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事回味中醒来,百里让顺着微风缓缓走在长街上。
虽到亥时定昏,夜色已深,可两旁还有面铺不曾收摊,时有香气没入鼻尖……
“骨碌碌”一阵响,巨轮滚动,来的似乎是一队车马,当车马停在一家面铺前后,百里让又听到了人声。
“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有人在问。
“糖炒栗子。”回答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听着十分虚弱,而回答的也的确是个满是皱纹的老太婆。
“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我们买五斤,一个人一斤。”
一些琐碎的响音,接着又飘出很香的味道,只是闻之,就让人感觉栗子很甜。而百里让一点也没同去买一斤尝尝的意思,反而直接掠过,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不久,砰砰砰……接连数响,有人倒地了。
又是一声:“糖炒栗子有毒!”最后一人也倒下了。
后面的话语,百里让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离那里很远了。
夜雾凄迷……老太婆忽然间就已在他前路五丈外出现,还是如刚才那般苍老的叫卖声,虚无半分力气,但他停了下来,直到这老太婆走到了他跟前。
“找我什么事。”两人似乎认识,百里让很直接的开口问道。
老太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又露出笑容,好似方才拿栗子毒死人的不是她一样,接着道:“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小兄弟要不要来一斤?”
百里让无奈道:“让道!”
“哼!”一声似嗔似幽的哼声,不再苍老,反而……银铃般……清脆甜美,甜甜娇媚。老太婆如桃李年华的女子般吃吃地笑了。
“你刚为什么要走?”
百里让淡淡道:“和尚训道士--你管得太宽了吧。”正当他说完再要闪身继续前行时,那被她揽着的篮子里,闪烁着两道银色的剑光。
她抽出双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百里让的脖颈。
出手非常快,非是萧秋雨的剑能比!
百里让腰间的挽歌刀也拔出来了,刀却仿佛很慢,不过恰巧抵在了咽喉……“叮!”一声脆响。
这又快又极的一剑并未建功,不过她左手短剑立即上撩,把那咽喉上的刀锋打开。
剑光漫天,剑如闪电!
她占得了先机,整个人如羿射九日,双剑挥刺,不但快,还很美。
可是无论她的人到了哪里,闪动飞舞的剑光刺在哪处,那柄弯如绝代佳人纤腰的刀,时时抵在双剑之尖。
刀挥动着像空籁一般的清吟,掠起千般风情的万种烈艳。
“叮叮叮……”
剑光如惊虹电掣,木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又被那双剑光绞碎,如神龙交剪……逼的百里让一退再退。
“老婆婆”“昏花”的老眼里,一下闪动着冷冽般的光,因为百里让再无退处,他身后只有树干。
再是两记剑光,比先前更快更急,刺向的正是百里让晚上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而这一次,剑光还没到,刀已破入了剑光。
月光照耀下的刀锋,仿佛是漾映一片水红,这一刀像是达到天地同息的地步,你明明看的明白,却发现根本跟着不上。
犹若天外飞来,画破长空的落雷,看的清楚,却一点也跟不上!
刀逼住了剑光,然后刀已在咽喉……百里让的刀,“老婆婆”的咽喉!
“老婆婆”她的那双眸子很亮,而且很美……但是此刻,那双又亮又美的眼眸却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她露出皓白的银牙,似乎恨不得要在这“瞎子”的咽喉上,咬上一口。
“你为什么不直接劈下去?”语气中充满的幽怨,像是闹情绪的小女子一样。
夜雾早被二人的刀剑打散,天上露出皎月,月更圆了。
百里让收回了刀,苦笑道:“你跑去我家中告诉我娘,说是我在外的妻子,若被我娘知道了那还得了。”
她又笑了,笑得弯下了腰,也收起了双剑,吃吃地笑着道:“你知道便好,那你为何这段时日躲着我?”
百里让长叹道:“我只想娶妻,不想入赘。”
“我公孙大娘配不上你百里家?红鞋子给你丢脸了?”
百里让摇头道:“那不是,但你也该知道,我是个男人,还是个大男人,除非你解散红鞋子,否则我娶你,我娘都不会放过我,谁想家中娇妻在外不落家的。”
公孙大娘,或说公孙兰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双眸中露出了犹豫……两人也正是七年前相识。
那年百里让从宣府城三十里外南下小道,斩杀贼寇一百三十许。
那些是亡命之徒,愍不畏死,是不远处立山头,落草为寇的土匪,专门打家劫舍,劫道夺命。
而也因七年前百里让刀法初成,刚回家又离家踏入江湖磨炼刀法,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直入寨中杀了他们大当家后险险逃出山寨。
最后拼的重伤把追来所有贼寇杀的一个不剩,方才力竭倒下,幸得一妙龄少女所救,那少女正是公孙兰。
醒来时,百里让单是疗伤就用了三年时间,不过也让其武功刀法大进,连美人也一并拿了下来,不过离家太久,祖母年岁渐大,他与公孙兰这才分开。
在江南家中陪伴了祖母两年,看着老人辞世这才再踏上了江湖路。
“你帮我做三件事,待事成之后,我就是你百里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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