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台山!”山林染惊讶叫道。
鬼医不解,回头看着山林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没事……”山林染说着,向鬼医行礼,匆匆走出药房。
三雅祠内,除了祠主楚淮知道山林染的过往,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当然,山林染不知李世卿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楚京墨。
楚京墨回了房间,看到那两位丫鬟已是呼呼睡了起来,不禁觉得好笑,他走上前摇醒两人吩咐道:“好了,出去吧。”
两名丫鬟睡的迷迷糊糊,一边揉眼一边回着:“是,公子。”
楚京墨见她二人还没穿衣服,便用那木肢挑起衣物,丢给二人:“穿上衣服再出去。”
这两个丫鬟手脚麻利,穿好衣服就出门去了,楚京墨躺在木板上,果然温暖许多,不光温暖,还夹杂着些许少女香气,这可比睡绒床舒服多了。
楚京墨伸出手看着那木肢,不禁咧嘴嬉笑,从今以后,他又是个有手指的人了,一翻身,忽而有什么咯了他,楚京墨伸手摸去,发现那鬼面还放在怀中。
楚京墨看着那狰狞鬼面,又想起与李世卿、卤蛋经过的那些日子,虽是艰苦,却也有甜蜜,甚至让他有些流连忘返,想着想着,楚京墨将鬼面放在怀上,入了梦乡。
“鬼屠!”
一声怒吼传来,楚京墨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大山,这山下的阶梯由人骨铸成,阶梯旁黑色土壤中,满是不大一点的小儿头颅,越往上看,尸首越是新鲜,乌鸦在昏黄空中盘旋,时不时落在尸堆上啄食人肉。
这座山上,立着一人,他身形高大,却因遥远而看不到面容,但他手里持着的刀,他却熟悉,那不就是上次梦中那柄刻满尸首的奇怪长刀吗?如今那刀缠绕着鲜红气体,似是亡灵,似是鲜血。
一箭扑空,如同雄鹰扑下,直奔那人而去,可那人不慌不忙,手中长刀挥舞,似是无形气浪,将那箭矢吹飞。
那箭过后,弓弦震颤,击发千万枚羽箭,那箭如绵绵细雨,密密麻麻的箭矢,遮掩住山上那人身形。
“杀!”
怒啸马蹄战鼓声同时响起,楚京墨回头看去,数万铁骑奔来,他们手持长刀,卷过平岗,掠过楚京墨,嘶吼着御马奔上这山。
“喝!”
一声暴喝从山上传来,回响震人耳膜,眼见着一道气浪呼啸而来,斩碎山草树木,掀飞这万名铁骑,天地忽而寂静。
又是声战鼓响,长剑嘶啸如同龙吟,两面八卦图拔地而起,一写‘武当’,另写‘晔台’。
六名白胡老道站在千名子弟面前,六人手持太极剑,看似瘦弱不经风,实则两腿一立丝毫不乱。
其中一白胡老道下令:“列阵!”
忽而身后那千名道家子弟奔走,在这山下摆了一巨型八卦剑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分八阵。
那白胡老道又令:“破!”
杀声震天,千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见人杀人,见魔除魔!
这山下冤魂厉鬼,被这剑阵冲散,那山上持刀人,也被六名老道围住,一人一剑,刺双腕、双足、脖颈、肚脐,魔气大衰,阴力已散。
山上千人兴奋叫道:“元尊魔祖已除!元尊魔祖已除!天下安定!阳派再盛!”
烈阳已升,刺眼日光笼罩世界,楚京墨被晃的睁不开眼,那数千道家人也消失在这大光之中。
楚京墨缓缓睁眼,已是醒来,忽而见到门前人影闪过,楚京墨怒喝:“谁!”
飞身而出,敞开两门,却未见人影,时辰已晚,谁会来我房前呢?楚京墨细细想着,回到床前又合上双眼。
门前人影又现,微微敞开一条门缝,山林染正在门外,探着头向里瞧着。
只见楚京墨本是安分睡着,忽而他坐起,睁眼看着前方,他嘻嘻笑道:“楚云苓,你在干嘛呢?”
