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颇有意思地看着程立，程立也直勾勾地看着赵磊。
“哈哈哈哈！”许久，赵磊忽然大笑起来，道：“有意思，是真的有意思，崇尚暴力的我安分守己，而不相信暴力的你，却残忍地杀害了一位平民。”
程立也笑，转身示意卫敏敏和卫老汉离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赵磊对面的椅子上，问道：“赵磊？”
“没错。”赵磊点头，在他看来，背靠赵家，以自己现在的名气足够让一般轮回者知晓。
“看来你们已经调查过了我呢。”程立手指磨着那枚硬币，自言自语着，然后看向赵磊笑道，“那这样吧，我抛下这枚硬币......”
“如果要让我猜硬币年份的话，就免了，你还是找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玩去吧。”赵磊打断程立的话，嘲讽道。
“？？？”赵淼脸上肌肉抽搐，但却不敢多说什么。
“呵呵。”程立干笑一声，“我抛下这枚硬币，如果它摔碎了的话，那我就不打你，怎么样？”
“？？？”赵磊表情一僵，脸色阴沉下来，盯着程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什么？”赵淼却没忍住，原本他就觉得被程立侮辱了，现在见得程立说话如此嚣张，当下就一巴掌拍在桌上，盯着程立吼道，“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赵家是你招惹得起的吗？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住口！”赵磊沉声道，看都没看赵淼一眼。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程立笑道。
“我不觉得你在夸我。”赵磊脸色阴沉，眼中凶狠之色闪过。
程立也不管他，把硬币朝上方抛起，然后任其落在桌面上，硬币转了两个圈，倒了下来。
“你看，好神奇哦，它没有碎。”程立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赵磊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忍着点？”
“？？？”赵磊脸色黑地可怕，盯着程立就想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太羞辱人了，者就当于在说，我要抽你耳光了，真不好意思啊，你忍着点。
赵磊该怎么回答？没关系？我不怕疼？
神经病啊！我堂堂赵家大少，不要面子的啊！
程立满脸遗憾，伸手拾起桌子上边上的一个酒瓶，然后半站起身体，抡起酒瓶朝着赵磊脑袋上砸去。
赵淼一脸讥讽地看着程立，四周的人也都是一脸“你死定了”的样子。
他们也许不认识刀匠，但他们可是知道赵磊背后的赵家，能够被称得上“家”的，整个禾城，甚至整个扬州都是屈指可数，光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他们的实力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被叫做家的。
就比如村口李二蛋娶了媳妇生了个娃，那能喊“李家”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喊隔壁村李麻子一家呢。
这赵家，在禾城虽然没有一手遮天那么夸张，但也相去不远了，据说他们成员除了在经商上颇有头脑，甚至还有好多家族子弟检测出了资质，被送进了虎啸龙吟或者部队里去，发展到今天，在他们背后，甚至还有某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除了禾城，赵家甚至都把手伸到了禾城外的杭城去，和那边的巨头张家干了起来。
所以说，赵家在禾城，已经被定义成最不能惹的势力之一。
“这小子敢惹赵家的人，简直是找死啊，估计明天他就要出现在凤凰湖上了。”
“呵，哪还需要明天？你见着没，赵磊边上那个面相普通的男人，是一位牛逼哄哄的轮回者，好像叫什么刀匠，这小子估计当场就要被劈成两半。”
“对对，我也听说过，上次啊......”
啪！
酒瓶在赵磊的脑袋上碎开，酒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从发尖一滴滴往下流淌，和着一丝血水顺着脸颊下来。
赵六眼皮子抬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了程立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去。
赵淼嘴巴和眼睛张得老大，满脸地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一般。
四周的路人们也都露出惊恐的模样，大气都不敢粗喘一声。
程立扔掉了手上残余的啤酒瓶，抽过一张纸擦掉了指缝间的酒水，道：“还真是有意思呢，崇拜暴力的你被不相信暴力的我开了瓢，这到哪说理去？”
“给我个理由。”赵磊的声音变得沙哑，眼神阴郁地盯着程立，任凭不知是酒还是血的液体在脸上流淌，没有去擦拭一下，“给我一个放你离开的理由。”
程立想了想，道：“赵启克，这个理由够不够？”
赵磊脸色一愣，道：“你知道多少？”
“可能比你想象地知道多一些。”程立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磊想了想，摇头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虎啸龙吟的人了，这个理由还不够。”
“再加上这个呢？”程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令牌，扔在了赵磊的面前。
“这个......”赵磊见到令牌脸色终于露出骇然之色，道：“怎么可能？这怎么会在你这里？那任......”
“谁知道呢？”程立耸耸肩，一挥手，便带走了那枚令牌，然后转身朝着原来的桌子走回去。
赵磊望着程立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只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说道：“你怎么不出手？”
“没必要。”赵六语气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阿磊，你没事吧？”赵淼见状，赶紧递过去了纸巾，心中暗自发喜，只要赵磊恨上那个少年，就肯定能给自己报仇，他脸上表情极为关切，道，“来，赶紧擦一擦。”
“蠢货！”赵磊看都不看赵淼一眼，直接从座位上离开，不知道是在骂赵淼，还是某人，亦或是，两者都是。
赵六歪着脖子想了想，在桌子上放下了两张华夏币，然后起身随赵磊离开，只留下赵淼一个人，像是个傻子一般，弯着腰，拿着纸巾在傻笑。
......
