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晧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着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流云一边念一边用狼豪沾墨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秦王又在思念军师大人?”侍女鸳鸯走上来说,一边帮忙研墨。
“我是在想他。”
“不妨,让鸳鸯为殿下出个主意?”
“你说。”
“迎娶映月公主,如果他没有被人抓住,他一定会来参加这场盛宴。”鸳鸯说。
“不,我已经不打算娶映月了,我不能如此卑鄙无耻,去抢夺他的女人。”
“那……殿下是要依旧与秦王妃倾城公主在一起吗?”
“嗯,对啊,我会想办法找到哥哥,向他道歉。”
子秦终于揭开了XunHuan的面具,西门吹雪俊美天的白皙脸庞却并没有令他惊讶。
因为,他早就猜到了。
“谢谢你请我吃的那顿饭,做为补偿……”子秦一笑,“我会定时给你那种药,那种你说吃了很舒服的药。”
“一顿饭,就可以换这么多……”吹雪一时被感动了,“独孤神医,你……”
“莫要这样叫我!”子秦的脸瞬时黑了,他最害怕知己与他见外。
“那怎么称呼阁下?”
“叫我子秦。”
“这……好,子秦。”吹雪的丹凤银瞳闪过纠结。
“怎么了?”子秦的深蓝眼瞳闪过期待,“你记起什么了?”
“我……似乎……和你很熟悉,早就认识了,金huang色的银杏林,我在那里吹笛,有一个人,一袭玄衣,在那里弹奏上古神器囚牛琴,怀中抚摸着一只金瞳黑猫,身上带着一柄亡灵符号的剑,那人,很像你。”
“是吗?就是我啊。”子秦急切地回应。
“是你?”吹雪痛苦地捂住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阻止他回忆事情。
“别想了。”子秦不忍心让他这么难受,他shen.出手搭在吹雪肩膀上,“说些别的吧。”
“谢谢你的药。”
“我是医者,这算不了什么。”
“我……头好痛。”吹雪低下头,丹凤银瞳有些困倦。
吹雪倒下倚靠在独孤子秦怀中,子秦看着日影西斜,勾勒起回忆万千。
为何,会选择承受万年的孤独,一心觅知己?
如今这该死的病秧子居然失忆了,倒叫潇洒FengLiu的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
看着他的知己在他肩膀上酣睡,他只是shen.出手去为他把脉。
要换做是别人,早被他一脚踹上天了。
可是他是西门吹雪,是上官瑾,是依林公子,是小七,是当年的龙太子,是他生生世世的知音。
“所以……”映月公主迎面而来,“就算他失去了记忆,你也会尽全力帮他,对吗?”
“当然。”子秦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知道我下什么药?”
“如果知道,还用得着约你来?”
“神医大人,接下来,就是你我之间的较量了。”
“呵呵,区区一味令人失忆的药,这有何难?我迟早会找出解药的。”子秦自信地说。
“独孤神医,很感谢你,为吹雪哥哥付出的一切。”
这时倚靠在子秦肩膀上的吹雪突然醒了。
他见自己的面具掉落在地,又被一个男人抱着,许久未言。
“子秦,是不是这个女孩要杀我,你救了我啊?”
子秦与映月互相交换了眼神,映月转身走开了。
“我不是一个刺客,更不是一个来杀你的刺客。”她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子秦勾唇一笑:“没事了,你看,你不是没有受伤吗?”
吹雪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他站起身,捎起冷血剑。
“我不想卷入太多事情,那样,会很累。”他说,“映月对我下的药,一开始的确有效果,但九个时辰之后,便无法再逃避现实了,子秦,恕我,又骗了你一回。”
子秦微微一笑:“之所以九个时辰之后会恢复,是因为我的解药啊。”
吹雪一惊,随即说:“承蒙独孤神医鼎力相助,吹雪感激不尽。”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择背负一场痛苦和责任,不管,有多累。”
“你永远是懂我的,让映月放心也好。”
“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任务?”子秦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话,本来他还想唠叨上一天,讲自己制药如何辛苦,如何配出失忆散的解药,但他最终选择了先谈正事。
“嗯,四君子中唯有小兮一直未突破青龙元神,我发现,在天枢,有一条通往龙冢地宫的路,在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知道了,就不必再去了。”
“也是,可是,会很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还有我。”映月从隐身的地方走出,“吹雪哥哥可不能抛下我。”
“是我们。”秦王夜流云与秦王妃倾城也走了出来。
“小兮,你……”
“哥,对不起,映月永远是只属于你的白龙妃,是我唐突了。如今真相大白,你与飞羽殇交换了面具,你能无恙,真是太好了。”
流云把手搭在吹雪肩膀上,吹雪握住他的手,二人像儿时一般拳头相击,揽肩一笑。
“军师大人先前去过龙冢,可有什么线索吗?”倾城问。
“还没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是吗?”楼兰持浴火剑跃下,“XunHuan大人,你的逢场作戏,终于结束了。”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于浴火剑上。
“楼兰,各取所需,不是吗?”
“亏得你说出口。”楼兰跃上前,流云用龙尨剑为西门吹雪挡住了那一击。
“放聪明点,以一敌五,有胜算吗?”子秦手中环绕水龙波,护住西门吹雪。
“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笨蛋!”楼兰愤怒地说,“有那么一刻,我真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真的,我爱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可以像普通夫妻一样过一生一世。”
吹雪听了,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来救楼兰的,是颜如画。
她把楼兰击晕,然后抱起她骑上枣红马驹疾驰而去。
“如画她,倒一直是念着姐妹情份的。”倾城说。
“我们……是不是,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出发?”子秦问。
“去白龙阁。”吹雪领头说。
“喂,吹雪哥哥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映月追了上去。
“就像初遇一样,也是我们这五个人。”流云勾唇一笑,“如果永远这么样,没有差谁,没有缺哪一人,就好了。”他说着,暗紫色双瞳流露出对西门吹雪深深的眷恋。
一片银杏叶飘零,落下。
白龙阁。
一股浓黑的药液从铜锡银龙雕刻的神仙锅炉盖子上的小孔冲出来,经过一道如同蛇身一般细细弯曲蜿蜒盘旋的冰银铜管,炽热的药液在铜管里迅速凝固,最终从铜管另一头出来一枚冰银色的晶莹剔透的丹药,子秦亲自用一个白玉碎瓷纹理盘子接住。
给吹雪的药,他一向如此上心,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