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屋内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伴随一阵铃铛的跳跃音符,一网黑色蚊虫飞了进来,在每个人跟前盘旋了一周。
“大家莫惊,我是来证据的!”
清脆的少女声音入耳,大家都知道了来者身份。王皇后震惊不已,猜到莒姚要坏她的局,不由得怒而起身。
“莒姚,你来干什么?”
“今天下午的事,我其实在场,我可以给这位……”莒姚盯着洛意看了好一会儿,红了小脸才收回目光。“洛意是被冤枉的,我真的能证明!”
皇帝一喜,大步掠过几人将莒姚拉到跟前,笑问“莒姚,你有什么证据?”
“其实,我一直在找这位高手,见他跟乐师有交流像是认识,于是就守在湖心苑不远处了。下午,我看见二哥、七哥急匆匆去湖心苑,过了好一会儿洛意才来。我想跟他进去,却发现了一大队人赶来,于是躲在树上了……”
莒姚在一棵树上,虽未能看清屋内的情景,但她知道洛意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打伤两人,况且分明是黛初勾引他去的东边的屋子……
一切话都说完,也都是莒姚的口述,一个人证而已。洛意为了保全黛初,说莒姚看得有误,是他主动追黛初而去。
“洛意,你在说什么?”皇帝很是无语,刚想翻局就被洛意毁了。
洛意面无表情,“我的确和乐师相识,也对她颇为看重。前些日子,她受了点伤,我想关怀,而她却怕我得很,或许是以为我打伤了两位皇子吧!”
莒姚轻声一笑,感到不解。“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我说的事实!”
“行吧!”莒姚歪头看了黛初一眼,见她毫无神色便没了兴趣。“那我还有证据!我去见过御医了,他们都说中毒是因蚊虫,也就是能契合到洛意的一种虫宠。可是,这分明是栽赃,这种蚊虫可不是他养的那种!”
洛意一惊,疑惑地看了莒姚一眼,好奇她怎么连虫宠的类别和细则都清楚。事发之后,有人检举洛意养嗜血蚊,正好和中毒之迹象对得上,可洛意本人知晓那不是一种蚊子。
要自证清白也得找出真正害人中毒之物,可洛意还没有时机,这看起来见识短浅的莒姚怎么能这么快找到?
皇帝派人来细查,将莒姚好好夸了一顿。御医仔细查验,发现确实有端倪,也让洛意唤出嗜血蚊比对了一番,得出了并非一种的结论。
“看来,早有人如此设计,非要拉你下水啊!”皇帝拍了拍洛意的肩,示意他别再掉以轻心。
淑妃见局面如此,也毫无笑意。“总之,能给洛意清白就好,现在还是要以三位皇子的身体为重!”
“你们母子好生善良啊!”莒姚感叹了一句,蹲下身盯着黛初看,什么话也不说。
黛初明白莒姚的心思,甚至早就知晓她对洛意感兴趣,多少有些不满和抗拒。不过,一切还是平静如水,黛初要自己不再为洛意的桃花而失态。
“莒姚!”
皇帝叫了一声,莒姚并未怎么理会,只是笑着说我看看这位姐姐!
洛意知道黛初不悦,走到莒姚身后冷着调子说“莒姚郡主,我有话要同你说!”
“什么?”莒姚轻快地起身,傻笑着盯着洛意,眼神里尽是期待。
“请问你是怎么找到蚊虫的?”
“这个啊,简单!我喜欢研究小虫子,爱读白家卷、千家文,关于虫宠、毒虫之类大有了解。我自己还养了一种毒蛾子呢!”
洛意勉强笑了笑,“多谢郡主!”
“不必客气,你现在是我的洛意哥哥。这证据就当作见面礼吧!”
听着两人说笑,黛初只想快些离开,她被莒姚的神色、言行要恶心吐了。那嗲嗲的声音、娇气的动作,哪个女生受得了?
莒姚在黛初面前如此挑逗洛意,态度已经十分鲜明了。
一开始,莒姚就不喜欢黛初,女人的直觉和判断力是天生的,当她看见黛初陷害洛意后更加厌恶了。若非洛意要袒护,莒姚才不会罢休。
“这个乐师是个祸害,洛意还那么看重。这一次先饶了你,我还需要维护自己的形象,下一次可别让我逮着了!”
有了莒姚做人证,又有了蚊虫做物证,洛意的嫌疑洗清了大半。皇帝开心,当场拟了诏书,还特意让王皇后细看。
八月十五,中秋节。
一早上,皇帝的礼物就传遍了,朝野震惊、皇城动荡,虽是喜事却也让许多人高兴不起来。
皇帝不管那么多,他做事向来专断独行,合乎礼制之后就开始替洛意筹谋。现在,朝廷中大多人都有依附,洛意缺支持者。
先划了老臣司徒氏,再估量了一下六部的权威。毕竟,六部支持的七皇子昏迷不醒,而且李氏用钱换来的皇帝能轻松改变其归附。
湖心苑,还在被查,公子还要继续装病。
昨夜,黛初归来,冷笑着说了洛意的身份,公子和青魑惊讶归惊讶却不及震惊的程度。
自洛意出现在视野,公子与青魑就发现他的眼睛、血性与公子相像,早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自洛意宣称自己是浮云殿暗探,公子和青魑便料到了,这人与皇帝之间关联密切。
虽未能猜出洛意就是皇子,但私生子、侄子等关系不少,真正让两人感到惊讶的是洛意与淑妃的关系。
“淑妃,原来是洛意…哦……八皇子的母妃!”公子轻声笑笑,不知是喜是忧,反正心中有不少的悲凉。
还以为,那些关心、善念都很单纯,却不料这是在为自己儿子赎罪、积福。
青魑悲叹一声,她也很失望。“她屡屡助我们,谁知是洛意的母妃!不过,这两次给的药都是她费的心思,倒是不知如何面对她了!”
公子笑而不语,他不是太在意。与其关心过得顺风顺水的人,还不如关心那个躲在一角发呆的丫头。
第二天了,黛初还没走出来,她表面说自己死了心,可实际上还是在意得很。自然,这在情理之中。即便关系是普通友人,如此隐瞒也太过分了些。
“丫头?”
“嗯……”
“今天中秋节!”
“嗯!”
“你不吃月饼吗?”
“不吃!”
“那我们要吃啊!”
“你们吃呗!”
公子微微一笑,“你不给我们做,要我们去啃干面团么?”
青魑将黛初拉起来,递给她一只瓷杯。“喝了,精神些,随我做月饼吧!”
“这里不发吗?”黛初一口喝下,只觉清凉无比、浑身是力。“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调的忘忧水!”青魑说完,看了公子一眼,拉着黛初就往外走。“我们这得了好几种月饼,但都不是太好吃。我寻思,亲自做比较好,正好公子也从未过过中秋。我们三个人,总要弄点什么名堂吧?”
黛初勉强一笑,心中有些许暖意。“从未见你这样,那我就跟你学学,看看这月饼怎么做咯!”
“啊?你不会?”青魑大为吃惊,“我还准备跟你学呢!”
黛初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才说“那就随便做,实在不行拿别人的充数吧!你不是说公子从前不过中秋吗?”
“那出了事你顶着!”
“没问题,我好歹官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