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阳山顶驻足观察了十几秒后,这才飞身而下。
沙暴来临的方向是沙漠深处,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驱赶着外来人,不想让任何人去到沙漠深处一探究竟。
不过这也正合张青阳的意,这个小队还没能力去到深处沙虫的巢穴之中,而且事已至此,也该返程了。
所以他指挥着小队原路返回。
小队全速前进,在和身后的沙暴生死竞速。
也不知沙虫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这一路上居然没有埋伏拦截,任由他们一鼓作气翻越来时的最后一道沙丘。
就在他们刚刚冲到外层戈壁滩的时候,一股狂风迎面吹来,呼啸的气流卷着细沙迎面而至,配合着身后的沙暴气流,似乎如同两个巨大的巴掌聚合在一起,要把这群人拍成肉酱。
张青阳精神力最为敏锐,感应到此种情况后,断喝一声“都到我身边来!”
他说话之间,身形一晃窜到上方,沸腾的气血在皮毛表层撑起一道极薄的屏障,以高于风速流转不休,制造出一个不大的流体动力空间。
姜子俊见状也在他身下用蜗壳护住队友。
随后前后风压接踵而至。
张青阳忽而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鼠神掌拍中,一股庞沛无匹的大力砸的他浑身骨骼欲裂,凝聚在皮毛之间的气血场彻底粉碎,肌肉血管乃至内脏同时受创,一股逆血当即脱口喷出。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姜子俊算是防御最厚的,依旧被打碎了湍流气垫,蜗壳更是咔嚓声不断的布满蛛网裂纹,竟是直接从合体形态中打散开来,气血逆行,当场失去活动能力。
不过有了他们两人的双重缓冲,其余四人遭到的直接冲击弱了八成,鲁直与祝阳闷哼一声,赶忙顺势抓住力竭而落的张青阳,嗷嗷怪叫着竭力维持住平衡,避免他被风浪吹入沙暴中。
赵菲羽和胡颖双手互握,羽翼与狐尾交接成外圈,全力对抗风压余威和即将到来的沙暴。
而张青阳从空中跌落之后,可以说是全身气血翻腾精神萎靡不振,不过他还是咬紧牙关强行引动内宇宙精神干预,蛙禅师口出“唵”字真言,秘法神力震荡周身七脉,将体内种种淤血阻滞一气贯通,更号令五脏六腑筋骨皮毛重归一体。
紧接着是鹤道士的结印,他的双手也同步结成“临”字法印,取安忍不动如大地的坚固本我之意,将身体内外种种异变彻底抚平。
随后,沙暴就彻底来临,小队的所有人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在狂猛的沙暴中,如同深根地上的小草,风虽劲,但也没有伤到众人分毫。
沙暴过境,又是一次涉险过关,奇怪的沙暴在掠过众人之后终于势尽,跨越数公里之遥,轰散了一道弧形围绕的沙丘之后,化作一阵清风散落大地。
无穷沙尘纷纷扬扬的洒落,看着满天飞沙祝阳心中惊悚,忍不住怪叫“前哨站都这么危险吗,这不是试炼地吗,这比主战场都不遑多让了吧?”
张青阳微微喘息,沉声道“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危险,不然九死一生,哪个学院也不会放学生来这种地方试炼,这次可能碰巧了。”
在张青阳心中,猜测了三个可能性。
第一,是沙虫最近要在此处做大动作,所以这边变得格外危险。
第二,或许是弥漫沙海的某个意志,针对那孤山上金鹏秘藏被他们弄走的震怒。
第三,或者这存在人类高层的某个权斗,他们这些人只是牺牲的棋子而已。
引蛇出洞,投石问路!
三个情况都有可能,或者间或有之。
张青阳不敢往深里想,猜测这些东西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世故、更阴郁,与他的性情不合。
他相信学院方面一定有底线,不会将最优秀的学生投入到十死无生的绝境中冒险,那样的损失,学院承担不起。
“最好是我胡思乱想,又或者是误打误撞。”
张青阳没有把猜想告知队友,一边抓紧修复伤势,一边催促队友离开这个是非地。
赵菲羽拿出一部分疗伤丹药,分给众人服下,并作出保证“这次让大家遭受伤损,回去后我一定会额外补偿。”
如此一来,便能最大程度的消除大家心中可能存在的芥蒂,也让张青阳这位为她担保的大师兄避免被人诟病。
这般玲珑心思,张青阳一时半会儿还思忖不透,只是对她做事的周全手段感到欣慰。
鲁直几个毫不客气的接受,翘起大拇指称赞“师姐够意思,以后再有类似的行动,尽管开口,哥们绝不推脱。”
赵氏的疗伤丹药效果拔群,他们服下之后立即缓解了伤痛,起码恢复到五成实力。
搞出如此大动静儿,会招惹来多少难缠的虫子,这个谁也不敢保证,因此众人继续埋头狂奔,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
没过多久,他们顺利抵达逃出陷阱的地方,可放眼望去,整座沙丘居然没了踪影,而侧面两三公里外却多了一片连绵起伏的沙岭。
若非张青阳能够感知到之前留下的一点独特印记,只怕就此错过并彻底跑偏。
沙虫改天换地的能耐果然可怖!
六人越发感到紧迫,张青阳当下充当向导,毫不犹豫的循着冥冥中锁定的方位,无视其他看来眼熟的环境引导,继续带领大家向前。
才出去一两公里,忽然左侧远处传来一阵绵密的轰响,中间夹杂着几声暴怒的吼叫。
“有情况!”
张青阳听得真切,那应当是机甲使用重武器作战时,制造出来的动静。
可是按照之前投放精英小队的安排,方圆十公里内不该有另外一支队伍才是啊!
他打个手势,赵菲羽腾空飞起百多米高,双眸中金光一闪,便把声音来处的景象看个清清楚楚。
“是机械学院的一支战队,正在遭受沙虫围攻,情况有些不妙!”
张青阳不假思索的断然下令“我们过去增援!”
无论两个学院之间有何种龃龉,终究是自己人的路线与理念之争,他绝不可能见死不救。
伙伴们也都没有反对意见,齐齐答应着跟进转向。
与此同时,那边再次爆发更清晰的轰响,一架机甲陡然冲天飞起百来米,紧跟着被一道来自地面的赤红火焰追击命中,轰然爆开漫天零件儿,残躯冒着滚滚浓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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