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人来人往的，程立也不着急，等前面的人陆续把行李拜访后才开始按照车票寻找自己的位置，却发现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大妈。
大妈已经脱下了拖鞋，一只手扣着脚丫子，耳朵里塞着耳机，身体随着耳机里的音乐摇动着。
程立对着票确认了一遍，这的确是自己的座位。
为了避免尴尬，程立灵机一动，把票递给了大妈问道：“大姐，我不识字，您帮我看看，我这座位在哪？”
大妈摘下耳机，接过程立的车票瞥了一眼便递还了回去，说道：“老弟儿，你这是站票，站哪里都行。”
程立：“？？？”
mmp，你特么买的才是站票吧？
真当我不识字啊？？？
“咳咳……”程立咳嗽了两声，看向大妈决定坦白，“这是我的座位……”
大妈朝程立翻了个白眼：“什么你的座位？我坐下了就是我的。”
程立：“……？”
卧槽！
好特么有道理啊！
程立愣了半响：“大姐……你这是不对的。”
“呵……”大妈冷笑一声，“老弟儿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躺下了啊？”
“？？？”程立当时就怂了，就算自己是轮回者也扛不住这么玩啊。
要是让她躺下来，那不就倾家荡产了吗？
惹不起惹不起。
“大姐，您哪里下车？”程立想了想问道，心想要是近的话，就不和她争了，反正自己站一段路也没有多大关系。
“赣城。”大妈很干脆地说道。
“哈？”
程立一愣，他看看车票，又看看车子前方滚动字幕“下一站：苏城”，硬是半天说不出话。
赣城在禾城的南面，广阳在禾城的北面……
程立当时看大妈的眼神就变了，这么骚的操作吗？南北方向反着坐？
没过多久，火车徐徐发动，呼啸着驶出了禾城站。
“那个……大姐，你好像坐反了，去赣城的应该在对面坐。”程立还是没忍心，把真相告诉了大妈。
大妈：“？？？”
……
大闹撒泼撬门的大妈被乘警给按在了地上，下车之后还会面临着“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处罚。
哦，在程立出示了虎啸龙吟的证件之后，大妈又会多上一项“妨碍公务罪”。
八个小时过去，广阳的夜色已经降临了许久，车站的人并不是很多，程立怀着又紧张又激动的心情走出了车站。
不过这个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打破了。
程立已经绕着车站转了近两圈了，身后的那个瘦高个男人还在不知情地跟着。
不得不说，跟着山九学习的这一个月里，程立在跟踪和反跟踪这几块里完全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的水平。
身后那个瘦高个男人在跟踪了五十米的时候，就已经被程立发现了。
期间程立故意停下脚步、上过厕所，这瘦高个男人依然没有离开，可以初步断定他没有同伙。
有意思的是，程立试着看了看手机，结果瘦高个男人也会不自觉看看手机……
既然没有同伙，程立倒是好奇起来，绕着车站逛了起来，想看看瘦高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结果……
没有发现。
啪！
瘦高个男人跟着程立过了一个拐角，就被程立揪住衣服按在了墙上。
“嗯？”
程立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瘦高个男人抢先说话了：“哎，兄弟，看跳舞吗？民族舞。”
程立：“？？？”
看你妹的民族舞啊？感情你跟了大半天是来推销的？
程立松开瘦高个男人的衣领，冷哼一声：“不看，民族舞有什么好看的。”
见程立要走，瘦高个男人赶紧补充道：“不穿衣服的哦。”
“神经病啊！”程立冷笑连连，“不穿衣服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民族的？”
瘦高个男人：“？？？”
透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瘦高个男人脸上的迷茫，并透过脸上的表情可以猜测到他心里的mmp。
这是碰上了什么样的选手？
望着程立的背影，瘦高个男人想了想：“也许你可以自己问她？”
程立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笑道：“好主意。”
“……”
瘦高个男人自称鼠哥，专门在火车站寻找有需要的客户。
“别的不说，我们这边货的质量都是杠杠的，水灵地一批，脸蛋儿捏上去都快要出水了。”鼠哥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我们讲究服务至上，保管让小兄弟满意，完事儿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五星好评啊。”
程立不置可否地笑笑，给几个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果他不满意的话，或许这些人就见不到太阳了。
因为……在刚才程立揪住鼠哥衣领的时候，脑海中便出现的气流投影竟然达到了黄阶中级的地步。
而且，鼠哥身上的能量波动，程立隐隐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他十分确定，这不是元力。
所以程立压根儿就没有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做鸡头生意的，当然也就没有拆穿他，而是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不像是在禾城那般拥有着虎啸龙吟倾注在火云队的资源，以及陈青山、张国壮家里的人脉，在广阳，程立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别的不说，就连曹魏一方势力的主要驻地在哪，他都不知道......徐元直没肯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他。
既然是来搞事情的，程立心里早就做好了划算，第一不能牵连虎啸龙吟，第二，就要搞个大事情，所以程立觉得很有必要和当地势力进行接触。
鼠哥带着程立来到了距离火车站几百米的拐角处，那里停着一辆灰色的破旧面包车。
“距离有点远，我们安排了专车接送。”鼠哥拉开了面包车的后座门，朝程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面包车停的位置刚好处于监控的死角，而且驶出的方向上也有绿植挡掉了车牌，所以不怕被监控视频抓拍到。
“好，谢鼠哥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呢。”程立笑着说出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他注意到鼠哥身体紧绷，体内的能量开始运转，似乎只要自己有个逃走的动作，他就会对自己动粗。
说着，程立走上了面包车里。
唰！
一只手从程立的后方捂住了他的鼻子，随后只觉得脖子处一疼，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程立压下反抗的念头，顺势“昏迷”了过去。
鼠哥也没有和车上的同伙说些什么，直接发动了面包车，朝着外面驶去。
一路无话，但随着面包车逐渐颠簸，程立大概知道是朝着郊区的方向。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接着，包括鼠哥在内的三名绑匪一起下了车，并把程立给抬了下来，朝着目的地扛去。
