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灵忙着照顾雨临渊,高羽则趁机要来金羽雀,用它与水月宁传递消息,聊解相思之苦。
雨临渊修养了一段时间,伤已大愈,但整天少有欢言,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思虑再三,他来见高长鹤,道:“高掌门,我有件事要去办,先行告辞。”高长鹤道:“不知所谓何事,方不方便告与我?”雨临渊道:“不瞒掌门,晚辈有两件事放不下。一为光复我极仙教,此事须从长计议,倒也不急;二为陆家的事不明,拖累掌门,晚辈勿要查明真相。”
高长鹤道:“陆师兄的事,我相信你。不过悉岘山的人着实令人厌恶,能证明你的清白出出这口恶气也好。至于光复极仙教,确是目下办不到的。”他思量片刻,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雨临渊道:“掌门与高羽兄弟都有恩于我,有事尽管吩咐。”高长鹤道:“你带羽儿一起去。”雨临渊面露难色,道:“这个...掌门也知道,我被地王宫与悉岘山追杀,高羽兄弟跟我同行,恐怕会有许多危险。”
高长鹤笑道:“你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吗?以前我总以为羽儿太小,怕他难以应付江湖诸事。你们两人年纪相仿,而你心思谋划远在羽儿之上,如果我再把他关在家里,恐怕羽儿永远都不能与你相提并论。”雨临渊道:“掌门缪赞。既然掌门都打算好了,晚辈从命。掌门放心,晚辈定当想方设法维护高羽兄弟周全。”高长鹤赞许道:“多谢。”心想:“流云阁若有这样的人才,就算减寿十年也愿意。”
烈日当空,两个打扮普通的少年缓步前行。一人道:“前面有个茶铺,咱们去喝杯茶吧。”另一人道:“这大热天,真要热死人。”
这两个人正是高羽与雨临渊。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高羽道:“我跟大师兄来过一次,都说不知道人去哪了。”雨临渊道:“这么长时间了,翠云姑娘又没什么家人在这,确实不好找。”高羽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雨临渊突然朝他使个眼色,高羽便不再说话。“小二,来壶上好的茶,这大热天的。再弄些水,给我饮饮马。”一个声音道。“好咧。”小二答应着,赶紧给他收拾张桌子。那人道:“有什么东西给爷消消暑,先上几样。”小二道:“爷,有井水湃过的西瓜,尝尝?。”那人道:“切上个。”
雨临渊小声对高羽道:“你去试试那个人是什么路数。”高羽道:“怎么个试法?”雨临渊道:“引他出手,看看他用什么招数。”高羽想了想,端起茶杯向那人走去。
那人正在吃着西瓜,忽然觉得后背一阵温热,回头一看,有个少年站在旁边,怒道:“小子,你干什么!”高羽不答,笑嘻嘻的看着他。那人摆手道:“算了,大爷还有事,不跟你计较。”说完继续吃。
高羽一计不成,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壶,抬手又浇到那人头上,心道:“看你计不计较。”
那人先被人用水洒了脊梁,又莫名其妙的被浇了一头,不由的怒火中烧,站起来,回头看到还是那个少年,骂道:“小兔崽子,找死嘛!”右手猛起,抓向高羽的脖子。高羽退后几步躲过,依旧笑呵呵的看着那人。那人右手抓空,脚下用力,身体向高羽撞去,高羽旋身顺势将他一推。那人摔了个狗吃屎,登时起了杀心,起身迅速结印,飞出几个火团。高羽闪开,那人乘机回到桌边抽出剑,“十字斩”,一个暗红色的十字出现。
“万剑”,“嗖嗖嗖”的声响,那些剑一把把的冲向十字,不消二三十次,十字便被消耗的干干净净。那人脸色煞白,对方只须动动手指,剩余的剑便会将自己戳成筛子。
雨临渊上前道:“这位爷,手下留情,别跟傻小子一般见识。”又对高羽道:“你又惹事,看呆会师父怎么收拾你。”高羽这才收印,傻笑起来。
那人抱拳,话都没说便匆匆离去。高羽道:“这人是谁?”雨临渊道:“我师兄,马金,咱们跟着他。”原来当日师兄弟三人搏命,马金被雨临渊“十字斩”所伤,还好保住了性命。他本是个没主意的人,眼见刘达已死,自知在地王宫没有立足之地,便另行投靠。
该当的事情已经办完,马金在房里好酒好菜的享受。烛光照得屋里通明,他自己斟上酒,啧啧的喝着。酒足饭饱后,马金眯眼靠着被褥半躺在床上,好不惬意。
恍惚间,仿佛听到有人说了句话:“师兄,你这日子过得可真让人羡慕。”马金背后升起股寒意,顿时睡意全无,瞪起眼看着身前站着的人,心里犯起嘀咕,忖道:“刚才是做梦?吓死我了!”
