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辆马车来到了嘉兴城前。
“什么人,竟然敢夜闯县城。”城墙上,守卫弯弓搭箭瞄准,疾声厉喝。
“我家主人乃是——”
马车前,一个仆从耀武扬威地介绍起来,然而不等他说完,上面嗖地射下来一只箭,就扎在仆从的双腿间,吓的仆从瞬间就尿了裤子。
“知县大人有令,城门落日后不得开启,有人夜间靠近,警告离开,若是不从,按贼人处置。”城墙上,有将领大喝道。
“我乃陈多金,来自京都,是有名——”另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从马车的车厢内钻出来,对着上面解释。
嗖——
又是一只箭飞射而来,上面的将领冷冷道“下次再有人说话,必杀之。”
“陈兄,我看我们还是暂时离开吧。”马车内,一个衣着华贵但是十分破旧的中年商贾,一脸担惊害怕地哀求道,“如今不比以往了,尤其是嘉兴已经有乙一和太子在这里待了许久,很多东西都变了,我们——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否则被当做贼子杀了,可就白死了,如今的我们,可没有任何人为我们出面的,别忘了这次机会我们是怎么争取来的。”
肥大的肚子抖了抖,陈多金怒哼一声,返身钻回了车厢,“走。”
外面仆从哪里还敢停留,拉着马车一路就跑,逃命似的。
车厢内,油灯随着晃动洒下一片片光亮,陈多金依旧气愤难平,“这些看门狗如今越来越猖狂了,不但不让我们进城,竟然还敢对我们出手,简直无法无天。”
对面王德禄唯有苦笑,“陈兄消消气,明天我们再进城也是一样的。”
“等老子这次发达了,定要这些看门狗们好看。”陈多金知道再生气也无济于事,撂下一句狠话来挽回自己刚才丢的面子。
王德禄笑着应承,“那是自然的,这次有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大赚特赚一笔,足够几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过如今已经到了地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陈多金道“这还不简单,还是老规矩,先会见当地的地主老财乡绅,然后联合在一起,用强大的资本将沿海各地的鱼翅市场全部都给垄断下来,控制了市场,我们想出多少钱买就出多少钱买,那些渔民没有销路,还不得乖乖给我们卖命。
而一旦牢牢控制住了鱼翅原材料的渔民,我们想多高的价格卖出去,还不是就多高的价格,哪个酒楼敢不听话,以后就断了鱼翅的供应,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哈哈哈,高,实在是高明啊,陈兄,如今鱼翅虽然并没有在虞朝内推广开始,可是鱼翅乃天下第一美味的美食称号已经人尽皆知,因此人人争相欲先要品尝一番,这鱼翅以后必然会成为每个酒楼必备的菜品,如果没有,嘿嘿,估计很快就被食客给遗忘掉的,所以为了拉拢住食客,即便我们把鱼翅的价格抬高,他们赚不了多少,甚至不赚钱,赔钱,他们也必须买我们的鱼翅。”王德禄大笑着拍手称赞。
“正是这个道理,鱼翅美味天下第一,一旦让我们掌控了市场,东山再起,不过旦夕之间的事情。”陈多金傲然道。
“如此,小弟就承蒙陈兄多多照料了。”
“放心,跟着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马车一路抹黑沿着官道赶,终于到了县郊的五里亭,陈多金和王德禄下来休息,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撒泡尿然后钻回车厢睡觉。
翌日,马车等城门打开后进入,陈多金和王德禄找了一个客栈住下,然后就开始拜访县城中有名望的富户人家,其实也就是当地比较富有的地主乡绅商贾老财等人家。
然而让二人意外的是,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接见他们。
“就说是有发财的大买卖。”陈多金心里气愤不已,可是还必须低三下气地说好话。
“什么大买卖啊,说来听听。”门子傲慢道。
若是换做以前,敢有人如此对自己,陈多金早让恶奴打的他满地找牙求饶了,可是自从当初制作灵飞球被乙一专利局给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后,陈多金就彻底垮了,不仅家财被罚了七七八八,还做了牢,等自己出来,兄弟小妾都卷着家里的财物逃了,亏得他还有一个大老婆一直守着老宅,这才没有变成流浪汉。
随后乙一在京都越发如日中天,陈多金不仅没了报复的心思,连面都不敢露了,毕竟那时候的乙一太强横了,连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敢全部收拾,他一个没了钱的落魄商贾,哪有胆子露脸。
自然小心地躲起来,保小命了。
此刻虎落平阳遭犬欺,陈多金也十分无奈,心酸。
同样无奈心酸的还有王德禄,原本他替户部和几个郡王打理京都以及附近的鱼获供应,结果因为冬季一次鱼价问题,随后彻底被京都的贩鱼宅给打败了。
户部自然就抽手离开了,毕竟他们不能在陛下眼皮底下做赔本买卖。
几个郡王不敢得罪乙一,自然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转而从事其他行业去了,王德禄就成了被抛弃的无业游民。
而且因为京都鱼价的问题,被很多人怨恨。
这也导致王德禄以后都找不到工作,家道败落下来。
后来偶然遇到了陈多金,同病相连,都被乙一害的这么惨,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成了忘年之交的好朋友。
这次听闻到鱼翅美味,作为商人和掌柜的二人立刻敏锐地嗅到了商机,因此一起结伴而来,打算在鱼翅捕捞最多的嘉兴开始东山再起。
“关于鱼翅的,只要你们家主愿意,这次必定能够大赚一笔,几辈子都花不完。”忽悠人,陈多金自认为还是有一套的,这些门子有什么见识,随便一句,还不得乖乖请他们进去。
“滚!”
门子对着他们二人一声吼,恼火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陈多金和王德禄目瞪口呆,脸都气的紫涨发红起来,恨不得狠狠地踹门,可是脚抬起来,又不敢落下去,最后只好恨恨地离开了。
“刚才那门子是什么情况?”王德禄奇怪地问。
“也许嘉兴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最好去看一看。”陈多金望着海边的方向,一脸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