“玩啊。”楚京墨换了严肃面孔,用另一语气答着。
“那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啊?”
“害死了你。”
“嘘……”楚京墨忽而伸手嘘声,他又自语:“门口有人。”
楚京墨扭头,两眼却是一片浓白,他盯着山林染,后者浑身发毛,慌忙逃走,楚京墨又回头笑道:“好了,楚云苓,继续说吧。”
山林染看到这情况,自然不敢怠慢,他慌忙叫醒熟睡中的楚淮,与他商议对策。
楚淮被丫鬟叫醒,他揉着双眼,披着白色狐裘,揉眼道:“山林染,你应像我一般,早些休息啊。”
“祠主,我找到少主习武与成魔的原因了。”
楚淮一听,睡意全无,他将山林染拉到一无人小巷急切道:“说说看。”
山林染将楚京墨在房中,先是大喊鬼屠,后又白眼自语一事娓娓道来。
楚淮低头思虑:“鬼屠……这名字从未听过,但这事态紧急!今晚先睡,明天再议!”
“祠主!不然将楚云苓的事情都告诉他吧!”
“你敢!”楚淮突然暴怒,他揪起山林染的衣领呵斥道:“你知道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阴眼倘若开了,一睁一合之间,就是天地消减之日!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就只有……把少主送上晔台山了。”山林染回答着。
楚淮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道:“明天再议,明天再议……”说罢,楚淮回房去了。
楚淮躺在床上,跟胡彦欣说道:“过几日楚京墨要上晔台山习道。”
本是睡死的胡彦欣一听,立刻起身呵斥:“不可能!京墨才回来几天你就让他走!还去晔台山那种鸟不拉屎,吃饭无油水的地方!”
“那你想看着楚京墨变成魔,最后疯疯癫癫的样子吗!”
胡彦欣哭哭啼啼,哀叹道:“都造的什么孽啊,长子要疯,二子被害,三女还被叫做混世魔王……”
“好了好了,明天再议吧。”
第二日,楚京墨起了个大早,这硬邦邦的木板,确实令他精神倍棒,他掏出鬼面,急匆匆去见了楚淮。
楚京墨还没开口,楚淮便道:“再过几日,圣上祭天,你做为三雅祠少主,应该去熟悉流程,而且,祭天后,我想把你送上晔台山习道,不要担心,山林染会陪你去,晔台山还有很多习道门客,你可以在那交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楚淮说罢,夫妻二人看着楚京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本以为楚京墨会大闹三雅祠,将这翻个底朝天,哪成想楚京墨才过了一天安生日子,就想着出去冒险才是最有意思的,他嘿嘿一笑:“好说!不过你先借我三百子弟,还有你手下的暗探,也都借我用用。”
“子弟好说,可暗探是专门用来刺探情报的,你借他们做什么?”楚淮百思不解,只得问着。
楚京墨神秘一笑,将那鬼面拿出:“让他们在所有城池中,寻找有没有店铺再卖这张面具,问好价格产地,买回来给我!”
楚淮大惊:“这不是鬼面魔的那张面具吗?你寻它做什么?”
“这你不要多管,你要是不借,别说晔台山,就是圣上祭天我也不去,让你难堪!”楚京墨威胁道。
“好好好!为父这就去传飞信,你应像我一般,儒雅随和。”
白鸽数百,飞散开来,有了暗探去查,果真事半功倍,当天下午,便有暗探入城,拿着一张分毫不差的鬼面交差道:“南昌所买,一百二十文。”
“好!”楚京墨哈哈大笑,领着父亲借来的三百子弟,浩浩荡荡出了顺京城,路人不解,还以为是哪两个祠门发生斗争。
楚京墨大手一挥:“走!去河间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