程立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睁开眼睛观察了一番，周围都是荒草。
几人走了大约十多米，来到了一处草堆中，鼠哥在地面上摸索了一会儿，也不知开启了什么机关，地面上忽地打开了一扇暗门。
三人扛着程立走了进去，暗门随后便自动关闭了，两侧反倒是自动亮起了灯。
沿着一条向下蜿蜒的台阶，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地势才平缓了下来，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大门口。
虽然没有看见地下的全貌，但程立大体可以猜出这里是以前战争时代留下的秘密基地之一。
其实在曾经的战乱年代，各方势力林立，建造了数量庞大的战略基地。在新华夏时代，大部分的战略基地都被找到了，但还有一小部分秘密基地仍然处于未知状态。
咔咔咔咔——
金属大门打开时，发出巨大的机械声。
三人抬着程立穿过这道门，在反复转了几圈之后，程立便被三人粗暴地扔在了地面上。随后，三人便关闭了铁门相继离开。
直到这时，程立才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像是因为被摔疼了才缓缓苏醒过来的样子，因为他知道此刻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过等到程立转身，才发现那人正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胸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立假装发出了疼痛的呻吟声，并趁此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景象。
除了一扇铁门之外，四周都是巨大光滑的石壁，这也让程立更加确信秘密基地的猜测。
“嘿，你好啊。”角落里的男人像是才听到了程立的呼声，连头都没有抬，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程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小声地说道：“大爷，你好啊。”
“......”男人抬起头看向程立，嘴角扯动着，说道：“见到你真高兴。”
程立沉吟两秒：“那你恐怕高兴地太早了。”
男人：“？？？”
神特么高兴地太早了！
男人抬起头，程立才发现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只不过稀疏的胡子以及邋遢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一般。
让程立在意的是，男人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绝望。
“喂，小子，你是不是讨打？”男人语气中有些愤怒，“虽然我只想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但我并不介意在你死之前揍你一顿！”
程立见直到这时都没有看守的人过来，便明白了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看守。
他沉思了一会儿，看向那个男人。
一个对生命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希望的人是不会有有什么畏惧的，在死亡到来之前，他反而会做出一些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出的事情。
所以，在程立的拳头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表现出了足够的硬气与勇气。
当然，几秒钟之后，当男人发现自己不仅一拳都没有砸到程立，而且自己还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他就开始求饶了。
在已经降临的巨大肉体痛楚面前，还未到来的死亡威胁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
“说吧，怎么回事？”程立盘腿坐在男人的身边。
他刚才也没有用上青色能量，甚至连轮回者的实力都没有用上，只是用山九教的那些武学路数随手在男人身上打了几套拳法而已......
想知道什么？”男人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已经成了大熊猫。
“先从你是谁开始。”
“我叫马俊瑞，籍贯幽州广阳，毕业于幽州大学计算机技术本科，先后在广阳计算......”
马俊瑞正欲滔滔不绝地讲下去，程立便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知道你叫马俊瑞就好了，你搁这面试呢？”
马俊瑞：“......”
要不是打不过这臭小子，一定要教训他一顿，mmp！
“这是哪里？那几个绑匪是什么人？”程立问道。
“他们......是‘天神教’的教徒。”马俊瑞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是天神教的总部。”
“‘天神教’？”程立愣了下，不管是常规知识上，还是在虎啸龙吟的记载里，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组织，好奇道，“这是新成立的宗教组织？”
“不是。”马俊瑞摇头说道，“‘天神教’的历史和这颗星球的历史一样长，早在太古时期，至高无上的天神便降临了世间，他将文明与智慧传播于世间，并创立了‘天神教’，吸收极少数有神格的‘神选者’作为这颗星球的统治者。他们有着与天神沟通的能力，并得到了天神传授下的一丝无上伟力，从而引导星球上文明的进步与繁荣。”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星球上的文明几经更迭。”说到这里，马俊瑞的神经变得愤怒，“人类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抛弃了原本应该供奉的‘天神教’，不再承认自己卑贱的身份，更是趁着‘神选者’们不注意的时候，暗杀了绝大多数的‘神选者’，企图将‘天神教’从这颗星球上抹去，让自己代替其成为主宰。”
“但是冥冥中自有天命，有一名‘神选者’逃过了那次劫难，他隐藏在卑贱粗鲁的人类中，偷偷保存着这些差点被毁灭的真相，一代代地将其传播了下来。”马俊瑞的眼神又变得崇敬，“直到当今，那名幸存的‘神选者’后裔，也就是孔大师，他天赋卓越，再次拥有了沟通天神的能力，并重新撰写了讲义，试图拯救腐朽、堕落的人间。”
程立越听越觉得古怪，到后面干脆靠着墙壁，双手抱胸眯着眼睛在那看马俊瑞的演讲，就好像......在听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一般。
“我就是伟大的‘天神教’实习教徒之一。”马俊瑞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要跪拜在孔大师的脚下？”
立敷衍的声音拖地老长，随后才说道，“你说的这个故事，跟被虎啸龙吟干掉的那些宗教的起源故事比起来，瞎几把扯的能力勉强排在中等偏下，弱智和尴尬程度大概就是......”
程立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了形容词：“就跟姓黄的明星说话和姓周的球星投篮一样，光是听了就让人想要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