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已纵身飞起，长剑凌空下击，如双雁横空从上而下，以高御低，剑光十分凌冽！
又是两人双剑从司马紫衣左右两侧出剑，双剑合璧，两柄剑合而为一、同步同调。看着明明像是一剑，却又偏偏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刺了出来。
这两剑下，无论你往左还是往右闪避，都避不开剑光锁定。
还有最后一位比之四人年长的青年，他大喝道：“今日你必死！”他是几人师兄，须臾之间已刺出五剑。
他并没有去注意别的人，只盯着百里让，他神情专注，全部精力都在手上，这位师兄惟一的愿望，就是要这个人死在他剑下。
可惜他这五剑都刺空了，根本就连百里让的衣角都没碰触到。
五人五剑，舞出漫天无数的银色光影，就在寒光阵阵无数银光中，突然多了点其他颜色，绯色！像是漾映一片水红……
就在这一瞬间，漫天的剑光消失了，又有五柄长剑同时落在了地上。
司马紫衣怔了怔，然后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除了被分成两半的胡青外，地上又多了五个死人，正是他另外五名弟子，他们每个人咽喉上都多了一条薄薄刀痕。
那位他一直看轻的年轻人手里有一把刀，一把绯红的杀人刀，一把天下人人称颂的天下第一刀，挽歌刀！
刀，还在滴血，司马紫衣手脚冰凉。
百里让道：“他们都死了。”
司马紫衣颤声道：“是……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百里让笑道：“可错的不是我，是你！你是他们师父，如果你早些教他们什么是江湖，或许他们就不会死地如此年轻。”
他长叹一声：“也许连你都还没明白，江湖是什么吧。”
司马紫衣脸色苍白道：“我知道，我……我当然知道江湖，可……可我不知道，不知道江湖还有你这样的人。”
百里让又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死了，为何你还活着，我觉得你也该死！”
“死”字出口，剑已出手，剑光如闪电，直取百里让的前胸。
剑很长，本不容易拔出来，但是他却有种独特的方法拔剑，剑一出鞘，就几乎已到百里让的前胸。
二十年来，这一剑司马紫从未失手过，可今天他却对自己这一剑产生了怀疑……
再绝世的剑客，当有一天连自己都怀疑自己剑的时候，那他的剑就不会再如何可怕！
剑如闪电，刀却仿佛很慢！
可是剑刺空，刀却飞掠了过去……当白金吞口，形式奇古的长剑停下的时候，绯红的刀身并未停下，它从咽喉抹了过去。
百里让的刀，司马紫衣的咽喉！
挽歌刀，这就是天下第一，世间最可怕的神刀，天地间忽然变得死一般沉寂。春华楼还留下的人就这么痴痴的看着……
看着刀被收了回去，看着人慢慢的离开。
……
日色已渐渐偏西。
陆小凤被人带着一直前行，在然后他就来到一间糕饼店，四开间的门面，门上雕着极精致的花纹，金字招牌上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合芳斋”。
陆小凤看了看招牌，然后就忍不住发笑。
谁能想到西门吹雪会在这样的地方？天下没人想不到，连他这位西门吹雪的朋友也想不到。
走进合芳斋，然后再推开了一扇门，这里是精雅的花园。
“这是家字号很老的糕饼店，用的人却全是我以前的老家人。”西门吹雪面有得意道：“你有没有想到我会做糕饼店的老板？”
陆小凤很干脆的摇头：“没有。”
“你有没有看过江湖中人卖糕饼的？”
陆小凤再摇了下头：“没有。”
西门吹雪微笑道：“所以你们就算找遍九城，也找不到我的！”
陆小凤停下了笑，忽然问道：“这一战不能避免？你一定要去？”
西门吹雪忽然冷冷道：“我一定要去，没人可以阻止我！”
陆小凤叹息道：“可你有了妻子，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西门吹雪双目闪烁着精光，沉声问道：“你觉得我会输？”
陆小凤沉默了下来，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西门吹雪一直看着他，看了很久后才缓缓道：“我今日去找你，只因为我有件事要你替我做。”
他没有停下来，没有等陆小凤答应，继道：“我若不幸败了，我要你把我的尸体带回来。”
陆小凤笑了笑，笑得十分勉强，道：“纵然败了，也并不一定非死不可的。”
西门吹雪道：“战败了，只有死！”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而骄傲。
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失败！陆小凤迟疑着，迟疑着昨夜那两人的风采，在陆小凤脑中挥之不去的风采。
“昨晚我跟着百里让，见到了叶孤城。他二人出手对决了一次。”
西门吹雪稍有动容道：“谁赢了，谁输了？”
陆小凤露出了神往之色，然后叹息道：“是叶孤城输了，但是百里让也没赢！”西门吹雪露出了疑惑，他继续道：“在我看来，百里让的刀已不是天下第一刀，他的人，该是天下第一人才是。”
西门吹雪冷冷道：“再出剑，他一定接不住我手中长剑。”
陆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苦笑道：“他的刀锋更利、更快了，那一夜后，我就开始不相信有人能挡下他的刀。唯有……唯有‘天外飞仙’方可令其不胜！”
陆小凤眼神很坚定，这是对他人的坚定，西门吹雪从未见过这位朋友出现这样的神光。
“天外飞仙确实是最完美无瑕的剑法，就连他的无上刀锋亦不能胜。”
他弯腰捡起了一根树枝，接着长身飞卷三丈高度，居高而击，一剑而下直刺了出来……
西门吹雪没有看到剑招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剑之后再没有任何招数，每一位剑客都不会只看眼前，他们均会从先前料想而后。
可这一剑并没有后著，什么都没有。
西门吹雪死死盯着这一剑，心中已演练无数应对之法，可在陆小凤击出后，他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外飞仙”的绝世无双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倘若真要描述……唯有‘完美无缺’这最为朴实无华的词语。
莫说寻瑕抵隙，根本就没有破绽！
无暇无垢、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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