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找死!”
有一位子弟果真被激怒,他挺起短刀刀,一个箭步跃上马车,短刀挥去,金爪虎侧身闪躲,让那刀刃割裂马车。
金爪虎看到机会,张嘴便咬,一口切断了那人脖子,金爪虎埋下头,撕扯出一块皮肉,囫囵下肚。
“坏了……”最瘦的子弟发现刚刚金爪虎瞧了一眼车上裂口,定是发现了楚京墨。
他看看身旁的那人,轻声吩咐道:“我左,你右。”
随着瘦弱子弟的一声下令,这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奔出,临近马车时腾跃而起,金爪虎抬头看看,也是一跃,在空中将右边那人扑倒在地,一口咬住头颅,毫不留情。
瘦弱子弟跳上马车,想救楚京墨出来,却未料金爪虎反应极快,回身跳起,一掌将瘦弱子弟拍落在地。
那瘦弱子弟胸前的灰皮甲被割出五道裂口,灰甲中的皮肉也被撕扯开来,伤口正缓缓向外流着暗红色的血。
瘦弱子弟呕血,他倚着棵柳树,涕泪纵横,拾起短刀恸哭道:“祠主,我对不起您!”
说着那短刀狠狠向胸口刺去。
‘叮啷’脆响,那短刀被一杆铁矛刺飞,不远处的道路上,正缓缓走来一匹黑色烈马。
“擅闯紫莲祠境地,罪不至死,留着你那条命好好服侍你家祠主。”
瘦弱子弟眯起双眼,只见黑马上驮着个人。
这人鼻梁高挺,皮肤雪白,两眼微凹,飘然黄发,穿着紫莲祠特有的刻莲白甲,他胯下坐骑乌黑发亮,双蹄淡紫,两目嫣红,宛如水晶般华贵,额心印了朵盛开莲花,肩骨一起一浮,尾如钢鞭左右摆动,气势了得,两侧的篮筐内摆放着数十支铁矛,这烈马,世间鲜有,名为——紫蹄奔雷马。
而那人能骑乘此马,也必然是紫莲祠祠主,白悍藜。
金爪虎依旧不死心,它站在马车上,冲着白悍藜龇牙咧嘴,喉中发出低沉怒吼。
白悍黎倒是满脸无所谓,他优雅拾起篮筐中的铁矛,丢入半空,手掌拍去,内力推动铁矛,那根尖矛呼啸而过,虽是未伤及金爪虎,却也让它跃下马车,匍匐在地,像狗一般摇尾示好,刚还凶残无比的金爪虎,在这白悍黎面前,柔顺得像只猫咪。
瘦弱子弟满脸惊愕,他回过神来,望向白悍藜说着:“多谢紫莲祠祠主救命之恩。”
“无妨。”白悍藜面无表情,他跃下紫蹄奔雷马,提起一杆铁矛,迈着优雅猫步走到瘦弱子弟面前。
白悍藜忽而笑眯眯地看着瘦弱子弟,但这古怪笑容却令瘦弱子弟
浑身发毛,瘦弱子弟瞧着白悍藜手里的铁矛,狠狠咽下口水。
白悍藜问着:“你知道楚云苓那个孩子,被关在哪里吗?”
“楚云苓?他早已经死了啊!”瘦弱子弟说着,不自觉地两脚蹬地,向后退去。
“死了?”白悍藜重复着瘦弱子弟的话语,他的铁矛在手里微微旋转,渐渐收起笑容,附在瘦弱子弟耳旁语道。
“你要知道他的价值,绝不会容许他死掉。”
白悍藜手中的铁矛慢慢伸向瘦弱子弟,矛尖抵着瘦弱子弟胸口,刺透些皮肉,瘦弱子弟痛苦地皱着眉头,却没有力气反抗。
“我再问一次,楚云苓,在哪?”白悍藜冷着脸,深棕色的瞳孔散发着阵阵杀意。
“见过紫莲祠祠主白悍黎!”