等程立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张国壮正手抓着一片面饼，朝里面塞了一根烤火腿，两串烤羊肉，三根烤鱿鱼，四支烤面筋，看他那样子，还准备再包些什么似的。
程立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国壮，道：“胖子，它只是一张饼，放过它吧，撑死这种事情落在你身上就够了。”
“？？？”张国壮包着饼的动作一顿，不由幽怨瞥了一眼程立，默默地抱着饼啃了起来。
“怎么样了？”陈青山见程立坐下，问道。
“他不是。”程立摇头道，“但是赵启克应该是逃脱不了干系了，看来你手上的资料没问题。”
陈青山诧异：“既然如此，对方为什么把资料直接传给我，而不是交到虎啸龙吟那？”
“也许，正是虎啸龙吟给你的呢。”程立冷笑，脑海中浮现出某个猥琐的长袍男人。
“不对啊。”陈青山更加不解，“如果是虎啸龙吟，那为什么不把它交给火云队呢，难道......”
说着，陈青山骤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程立。
“你猜的应该没错。”程立摆摆手，示意陈青山坐下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抓了广田武司，他们应该都坐不住了。”
“你们在说什么？”张国壮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一时间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吃你的吧。”程立
没好气地说道，拿起一根串串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心里总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这让他憋得难受。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手拿拐杖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程立身旁，说道：“帅哥，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可怜可怜我吧。”
程立一想，三天没吃饭，的确挺可怜的，于是起身找卫老汉拿了五个馒头，用一个瓷盘装着，塞到了墨镜男人手里，说道：“放心吃吧，管够，吃完还有。”
“？？？”墨镜男人脸上肌肉一抽，差点就把一盘子馒头摔在地上，但是感受到程立炙热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把馒头吃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卫老汉家的馒头的确保质保量，寻常人吃个三个就撑了，墨镜男硬生生和着凉水把五个馒头全部咽了下去，如果不是墨镜当着，甚至可以看到眼角的两滴泪水。
好不容易吃完馒头，墨镜男人可不敢再找程立了，赶紧面向张国壮说道：“帅哥，我明天还要吃饭，可怜可怜我吧。”
张国壮没有程立那些弯肠子，当即就掏出了10块钱，塞进了墨镜男人的手里。
“喂，我给你打包了几个馒头，你带着走吧。”程立见墨镜男人要走，出声说道。
墨镜男人一听，离开的脚步更快，逃也似地消失在街角。
“你为什么要给他吃馒头啊？他那么可怜。”张国壮问道。
“呵，可怜吗？”程立冷笑，眼含深意地看了张国壮一眼，“如果是真的可怜，我更应该给他馒头了。讨吃食的给钱，讨钱财的给食物，做人，不能做个老好人。”
“卧槽，我被骗了！”张国壮这才后知后觉地惊道，“他是装盲人的，不然怎么知道我是男的？”
程立沉吟了会儿，安慰道：“知足吧，十块钱买了一句帅哥，换我的话，给我二十我都张不开嘴说这个瞎话。”
“？？？”张国壮脸色变了又变，然后一转头，埋在了万雪梅的肩膀上，委屈道：“雪梅，你看看，程立好坏坏，要欺负我的哦。”
程立、陈青山、江海洋：“？？？”
三人感觉像是听了鬼故事一般，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行忍住了要吐的欲望。
在享受万雪梅安慰的张国壮偷偷给程立竖了个大拇指，投去一个“你是最棒的僚机”的眼神。
程立脸上肌肉一抽，当时就想把桌子掀掉，干什么干什么？一言不合还塞我一嘴狗粮了是吧？
“不好了！”
就在几人插科打诨之时，卫敏敏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跑了过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怎么了？”陈青山赶忙关切地问道，如果不是之前要让程立上前去打探一下赵磊，当时他就应该上去给卫敏敏救场的。
“刚才打人的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卫敏敏点开某个娱乐平台，选到禾城范围。
程立望去，只见刚才他用酒瓶砸赵磊的视频已经开始刷屏了，除了禾城各地的主流媒体还保持沉默了，一些小众频道以及大V都已经开始转发了这个视频，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愤怒的评论引爆了整个网站。
“又是这个暴力狂？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他到底有什么背景能够这么嚣张？查，必须一查到底！”
“虎啸龙吟，请给我们一个解释，请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我们要真相，我们要平等，我们要消灭万恶的轮回者阶级，轮回者不能肆意妄为！”
“......”
“你怎么看？”卫敏敏搬了条塑料凳子，坐在几人旁边问道。
“怎么看？”程立一愣，沉吟片刻道：“我用眼睛看啊。”
卫敏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