马金下床,道:“是庄主有事吗?”
雨临渊冷笑声,抹去脸上的东西。马金这才认出他来,双腿一软,跪在雨临渊面前,道:“师弟,看在同门的份上,饶了我吧。”雨临渊道:“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只要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以后咱们再无恩怨。”马金面露难色,道:“师弟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在地王宫连条狗都不如。”
雨临渊道:“你把跟地王宫有牵扯的事都说一遍。”马金从头说起,道:“那晚我跟刘达离开后很快就被地王宫的人捉住,他们威胁说要么归降,要么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也是不得以。之后他们就让我们守在教内,等着你。再以后的事你就知道了。”雨临渊道:“你现在还给地王宫办事?”马金道:“没有。我想明白了,地王宫杀害了我师父,我与它势不两立。”
雨临渊缓缓出口气,马金趁他分神的工夫,两手双膝骤然发力,硬是从窗户弹了出去,大喊:“祁大爷救我!”
高羽守在门外,猛的听见响动,想要制止已来不及。
雨临渊夺门拉起高羽就想走,却发现已被火光包围。很快,当中走出一人,道:“两位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所为何事?”马金道:“祁大爷,他们要杀我。”雨临渊抱拳道:“祁大爷,这位是我师兄,我找他是有事相询,现在话都问完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祁连山看了看马金,马金道:“他的确是我师弟,可他没怀好意。”祁连山道:“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但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雨临渊道:“祁大爷,我留下这只左手,如何?”祁连山笑道:“本来我想留下你一手一脚,罢了,就要你的左手吧。”
高羽道:“凭什么要留下一只手,你这人还讲不讲理!”雨临渊忙道:“一只手换两条命,大爷够海函了。”祁连山道:“这位小兄弟觉得不公平?好,只要你能打赢我,祁某恭送二位。”
这时从屋顶传来个声音道:“由我替这位小兄弟跟你过招,怎么样?”话音刚落,人已到高羽身边。高羽道:“神剑前辈,怎么是你?”神剑道:“小老弟,好久不见。”祁连山道:“神剑大驾光临,倒叫我惶恐了。”神剑道:“我与这位小老弟是旧相识,你放过他们吧。”祁连山道:“我刚才说过,只要打赢我,他们两就能安然离开。”
神剑叹息声,道:“你我师兄弟一场,终于还是要兵戎相见。师弟,回头吧,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怕天谴吗?”祁连山道:“师兄,你还是老样子。多说无益,动手吧。”神剑向高羽道:“你们去旁边,小心别伤着。”
祁连山向前迈几步,“岩木”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身前释放出来,犹如破城的木槌,撞向神剑。“惊涛”,神剑结印已毕,汹涌的波涛从脚下蹿起,一个俯冲,“嘭”的声与巨木相撞。四散的真气冲向众人,高羽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
祁连山退了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双手突然变得红透,十指慢慢的被鲜血裹了起来。神剑道:“血炼之法!你怎么能练此邪术。”祁连山道:“受死吧。”“弑神”十道血光悄无声息的从指尖游出。神剑拿出压箱的本事,“三叠浪”,三道不同属性真气几乎同时迸发而出。
最后面的木属性真气首先融入中间的火属性真气中,木生火。当血光与最前面的土属性真气相接触时,火属性真气又进入土属性真气中,火生土。经过相生的土属性真气,威力比三股真气直接相加更强了三分。奈何那十道血光威力更大,“三叠浪”无法完全阻挡,还有些许进入神剑体内,神剑“噗”的吐出口血,道:“小老弟,快走。”
“化虎”,火白的虎将天地照得通亮。院子里的人刚刚见识到两位高手相搏,早就成了惊弓之鸟,此刻唯恐被波及,不由向后退却,竟没人上前阻拦。
祁连山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一个小孩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快追。”众人如梦方醒,向着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雨临渊三人并未走远,在附近藏了起来。等追兵远去后,才与高羽带着神剑找个僻静所在。
神剑坐在地上,呼吸深沉。高羽道:“前辈,你怎么样?”神剑缓缓道:“血炼之法,果然霸道。我的伤没有大碍,不过需要静养三五个月。”高羽看看雨临渊,道:“神剑前辈有伤在身,咱们还是趁夜赶快离开这儿。”雨临渊道:“前辈不宜劳顿,我看还是在这躲躲,等风头过了再说。”
神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位小兄弟有这番胆识,令人佩服。老弟,给我引荐下如何?”高羽道:“这位前辈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剑。这位呢,就是前辈曾经提过的逍遥公子,雨临渊。”雨临渊道:“久仰前辈大名,如雷贯耳。”神剑笑道:“不敢不敢。今日得见逍遥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雨临渊道:“前辈先略作休息,我和高羽给前辈护法。”又向高羽道:“这段时间十分关键,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前辈。”神剑点头道:“我必须先打通体内紊乱的真气,否则即使伤好了,修为也会受损。我师弟虽将我重伤,他自己也元气大伤,比我好不到哪去。除了他以外,余人不足为虑。”高羽道:“前辈放心,我二人绝不让任何人近你身。”神剑点点头,双眼微闭,调息疗伤。高羽与雨临渊一前一后,仔细注意周围动向。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神剑突然“哇”的吐出口血,高羽急忙上前,神剑道:“不妨事,不过是些体内淤血。”说着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雨临渊道:“高羽,你在这照顾好前辈,我去找些吃的。”他走后,神剑道:“小老弟,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块?”高羽道:“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便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明,神剑道:“逍遥公子确实有些能耐。对了,你们怎么会在我师弟那里?”
