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名声,萧东河眼睛里闪烁出一缕微不可查的精光,他看着韩易,暗自思考怎么样才能让韩易妥协。
有了先前的施压,他知道自己不能与韩易这种倔骨头硬碰硬,更何况他一把岁数,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可能与晚辈较劲。
萧东河听李越说过韩易仿似对名声不太在意……反正他看不出他的真实意思。
那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韩易见萧东河又在注目其它地方,而视线不落在自己身上,恍然觉得这神情有些熟悉,他把自己和萧东河的所有行为像回放电影一般想了想,还真被他找到了熟悉的原因。
——金华酒店,萧东河在密不透风的酒店客房里吃火锅,当时递给他调料碗后也一直没有看他,反而注视着他搅动的碗。
这是又在思考用什么方式给他施加压力?!
……为了立即去一趟华山竟动用身份来压人?!
“锦城(市、政引资,听说你们安瑞也准备报资料上去,但据我所知安瑞近来业务量流失,财务报表会不太好看啊……”
韩易松了一口气,萧东河没有用身份来压人,大概是准备用钱……
但权势与钱势其实也差不多,他没钱没权,不管动用那一样最后都得妥协。
“要不我找我集团公司投资管理人过来帮你们安瑞投资一些其他项目,赚钱了你也是功臣,指不定能上调总部或者重新升职?”
……韩易有些怔愣,虽然还是用钱,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没用钱砸他,给他留颜面!
“嗯?”韩易咧开嘴笑着,“萧老,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好好赚钱做任务就行了。”
萧东河仿佛看透韩易撒下的迷雾,他道:“我虽然猜不出你心里想什么,但按照你进修的成绩全国不止于安瑞一家安保公司,再不济你回国干什么?何况你愿意待在锦城这一隅。”
“你调查过我?”
“本来没有,但后来你重伤昏迷我怕你醒不过来,就调查了一些,你……”
韩易抬手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不要说,”他敢保证萧东河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到,“今天下午想走,真不行,如果你想爬华山,必须接受医生的健康评估,但萧老,我知道你不是真地想爬华山,咱们这次真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给你做保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他本不想坦白说开,就这么一直跟萧东河演下去,陪着他“微服私访”,但他渐渐发现,萧东河并不是传说中的那种稳性子,而是急性,或者针对某种事急。
俗话说慢工出细活,萧东河这种急切韩易有点受不住,毕竟安保工作必须经过严密的安排与部署,在多重方案中选择最好的一条。
萧东河仍旧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说:“就是老了,想去看看山川河流,早就告诉你了。”
韩易:“……”姜还是老的辣啊!
行!
你牛!
你有钱、你是雇主你厉害!!
韩易掏出电话,将所有队员集合到一起,直接了当的下达了任务,“我们衣食父母现在有了新的目的地,古城。”
“什么时候走?”唐朝海问,看韩易的脸色,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板要求立刻、马上。”
立即?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韩易已经开始部署了。
“肖海洋你退房,费然查路线图购票,徐长郡去还车,唐朝海整理物资。”
末了韩易问,“有什么疑问没?没有就立即行动。”
“有,”徐长郡问,“哥,你干什么?”
韩易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长郡,“我心梗,现在准备去看医生。”
准确来说,韩易是要给萧东河联系一位医生。
只是等韩易将医生联系好后萧东河又变卦了。
韩易干这一行许久,遇见过许多奇怪的雇主,雇主有些奇怪的习惯他明白,但是一把年纪的萧东河这么作妖就太不正常了。
萧东河自己不说真实目的,非得让韩易去揣摩掂量他的心思,如此,韩易就非常、非常不能理解了。
“行,你付钱,你说了算。”韩易这回没有说拒绝的话,直截了当地答应了萧东河,“不要医生,立即马上就走。”
他的耿直让萧东河很满意,但也存着一丝疑虑——怎么这回这么听话了。
等到了机场,换了登机牌,从VIP通道登机后,萧东河终于明白为什么韩易这回这般听话。
飞机上,广播开始播报乘机注意事项,以及飞机的起始点和终点。
萧东河严肃地看着韩易,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易眼中没有任何闪烁的神情,很明白的表示他换地点天经地义,你别大惊小怪。
韩易让费然退了飞机票,自己动手直接改买了回锦城的飞机票。
见萧东河横眉立目的样子,韩易勾出一抹笑容,“萧老,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爬一次峨眉山,那地方我熟悉,日出也是一样的好看。”
……被气得捶胸顿足,而身边的人还在笑,这种事应该能气死人。
好在萧东河吃了降血压的药,没有脑溢血或者心肌梗塞。
飞机已经起飞,即使萧东河在有钱有势也不能让飞机返航,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一名“凡人”。
其他队员也很惊讶,但很快就不在意了,毕竟这是回程,回到自己的地盘让他们做事更加胸有成竹。
这次更改地点,并不是韩易自作主张的决定,而是他和陶正成商量的结果。
临行前他也给陶正成去了短信,让他安排车辆以及萧东河住的地方。
从飞机起飞到落地,萧东河看都懒得看韩易,韩易也不在乎……将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不让别去说表现得淋漓尽致。
走到机场外的候车区时,安瑞安排的车辆已经等在了门口,等韩易打开车门看见开车的人时一股血冲上了脑――不淡定了。
韩易临上飞机前收到陶正成的短信,上面说,“我叫了另外一个人跟我一起来接你们,看见了别太那个了。”
他还能那个?
那个是什么?!
陶正成模棱两可的话让他心里有种忐忑,难道沈从信认为他又自作主张特意前来顺萧东河的气,当着雇主面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