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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星河笑道：“我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更不会干送死的事情。”
见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聂小倩不由得稍稍宽心，随即又道：“既然如此，奴家愿听公子差遣。”
燕星河道：“你暂且回去，不动声色，我要等一个人，等那人到了，就可以动手了。”
聂小倩道：“公子要等的人，莫非是住在这里的那个大胡子？”
燕星河面色一正，反问道：“哦？那个大胡子已经来了？”
聂小倩点头道：“他今早出去采办日常用品了，大约要明日才会回来。”
燕星河恍然道：“我说他怎么还没到，原来是采办日常用品去了。”转而又道：“聂姑娘，你回去吧，在我和那大胡子动手之前，你只需一切如常，听那老妖吩咐便是，等事成之后，你自有投胎转世之机。”
聂小倩咬了咬牙，问道：“公子就不怕奴家向姥姥告密吗？”
燕星河笑道：“聂姑娘不必如此试探，我早就知道你是纯善之人，你平素害人也是被老妖所逼，完全是身不由己。如今，有脱离苦海的机会摆在面前，以姑娘的聪明智慧，相信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听到这话，聂小倩登时展颜一笑，心中再无犹疑，说道：“好，奴家相信公子。”说罢，她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公子，奴家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燕星河奇道：“什么事？”
聂小倩道：“姥姥虽然是一只千年树妖，但她深受兰若寺的佛法熏陶，又吞噬了不少高僧的舍利，成功将佛法与她的本源道法合而为一，所以她吃了那些心怀邪念的人，并不会因此染上因果业力。”
“竟然有这种事？”燕星河面色更奇。
惊奇了一瞬，他随即又恍然道：“难怪我感觉不到老妖的妖气。”转而又自语道：“正道衰落，邪道大昌，曾经的佛门善地沦为养鬼地就不说了，就连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也修炼起了正道法门，好人善人都下了十层地狱，受尽磨难，永不超生，妖魔鬼怪却披着人皮在人间弄潮，偏偏老天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世道是何等的操蛋。”
他这番话，完全是对这个世道的控诉，以聂小倩的格局，自然听不太懂。
随后，燕星河又问道：“聂姑娘，你就这样空手而回，老妖不会为难你吧？”
聂小倩摇头道：“公子放心，奴家颇受姥姥宠爱，料想一次失手，她必不会为难奴家。”
听她这么一说，燕星河便放下心来。
再又道了一句别，聂小倩便飘然而去。
接下来，燕星河又沉思起了这个世界的因果业力问题。
按照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再加上方才从聂小倩口中得知的情况，他大致推导出了一套规律。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随意杀人恐怕会结下很深的因果，即便是强如千年树妖和普渡慈航，也难以承受那么大的因果业力。
然而，千年树妖生性凶残，奴役众鬼，吃人无数，却一直没有遭到天谴。
普渡慈航把持朝震，败坏天下龙脉，吃了无数忠良大臣，也活得好好的。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果业力无效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也并非因果业力失效。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两只老妖都太会伪装，以佛门正法来武装自己，以大妖之身融入佛道，大幅消减因果业力。二是他们将心地纯善之人引入魔障，然后再实施残杀，绕过因果业力的规则。
关于第一点原因，几乎都不用赘述，不管是千年树妖，还是普渡慈航，他们所修的道法都与佛门密切相关。千年树妖就不用说了，普渡慈航甚至炼出了一尊如来法相，由此便可以看出他所修之道法与佛门大有渊源。
至于第二点原因，解释起来有些抽象。
杀人，是绝对会产生因果业力的，但也要看杀什么人。
如果杀的是好人，就会产生极大的因果业力，如果杀的是坏人，就不会产生因果业力。因为，好人多半带有功德在身，坏人则是被天地大道厌弃，杀了好人等于逆天而行，杀了坏人则等于替天行道。
正是基于这个规律，千年树妖才会豢养一大批女鬼，以女鬼去引誘借宿的旅客，使其堕入淫邪。这么一来，千年树妖再将这些堕入淫邪的人杀掉，便算是替天行道，从而成功避过因果业力加身。
料想，第二部中的老妖普渡慈航，也是用这种方法规避了因果业力。
想明白这一筹，燕星河就觉得这个世界更加操蛋了。
同时，他对“天道无情”这四个字的领悟又加深了一层。
在燕星河的沉静思考中，一夜时间匆匆而过，天色很快就亮起来。
“吱呀！”
突然，房门被推开，门外传来一个充满诧异的声音：“你是什么人，竟敢来兰若寺，你昨晚是在这里过的夜？”
侧目看去，只见此人长着一脸浓密的胡须，身形魁伟，像个活钟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燕赤霞。
燕星河熟知剧情，自然清楚燕赤霞的身份。此人除了是一名修士之外，还是名震关东的辣手判官，七省总捕头，为人嫉恶如仇，生平最恨贪官污吏，只因朝廷奸臣当道，所以才退出江湖，隐居在这兰若寺。
打量了燕赤霞一眼，燕星河顿即开口道：“燕捕头，在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被人一口道明身份，燕赤霞顿时面色一震，一脸戒备道：“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什么目的？为何知道某家的名字？”
燕星河笑道：“巧了，在下也姓燕，名叫星河，算起来咱们还是本家。至于在下来此的目的，想必燕捕头也感应出来了，在下也是修道之人，听闻这兰若寺有只千年老妖，专害过往旅人，所以特地来除了她。”
听到这话，燕赤霞顿时面色一松，拱手道：“原来是同道中人。”转而又问：“不知道友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燕星河还了一礼，说道：“在下出身太虚剑派。”
这“太虚剑派”自然是他编的，取自他所学的根本道法『太虚问道篇』。
燕赤霞眉头微皱，显然没听过这个门派。接着，他又再次拱手道：“某家出身蜀山剑派。”转而又道：“那只老妖有千年的修为，法力之深，就算是某家也不敢撄其锋芒，道友想除掉她，恐怕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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