高羽道:“雨临渊有个师兄投靠了你师弟,雨临渊找他问些关于地王宫的事。”神剑道:“据我所知,连山与地王宫并无瓜葛。”高羽道:“前辈你怎么会在那里,我听你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神剑长叹声,道:“祁连山,自做孽啊。他竟然跟歹人勾结,逼良为娼!长兄为父,我这个做师兄的没好好管教,实在惭愧。”高羽道:“前辈不必过于自责,都是那个祁连山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受惩处。”神剑道:“多日不见,你修为倒是进益不少。”高羽摆手道:“哪里,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前辈用的那是什么招?感觉好像有三种属性的真气,真厉害。”
神剑笑道:“我那招‘三叠浪’倒还拿的出手,不过不是使用三种真气,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变化和巧妙的衔接,达到相生的效果。”
高羽道:“我还以为前辈能将不同属性的真气融合了呢。”神剑道:“老弟还真看得起我。将不同属性的真气融合,怕是得道仙人才行。不过我这招算得上武林一绝,别人想做到可是千难万难。”
雨临渊很快回来。高羽问道:“怎么样?”雨临渊道:“目前没什么动静,再等等看。”神剑拿起雨临渊递过来的馒头,慢慢吃起来。雨临渊与神剑初识,并无太多言语,反倒令高羽拘谨起来。饭饱后,高羽道:“前辈,什么是血炼之法?”神剑道:“修真者,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提高修为的同时还会强健体魄。血炼之法正好相反,它以人的精血为引,可以增强招式的威力,但却有损根基,对身体百害无益。连山啊连山,你又何苦练这阴损功夫。”雨临渊道:“若是没有血炼之法,祈连山现在已经死了吧。”神剑怔了下,点头道:“不错。”
高羽赶忙岔开话题,道:“我刚才问过前辈了,前辈说祁连山和地王宫没有牵扯,他做的是些逼良为娼的勾当。”雨临渊道:“前辈可曾见过个十七八岁,眼大脸俏,眉心有颗胭脂记的女子?”神剑尴尬道:“好像有,也好像没有。不怕小兄弟笑话,在我眼里,所有的女子都差不多。”雨临渊微微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纵使强如前辈也有些许不足。”高羽道:“我们此行就是想找到那女子,让陆峭峰的事大白天下,为雨临渊洗去冤屈。”
神剑道:“陆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陆峭峰在江湖上算得上一把好手,怎么会被个初出茅庐的后生给灭门?稍加考虑就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对了,郯山有个黎川寨,祁连山先把女子都送到那里,然后再卖到各处。不过那里守卫森严,只有你们两人怕是不行。”
高羽怕雨临渊心切,道:“当务之急是先将前辈安顿好,前辈到我流云阁去吧?”神剑道:“不用,我自有我的去处。”高羽道:“前辈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去。”神剑道:“溧水镇,我的徒弟在那里。”雨临渊道:“溧水镇龙蛇混杂,前辈可要当心。”神剑道:“溧水镇消息极为灵通,我正好借机调查件事。”高羽道:“什么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雨临渊朝高羽“嗯”的声,用眼神制止他。神剑笑道:“不妨事。我偶然听到个消息,说地王宫正在找四神兽。”高羽道:“地王宫?四神兽?”神剑道:“据传上古时候东西南北四方各有神仙坐镇,称为四方神。四神兽就是四方神的坐骑,东方青龙,居于苍山;西方白虎,居于奎斗林;南方朱雀,居于熔岩洞;北方玄武,居于无尽海。如果别人要找四神兽,我就当是痴人说梦,可要是地王宫,那就另当别论了。”
