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婚约至少明面上还在吧。”
明月好整以暇,喝着茶问道。
“就像以前一样啊。”
谈以菱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但我还是确切地问一遍,你是不想嫁给他的吧。”
明月端着杯子,严肃认真地问道。
“那是当然的啊。”
谈以菱的回答果然如明月所料,她的父母就是因为类似于这种形式的婚姻而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心底肯定是排斥的。
“你确定吗?如果关系到你父亲的利益呢?”
“……”
谈以菱默不作声,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在痛苦地挣扎着。
想必她没有出面说明婚约是一场误会,也是因为他父亲暧昧不明的态度吧。
“关系到你的婚姻大事,我就不给你分析了,说的太过明了就会变成诱导,你回去好好想想,用尽全力地挣扎吧。”
谈以菱依旧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呀嘞呀嘞,真是的!
我为什么非要为她麻烦到这种地步。
明月当然可以为她分析一波,弄清楚她的疑惑,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但人的感情本就是不讲理的,就算你将情绪等算入其中,也不一定能狗按照方程式导出正确的答案。
感情本就是不可控的变量,没有规律,不具有稳定性。
与其发生错误之后,让她没有准备和后悔的机会,不如让她从现在开始就准备接受。
至于她会做出何种选择,明月不会插手,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能够为此负责的只有她本人。
明月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天花板,开始想念梦汐了。
第二天清早,明月就从床上爬起,开始锤炼肉身战斗的基本功和技巧。
他现在在修为上达到了一个瓶颈,需要一定的积累,靠冥想修炼的话,没有多大作用,而且体内的漩涡在不断地吸取外界的能量,算是开了个自动修炼的挂。
道法神通什么的就不必说,冥月的记忆可以使这一步省去,而且筑基期的手段虽然多,但真的没有接触到高层次的地步,就像是半吊子,什么都能做到一点,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做完全和完美。
谈以菱起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修炼的明月大感疑惑,这种修炼方式是不常见的光景。
不过,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明月是武道筑基的事实。
她看了挺久,等到明月打完收工,她才没有克制自己好奇的欲望,立刻上前。
“为什么看你这修炼方式很粗糙啊?”
这是谈以菱看了半天的直观想法。
“因为没有精妙的例子可供参考,也没有典籍可学,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明月无奈地坦白道。
筑基前,俗世的武道还有些作用,但筑基后,在神识的“扫描”下,破绽就太多了。
“哦,好像是这样。”
谈以菱恍然,虽然也有武道筑基的例子,但是专研出功法典籍的很少,流传不广。
想要找到这样的典籍,简直是大海捞针,还不如自创来得轻松。
“你考虑地怎么样?”
明月虽然不打算插手,但询问还是需要的,这和自己的培养计划息息相关。
“还没想好。”
谈以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你慢慢想吧。
对了,这个给你。”
明月的手中凭空出现一个药瓶,然后甩手丢给谈以菱。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谈以菱照做,将红色的瓶塞拔开,发出“啵”的一声。
“九转金丹?”
谈以菱有些惊讶和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
明月淡定地点头。
“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么简单的送给我真的好吗?”
“当然不是白送,你不是我的人了吗?”
“你这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是指什么?”
明月看到她有些动摇的样子,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送东西。”
谈以菱也想起明月之前说过这句话,之前已经误会过一遍,现在居然忘了,又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幸好自己即使改口,不然肯定要被他嘲笑。
明月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就没有去揭穿她的谎言,给她保留一点尊严。
“嗯。”
其实,明月手里还有好几枚九转金丹,都是从洞府内得到的。
在洞府内晋升金丹境的丹药只有九转金丹,其他低等级的,元瑞似乎都不屑于收藏。
或许是因为那个山谷内的大量珍惜灵药让他养成了这样暴发户的心态吧。
明月如此想到。
殊不知,在别人眼中,他现在的行为也差不多是暴发户。
“谢谢。”
谈以菱坦率地道谢后,被明月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好使用吧。”
明月缓缓道。
“嗯。”
明月和谈以菱吃过早饭后,再次前往宗门。
距离比赛的聚集还有一个星期,但明月已经算是宗门的一员了,所以,他也要和谈以菱一样例行“上班”。
“你在宗门内平常都干些什么?”
明月向旁边的谈以菱讨教经验道。
“啊,没什么啊,就是修炼。”
谈以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这个,不对吧。”
明月皱起眉头,感觉她说的和自己想象和推测中的完全不一样。
冥月的记忆中倒是完全是她所说的那样,但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冥月可是那个宗门内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他的师父更是宗门的宗主,当然是可以一味地修炼。
明月用审视的目光将她整个地打量了一遍之后,用带着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
“喂,你干嘛那样看我,而且,看完后这个样子,未免也太过失礼了吧。”
谈以菱双手护住自己,瞪着明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原来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
明月突然心有所感地感慨道。
“我总觉得你意有所指,不,你绝对就是对我说的,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干净利落地说出来好了。”
谈以菱虽然不知道明月具体在感慨些什么,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她而言不是。
“你一大早就这么精神会吵到还在睡的人。”
“你以为是谁的错,而且这个时间也该起床了吧。”
“你局没有想过上夜班的人吗?他们或许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你极高分贝的噪音给吵醒了,是多么的可怜啊。”
明月一副感同身受,假惺惺地哭着说道。
“反正你就是想说我很吵对吧,嘛,真是的,算我错了行不行,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谈以菱已经放弃猜谜,想要直接揭开谜底的答案。
“我觉得你到现在都没有这个自觉实在是有点厉害。”
“不客气!”
