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传授自己蛊术的老师,白莲眨巴着小眼睛,一脸委屈道:“师傅,这件事可不能怪我,你说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我难道还能够不救他吗?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是小松鼠,小兔子,我也不忍心呀。”
星玥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说的小松鼠,小兔子,是指那些被你剥掉皮,烤熟了吃掉的小玩意吗?”
尴尬的笑了笑,白莲无奈道:“好吧,师傅,全是徒弟的错,但是事已至此,人,徒儿都就下来了,您总不能够让我再把他杀掉吧。”
无奈的摇摇头,星玥开口道:“真拿你没办法,让我检查检查这个汉人。”
不一会儿,星玥就开始检查沈千军的身体,她看向了白莲,质问道:“这小子身上的东西都被你给拿走,收起来了对吧。”
点了点头,白莲嘿嘿一笑,露出了小狐狸般狡诈的笑容,开口道:“那是我收的医疗费,怎么说,本姑娘也算是救了这个汉人一条狗命,拿点医疗费不过分吧,正所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要是死了,这些东西不还是我的。”
叹了一口气,星玥没有继续跟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子说理,她检查完沈千军的身体,也发现了异常,于是乎道:“这小子是镜面人,真是罕见,这种体质可是万中无一的。”
白莲好奇道:“师傅,什么是镜面人,就因为这个臭小子的心脏长在右边吗?与常人不同。”
星玥摇摇头,解释道:“不单单是心脏,这家伙的所有器官都与常人相反,就像是镜子一样,所以被称为镜面人。”
白莲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师傅,感觉她是那么的见多识广,是整个苗寨里最有见地的老者,星玥今年七十多岁了,其实她并非一生都在苗寨,年轻的时候,星玥也是走南闯北,四处闯荡,只是到了暮年,才回到苗寨,将一身蛊术传授给几个徒弟。
确定沈千军身上的伤势,以及他对苗寨暂时没有威胁后,星玥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嘱咐道:“你这个鬼丫头,给我看好这个小子,别让他到处乱跑,等他醒了之后,给我弄清楚他的来历,寨主和寨民他们,暂时由我来处理。”
“谢谢师傅”
白莲笑着将自己的师傅送出了门外。
翌日,沈千军悠悠然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背部的疼痛让沈千军感觉非常不适,他坐起身子,发现不远处的火炉子上正热着香喷喷的食物,好像是小米粥,还散发着肉香,许久未曾进食的沈千军,下意识感到了饥饿。
这个时候,正在墙角整理蛊虫器皿,喂食蛊虫的白莲回过头来,看向了沈千军,平淡道:“你醒了呀,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先吃些食物,在前面的木桌上有碗筷,自己动
手。”
沈千军的注意力并不在食物上,他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上下打量,观察对方。
她穿了淡蓝的衣衫,带着浓烈的苗疆风,裙子上是一寸寸的褶皱花纹,朴素的花色织布腰带收束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乌黑靓丽的秀发上插了一根芸钗,皓白的手腕上有一个精致的银圈手镯,上面点缀了几个小铃铛,稍稍一动,就能够听见清脆的银铃声。
女孩的年纪并不大,二八年华,素面朝天的脸颊有些稚嫩,仿佛是夏日池塘里的莲花,出水芙蓉,不加粉饰,清新动人,比起都市女孩淡妆浓抹的妖艳,有一种更加真实的美感,嫣然一笑,顾盼生辉,霉如远山黛,眼似水中月。
也许是沈千军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审视意味,让白莲有些不快,她质问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别人姑娘家吗?当心你的眼睛。”
白莲的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但是一般人听来都不会到危险,反而会陶醉在白莲清脆的嗓音中,但是沈千军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小女孩,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不好惹,对方的身上隐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沈千军迟疑了片刻,开口道:“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敢问姑娘,这里是哪里,您又是什么人?”
