要撤离,这大鲨鱼难道还能威胁到岸上的人,这命令是谁下的?”
“是乙一公子,乙一公子说这次大鲨鱼来袭不可能如此简单,应该还有其他的海妖偷偷隐藏在暗处,所以将沿海的百姓都撤离了。”
朝堂一阵沉默,众人都想着事情,片刻后柳风春上前一步道“陛下,沿海生活的百姓众多,乙一公子仅仅凭借个人的猜测就让所有让人撤离,这太大动干戈了吧。”
“民生重在安稳,如今海洋开发才刚开始,第一次面对海妖袭击就如此大规模撤离无关的百姓,对百姓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啊,这要是以后每次都这样,那沿海百姓还如何过活?”
柳风春说的愤然不已,不少官员听了都纷纷点头,显然觉得有道理。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能上岸危害人类的海妖,而且沿海百姓数量确实不少,以后这海妖来袭一次就撤离一次,百姓必定会苦不堪言的。
百姓如果怨声载道,那就是大事了,毕竟前朝被推翻,就是前车之鉴。
虞兴邦也不由得重视起来,可是这事情苦于不知道实际情况很难下定论。
“还有嘉兴地方的消息传来吗?兵部呢?”虞兴邦接连追问,然而内阁的众人安静,丁远成也沉默不言。
事情昨天下午发生的,这才过去一天一夜都不到,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要不是内阁用了太子的情报传递路线,估计闻卿玉的奏报今天晚上才能到呢。
虞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迅捷地知晓地方的情况,这越发让众人感觉时代变了,以往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基本都是天才传到京都,现在一天都不到,太快了,快的众人都有些不适应。
可是皇帝陛下的样子,分明还嫌慢。
朝堂的气氛变得沉默压抑起来,一直安静许久,外面响起了木板敲击声,这是地方,兵部或者内阁与有急报传来的消息。
因为早朝有时会持续很久,这中间可能会有急报传递过来被耽搁,虞兴邦就改了规矩,可以直接来承天殿通知,满朝的官员正好也在,一起商议。
眼下这正好就有消息来了。
小太监跑了出去,很快拿着两个急报的奏折走了过来,房正梁一一检查,没有问题,就分别递给了虞兴邦。
虞兴邦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第一个看,而后惊呼道“竟然还有海蛇的海妖出现。”
一听说海蛇,朝野震动,大家都惊诧不已,这蛇是水陆两系生物,可以生活在水中,也可以上岸的习性大家都清楚,而海蛇怕是既可以生活在海中,也可以上岸的海妖了,而且蛇多半有毒。
一想到有毒的海蛇上岸,众人的心里都发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