白悍藜猛然回头,只见山林染正骑着匹驵马,怀中抱着柄长剑,恭恭敬敬对白悍黎行礼。
山林染接着道:“如今金耀祠在南方作恶多端,中原与北境若再不联合,该如何抵御金耀祠的进犯呢?白祠主请自重,楚云苓的事,您不便插手。”
白悍藜见到山林染如此不给情面,只得铁青着脸,吹声口哨,跨上紫蹄奔雷马,致歉道:“多有得罪。”
随即他骑着那匹烈马,消失于密林中。
金爪虎见到白悍黎跑走,凶狠之意又浮于脸上,它站起身,扭头看向山林染,丝毫不显惧怕。
山林染看到路面上几具惨不忍睹的尸首,顿时怒目切齿,他吼了声畜生,随后锵地抽出长剑,飞身而出,直取金爪虎头颅。
金爪虎毕竟为少有凶兽,只见它亮出后背,如铁棍般坚实的尾巴在天空中横扫而过,啾地破空尖啸,山林染在半空之中用长剑抵住,却还是被震得飞了出去。
金爪虎看准机会,回身猛然跃起,前爪扑去,闪着寒光的弯钩让众子弟不由得倒吸凉气,这弯钩若是刺中,必然要扯下一大块皮肉。
山林染在空中两臂窜麻,险些握不住剑,他瞧得金爪虎扑来,气定神凝,内力在经脉中流淌。
山林染触碰金爪虎的爪子,五指夹住,手一翻转,借着金爪虎扑来的力,竟在空中翻身,骑到金爪虎后背,而他手中,还握着金爪虎的那只爪子!
山林染借力一扯,听得‘咔吧’脆响,那金爪虎粗壮前臂便脱了臼,痛得它哀嚎一声,落向地面,山林染持着长剑,抵住金爪虎后脑,待它落地时,那长剑也刺穿了金爪虎的头颅。
金爪虎死透,山林染气喘吁吁,他踢着金爪虎的尸体吩咐道:“去看看楚京墨
有没有事。”
楚京墨其实早已醒来,他听得了白悍黎与山林染的对话,又佯装睡去,子弟掀开窗幔道:“少主无恙!”
“所有人,随我返回去,去寻另一条路,绕开紫莲祠境地!”山林染拎起瘦弱子弟责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来紫莲祠境地做什么?”
瘦弱子弟无辜地看着山林染:“我……我也不清楚。”
“算了算了,回去治伤吧,叫人来把这几个子弟埋了。”山林染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予瘦弱子弟,随即返回马车,鞭子一扬,那马车便倒了方向,缓缓行进起来。
山林染一边驾驭马车,一边细细思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护送楚京墨的五人,虽武功不强,却也算资深子弟,怎么寻个路还寻不明白?
想着想着山林染回头望向葱郁树林,那树木上紫色莲花刻印让山林染头痛欲裂,他用力拍拍脑袋嘀咕着:“想这么多干嘛,驾!”
那马车的轱辘‘咿呀咿呀’地快速转起来。
不多时,楚京墨在颠簸中睁开双眼,他坐起身,整理着他二人说的话。
白悍黎要寻楚云苓?寻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山林染叫白悍黎不要插手,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楚京墨低下头,掀开衣服,露出胸前那道圆疤,长条状的黑印向四周延伸开来,那本是经脉,如今却已坏死。
那日陈昭霖北山杀他时,一箭穿心,楚京墨当即昏迷,之后的事情他全然不知,醒来后还是父亲告诉他楚云苓被杀,而后父亲一夜白头,难道楚云苓真死了吗?
越想越混乱,楚京墨长叹口气,无论楚云苓死或未死,他都要去找陈昭霖报仇,如今要做的,仅是避开朝廷中的明争暗斗罢了。
“返顺京城!”
酒足饭饱,欢声笑语后,玄武祠已到正午,烈阳高照,驱散些许寒意,曹公公一边扶着皇无极,一边扯嗓子高喊。
众臣随銮车回京,楚淮一路上不笑不语,倒是太子与卢平庸,骑着高头大马相当神气。
“咳咳,舅舅,楚京墨已死,还有谁能阻止我登上皇位吗?”皇弘治捂嘴询问。
卢平庸偷偷笑道:“没有喽,现在就等皇无极暴毙而亡,太子啊,现在天朝民众可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为了那长生不老药的方子,连田都不种了,太子您看?”
“咳咳,父亲如此暴虐无道,为了百姓生计……”
皇弘治两眼眯起,恶毒无比,他望向高高在上的皇无极。
“休怪儿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