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灯给范毅用酒精擦了一下,然后又涂了药膏,最后用绷带绕了几圈。
“这样总可以?”江澜灯罢工。
范毅刚才疼得龇牙,“可以可以,”又嘿嘿地笑,“你也不轻点儿。”
江澜灯继续没好气,“你别得寸进尺。”
范毅笑了,“不不,我会慢慢来,徐徐图之。”范毅说完这个成语自己都楞了一下,原来他还是个文化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定定地看着江澜灯,想到的得到她的心还真是不容易呢。这个难题,也不知道也绞尽她多少脑汁才能解开。
江澜灯看见他的眼神,没有来地警惕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看你长得漂亮呗。”范毅下意识说道。他以前就这样说别的女人的。
可是江澜灯从来就不吃他这一套,什么甜言蜜语在她这儿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她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模样,范毅于是跟着也站了起来。
江澜灯有些无奈,“你这样,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谁好,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是想和自己玩玩,若是说真心,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真心。
总之,她是满心的怀疑。
范毅摸摸鼻子,“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不怀好意?”
江澜灯点头。
范毅叹气,“那我说我的阴谋就是得到你,你信不信?”
江澜灯嗤笑一声,“还用我说?当然不信。”说完她转身就走出门去。
范毅跟着她,天黑下来,吹着风倒真是觉得有些冷了,他在她旁边说,“请你吃个晚饭好不好?”
江澜灯摇头,“我不饿。”
范毅笑,“你这么瘦了难不成还要减肥?”
江澜灯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我的车就停在前面,”范毅毫不气馁,“我送你回家,外面怪冷的。”
这回江澜灯倒是没拒绝。
她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之前还跑了一段路,其实双腿已经有些酸痛,而且她明显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
范毅把她送到楚驿北家门口,还语气微妙地说了句,“你住在这儿真的方便?不然我给你找个别的住处?”
江澜灯冷冷地回了句,“多谢您的好意,赶紧走吧不送!”
范毅不免有些讪讪,她对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等到江澜灯进到楚驿北的家,楚驿北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了。
江澜灯想故意装作没看见,直接上楼去,奈何楚驿北直接在她后面怒气沉沉地低吼了一声,“江澜灯!”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江澜灯怎么可能装成没听见,于是她疲惫地转身过去面对他。
楚驿北坐在沙发上也没动,只是一双眼睛盯紧了她,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好几下之后,又开口问道,“你做了什么?这么心虚?”
江澜灯觉得他很幼稚,心虚?亏他想得出来!她只是太累了不想和他吵,想早点休息而已。
楚驿北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对策,脸上便是冷冷一笑,“你还真是老样子,花心不改,游刃有余。”
江澜灯听到他的话却是气得向他走过去,脸上的平淡的表情早就绷不住了,“我花心?我游刃有余?楚驿北,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他是吃错药了吗?他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被他妈赶出楚氏这件事他还没来关心一下,反倒问起自己的罪来了?他和乔胥睡觉的那件事情还没翻篇儿呢,他居然说起自己花心来了?真是太可笑了!
想着想着她也就真的笑了。
楚驿北一贯地皱着眉,“这是两码事儿,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和范毅待在一起?”
江澜灯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两码事儿,可他还好意思问自己是不是和范毅待在一起,她冷笑着便说,“还不是你妈把我赶出来了,你还来问我。”
楚毅北有些平淡地重复,“还是两码事儿。”
江澜灯看着他,觉得他的思维越发奇特,“怎么就是两码事儿了?明明是你出轨你还说我花心,明明就是因为你妈把我赶出去了我才会碰上范毅!楚驿北,我是不是越来越没法儿和你沟通了?”
说着转身又要走,楚驿北却突然站了起来抓住她的胳膊。
“之前是我做得不对,现在你也做得不对。要不是乔胥看见了,我还不知道你和范毅的关系这么好,”他眯起眼睛,“你竟然还给他包扎,嗯?”
江澜灯耳朵里只剩下两个字,“乔胥?”
是乔胥?又是乔胥?上次的照片是她的阴谋,这次又跟踪她,还是照片?呵呵,乔胥她可真是为了得到楚驿北费尽了心思啊……
江澜灯冷笑,“我和范毅关系好?真是可笑,再好也好不过你和乔胥啊!她真是一颗心走扑在你身上了,还吃饱了没事儿干总盯着我!”
楚驿北知道不该和她提乔胥,但就是不小心就说出来了,他抓着她的手臂,“她在我这儿,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你会这么相信她?她说我什么就是什么?什么也不是你会给她机会让她上了你的床?”江澜灯一边挣扎一边说,说到后面几乎是怒吼出声。
楚驿北紧紧抓住她的手,“我说了,她什么也不是!澜灯,你……”楚驿北本想说下去,江澜灯突然就抓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你干什么?快放下!”
江澜灯眼神很是疲惫,“你知不知道,我很累?”
不只是身体累,还有,心也很累。
楚驿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却顿了好一会儿,才疲惫地吐出一口气,“算了,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放开我吧,我要去睡觉了。”
她举着一把刀子,好像在用这个做要挟。
楚驿北被她的模样触动,心底微微发疼,手却缓缓放开了。
江澜灯转身上楼了。
明明天才刚刚黑,她就已经这么累了。
明明她和他才走到这里,她就已经这么累了。
不,或许,早在几年前,她就觉得累了。
不然,为什么要一心将爱变成恨呢?可是如今才晓得,爱与恨,没有谁比谁更轻松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