谈以菱恶狠狠地道,然后退回到明月的身边,与他并排走着。
路上的人到这里开始多了起来,有大动作的打闹是没有办法进行了,只能依靠一张嘴。
“我没有在夸你。”
“我知道。”
明月和谈以菱很快就走到了宗门的门口。
两人进入的时候,守卫弯腰打招呼的动作还是有点吓到明月了。
“你的威慑力真是强大啊。”
谈以菱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我都故意没有提,同一件事你非要提上两次吗?”
“嗯?”
谈以菱微微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明月。
“算了,没什么。”
“哦。”
“对了……”
“什么?”
“你歪头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下次不要做了。”
明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去死!”
谈以菱朝着明月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上去,没有意外,被明月闪开了。
明月瞥了眼完好无损的地面,看了眼谈以菱,赞许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也是成长了嘛,学会开玩笑了。
“喂”
“……”
“喂”
“……”
“我说,你差不多可以收回你那带着慈爱的目光了,你是我妈吗?”
谈以菱脸色通红,羞赧地说道。
“以菱也是个大姑娘了呢,学会害羞了。”
明月的心里话漏出来道。
“你可以别学我妈了吗?”
谈以菱本想带着气势说这句话的,但是因为“以菱”,羞得实在不行,声音变得无比的气弱和温顺,心底的那点喜悦简直暴露无遗。
“啊~你这家伙儿,我饶不了你!”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谈以菱看到一位奶油小生冲过来指着明月,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
明月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风轻云淡,波澜不惊,这样就显得奶油小生好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
以谈以菱这几天对明月的了解,他一定是故意的。
“诶?以菱,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奶油小生这才注意到明月身旁的谈以菱。
谈以菱在这一刻懂得了一个道理,同一个称呼,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母亲口中的“以菱”,亲切而自然,仿佛最初就是如此,适合得不能再适合,就像是契合的齿轮一般;
明月口中的“以菱”,强烈而富有存在感,令人害羞不已,喜悦的心情如同喷泉一般不断地从心间涌出;
奶油小生的“以菱”只让她觉得恶心,就像是热天里臭水沟的味道,没有洗过,存放多年的臭抹布。
谈以菱脸上嫌恶的表情没有任何遮掩,转头看向明月问道“这块臭抹布是谁?”
嗯?
真不认得?
是开玩笑的吗?
明月看到谈以菱脸上真切的觉得恶心的表情,觉得她应该是认真的。
“正如你所说,他是臭抹布。”
于是,明月也“认真”地回答了谈以菱的问题。
谈以菱“……”
情绪都不连贯了。
“谁是臭抹布啊!”
奶油小生对着明月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喂,你怎么光吼我啊。
算了,明月表示理解,然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什么都没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简单而言就是——你真可怜。
“诶?”
奶油对这突如起来的展开一脸懵逼,并持续懵逼中。
谁能告诉我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谈以菱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与他擦肩而过,追上已经开始离去的明月。
奶油小生的困惑变得更加严重了。
为什么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触碰,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奶油小生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话说,我是要干什么的来着,哦,对了。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算账的时候,明月和谈以菱已经大步离开,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而且,他们应该不是给自己买橘子去了,没有必要继续停留在原地。
谈以菱双手背在后头,兴奋地大步起落地走着,对着明月言笑晏晏。
“你可以用刚才的称呼叫我吗?”
在谈以菱一脸期待的表情下,明月答应道“这倒是没什么。”
“嗯。”
谈以菱眼中仿佛冒出了星星,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臭抹布?”
谈以菱脸色顿时改变,就像六月的天气,前一秒晴空万里,下一刻阴云密布。
明月心底还疑惑着,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奇怪的爱好,刚才叫别人臭抹布的原因是想要让别人说她才是臭抹布?
原来自己抢了她的娱乐之一啊,毕竟奶油小生是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嘛,反正自己也给她补上了。
“你现在这张脸和那个称呼挺配的,又黑又臭。”
明月说出自己的真实感想,再看一眼,嗯,更加配了。
谈以菱心底连发,对着奶油小生一顿粗鄙之言之后,还是忍不住道“去死吧,那个娘娘腔。”
“哈啾~”
奶油小生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身体变得冷了起来,心底的忧伤就像是春日连绵不绝的雨,湿润了心头。
“以菱?”
“诶?”
谈以菱被明月的突然袭击搞得芳心乱跳,简直措不及防。
“不对吗?以菱。”
明月根绝她之前的反应,仔细推测出了正确答案。
“啊~犯规啊,太狡猾了。”
谈以菱捂着自己通红发热的脸颊,蹲在原地。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啊~
谈以菱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只剩下尖叫了。
“那个,到底是不是啊,以菱?”
明月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那个,求你暂时别在说了。”
谈以菱一副求放过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等你以后主动提起了,以菱。”
“啊~”
明月一脸笑意地看着谈以菱有趣的反应。
真是让人“偷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