白莲没有隐瞒的打算,直言不讳道:“这是白苗族的苗寨,苗疆五寨之一,我叫白莲,是苗寨的蛊师,你这家伙的狗命就是本姑娘救得,感恩戴德吧,要不是本姑娘护着你,你小子早被排外的寨民给五马分尸了。”
虽然白莲的语气傲慢,但是沈千军的心中没有一丝的不快,他对白莲充满了感激,毕竟因为对方,自己才能够活下去,如果没有白莲出手,即便身上的枪伤不会要了他的命,他也会因为呛水或是长时间在冷水中体温过低而死。
鉴于白莲的救命之恩,沈千军决定不隐瞒面前这个小姑娘,将一切合盘拖出,他的身份,猎宝组的任务,以及同伴的处境,进山来的一切遭遇。
听着听着,白莲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来,沈千军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将全部的事情告知了白莲。
沈千军喝了一口白莲用竹制的杯子盛来的清水,润了润喉咙,开口道:“白莲姑娘,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你了,算是你救了我的一点小小报答,今后如果有需要差遣的事情,我不会推辞,但我不会做为非作歹的坏事。”
点了点头,白莲有些诧异道:“想不到你这个家伙还挺爽快的,亏我还在你的食物了下了蛊,要是不老实的话,我就好好折磨折磨你,既然你这样配合,就算了,千万别打算骗我,否则你死定了。”
摇摇头,沈千军苦笑道:“不敢,我还希望白莲
帮助我救出我的同伴。”
白莲亲手替沈千军盛好食物,取出了里面种下的蛊虫,开口道:“我姑且当你是个好人吧,但是我可不会替你救人,自己的问题,自己想办法,本姑娘没有义务帮你。”
叹了一口气,沈千军无奈道:“是在下冒昧了,不过白莲姑娘,你可否告诉在下,焦文是何人,听语气,他好像也是蛊师,可以自由的控制那些山猴子。”
白莲小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告诉了你,你现在也没有办法救出你的同伴。”
“焦文是黑苗族的蛊师,因为修炼蛊术,脑子出了问题,结果变得疯疯癫癫,成天在十万大山里晃荡,那些野生的山猴子都是他喂养培育的。”
“焦文在山猴子的体内种了蛊虫,让那群山猴子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也变得更具智慧,盘龙岭周边的野兽都被焦文的山猴子赶走了。”
听闻此事,沈千军恍然大悟,原来是种下了奇怪的蛊虫,难怪那些山猴子的行径如此奇怪,根本不像正常的野生动物。
想到这里,沈千军继续道:“白莲姑娘,为什么你们都不阻止焦文呢,既然同为蛊师,你们一定有办法对付他,让他这样子控制山猴子,十万大山早晚会大乱的。”
摇了摇头,白莲开口道:“跟我们白苗族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世代都生活在这个小山谷里,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山猴子又不会攻击我们苗疆五寨的人。”
“再说了,苗疆五寨,白苗族,黑苗族,赤苗族,紫苗族,青苗族,我们仅存的五个寨子,蛊师的数量本就不多了,怎么可能同门相残。”
“虽然焦文因为研究蛊术,变得疯疯癫癫,但也并非不能交流,他偶尔也会拜访其他苗寨的蛊师,只是他的行径太过孤僻,制蛊手段太过残忍,倒是没什么人喜欢跟他接触。”
“那些擅自传入十万大山的汉人和愿意替汉人引路的熟苗都会被焦文拿来研究活人蛊,估计你的同伴也难逃这个下场。”
闻言,沈千军不解道:“白莲姑娘,拿活人炼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难道你们都不阻止吗?”
瞟了一眼沈千军,白莲耐心的继续解释道:“拿活人练蛊,在我们蛊师之中,当然是不允许的,这是大忌,但是焦文又不拿自己的同胞练蛊,只有那些私自闯入十万大山的汉人,以及为汉人带路的熟苗才会被焦文拿去练蛊,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看来你不太理解,我们苗疆五寨对于汉人是有多么痛恨,正是因为对你们汉人的世仇,所以我们五寨的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焦文的行为,毕竟因为他和他培养的山猴子,我们苗疆五寨才能够如此清净,不被你们这
些该死的汉人打扰。”
“当年,你们外族人压榨欺负我们苗人,土司首领之子吴世宁带领族人起义,号召了苗疆十几个寨子的青年,许多蛊师也都加入了吴世宁的队伍,帮助他建立了大苗国,但是吴世宁死后,大苗国内部争权夺利,加上你们外族人的洋枪火炮,大苗国节节败退。”
“没有了大苗国的保护,苗疆许多的寨子都遭了秧,族人被杀,家园被毁,幸存的族人不得已逃入十万大山,所以仅存的苗疆五寨对于你们外族人非常排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