高羽道:“地王宫真有那么厉害吗?”神剑道:“地王宫宫主南牧辰,才智冠绝天下,手下高手众多,不可不防。”雨临渊道:“我和他见过一面,那个人的确深不可测。”高羽道:“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想要见见他了。”神剑道:“南牧辰平日极少离开地王宫,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三头还是六臂。”高羽道:“说不定这趟去溧水镇能见到他。”
过了些时候,神剑恢复些,雨临渊去找了辆马车,三人去往溧水镇。
溧水镇果真非同一般,自认为有些见识的高羽不住的兴叹。三人在神剑的指引下来到一个小客栈,雨临渊进去,随后出来个青年男子。确定无人后,青年男子将神剑扶进后院,雨临渊与高羽解下车,把马牵入内,关好门,随青年、神剑来到密室中。
神剑道:“金城,这两位小兄弟是自己人。”段金城道:“兄弟段金城。”雨临渊道:“小弟雨临渊,见过段兄。”段金城道:“兄弟就是名动江湖的逍遥公子?”雨临渊道:“段兄过誉了。”
高羽抱拳道:“在下高羽。”神剑道:“高老弟可是流云阁掌门之子。”段金城道:“久仰久仰。”高羽道:“溧水镇热闹非凡,可不像别的边陲小镇。”段金城笑道:“溧水镇可不是一般的小镇。这里共有两大势力,无归赌房与倾城楼,俱是日进斗金之地。他们以财源街为界,街东为无归赌房地盘,街西为倾城楼地盘。”
高羽道:“这帮家伙,划地为界,就会欺压百姓!”段金城微微摇头道:“非也。他们不仅没欺压百姓,反而这里的百姓生活得很安定。如果有人敢在这里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必定受到严惩。”
高羽愕然。段金城接着道:“溧水镇与魔教有莫大的关系,本是人尽皆知的事。五大派数次想要剿灭倾城楼与无归赌坊,都被百姓阻拦下来。”高羽道:“难道他们利用百姓,挟制五大派?”段金城道:“正是。”高羽道:“这些贼子,果然没安好心!就没有人跟百姓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吗?”段金城叹道:“我们都是小民,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谁是老爷,又有什么关系?”
雨临渊怕高羽节外生枝,插口道:“段大哥,前辈需静养,我们不便打扰,就此别过吧。”段金城看向神剑,神剑点点头。段金城抱拳道:“来日方长,二位请了。”雨临渊道:“后会有期。”
两人出了门,雨临渊笑道:“这里离小青姑娘很近,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高羽一楞,沉默许久,道:“咱们去看看她吧。你觉得她还恨我吗?”雨临渊道:“小青姑娘早料到会有那一天,她从未恨过你,放心。”高羽叹道:“我可差点要了她的命啊。不管她怎么想,我始终觉得愧对她。”雨临渊道:“要是为难就别去了。”高羽道:“你觉得我那么不济?”雨临渊笑道:“不敢不敢。不知道小青姑娘还在不在。”
他们到时,茅屋还在,旁边多了个土馒头。高羽敲敲门,没人应答,推开门,房中毫无人气。高羽道:“小青姑娘已经不在了。”雨临渊摸摸桌子,道:“没多少灰尘,咱们外面等等。”高羽看着坟头,黯然道:“她终究没救得了恩人。你说小青姑娘没被我伤着,她恩人会不会还活着?”
高羽耳边响起个凄婉的声音道:“无论伤与不伤,我都救不了他。”高羽心中一凛,愧疚道:“小青姑娘,我...”小青道:“不要再说了,这就是命,过去的都过去了。”
雨临渊道:“姑娘近来可好?”小青欠身道:“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今世愿为奴为婢抱答公子。”雨临渊赶忙扶起小青道:“姑娘言重了。我所做之事都是出于对姑娘的敬意,姑娘万勿挂怀。”小青道:“我孤苦一人,无处可去,求公子成全。”雨临渊道:“实不相瞒,在下现在也是寄人篱下,自身难保。”
高羽道:“小青姑娘,雨兄现在在我家作客。姑娘若不嫌烦,请到寒舍将就几日如何?”小青道:“多谢公子成全。不知公子家中有何人?”高羽道:“有几个师兄,还有两个妹妹,可热闹了。”他顿了顿,道:“小青姑娘不必担心,我爹娘很开明,不会对你有偏见。”小青道:“那就有劳公子了。”高羽道:“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