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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嘴角噙着淡笑, 又问, “这么说来,你在情场上的经验很丰富了?”

    摩洛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单身,复活后一直在禁欲,曾期待着有一天将这个身体奉献给魔皇陛下, 不过他的选择那么多, 也不在乎我这一个。”

    “这么说你的那些优点都没有实证, 不算数。”

    “人才被埋没啦,没有显身手的机会。”摩洛惋惜地说完, 很认真地问路西法, “明天真的离开坎特雷拉?”

    路西法点头。

    “真巧, 我明天也离开这儿,看来我们应该为坎特雷拉干一杯。”摩洛目不转睛地看着堕天使, 举起手中的酒杯。

    路西法错愕,“去哪儿?你的生意在坎特雷拉呀。”

    “我要去加特蒙达武斗场。”

    “我以为你甘愿做一个商人,没想到对权力也感兴趣。”路西法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的确签署过的一份文件,是关于索多玛招募领主的。“领主梦?做领主可不比做一个酒吧老板自由快活,真的。”

    摩洛只是笑笑, “谢谢你给的建议,但我已经决定了。”

    “不是建议, 是忠告。”路西法说。

    “那么谢谢你的忠告。”

    “原来你这么固执。”堕天使话音刚落, 空气中忽然汇起一阵急流, 带着沉重的压迫当胸袭向摩洛, 而周围的烛光竟然纹丝未动。

    倏然警觉,摩洛向后疾退了几步,霎时发现周遭的空间已在不觉间有了改变。他调动魔力抵御突来的攻势,侧身躲过了急流的攻击。

    “这是做什么?”摩洛不解地看着路西法,揣摩他的用意,明知故问,“呵,你的空间魔法不赖嘛。”

    路西法一言不发,指尖微动,另一道被黑光包裹着的能量已扫到魔族的胸口。来势汹汹。

    空气被划出犹如水纹一般的痕迹,摩洛轻锁眉头不闪不避,似乎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能量在距摩洛只有一丝距离时骤然减弱,但还是轰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得不倚靠吧台才站稳。

    “怎么不还手?你不是想去加特蒙达吗?”路西法瞬间移动到摩洛跟前,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体抵在吧台上。虽然看上去他根本没用上任何力气,但摩洛知道只要他稍微用上点魔力,自己就得等待下次在赫拉沃尔复生了,说不定真会复活成某种犬类。

    “难道去加特蒙达前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虽被擒着要害,摩洛倒显得颇为镇定。

    “奉劝你不要随便去冒险,据我所知八十层以上的厮杀还是很激烈的,当然你能不能到得了八十层还是未知数,更不要说一百层。别让自己受那些无谓的伤?”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摩洛装傻道,“你这是警告还是在担心我?该不会你也想当领主,不想让我和你争啊?”他嘴上说着,双手滑到路西法擒着他脖子的手上,深情地握住。

    “都不是。只是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打到八十层的本事,既然你不愿还手就算了吧。”路西法淡淡地说着,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摩洛握得更紧。他本欲让这个酒吧老板知难而退安守本分,却没想到他已可以接下自己的一成力量,八十层应该没有问题。

    “我没本事以色事君,但为魔皇效忠是我的意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所以我会尽力而为的。”摩洛昂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里流动着融化一切的温柔,他虽然在讨论忠诚,但语气听起来却像在表白。

    路西法觉得深深地触动,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棕榈街那次心绪飘忽般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深藏于心的记忆就要揭开,只是他追逐得逾深,那记忆就躲得越远。

    “那天,是你么?……”路西法似无意识般地低声呢喃,并没察觉在他执意追寻那触动的时候,他左臂的皮肤上已蜿蜒出现了一些细小的金色咒文,隐隐地在袖管下闪动着。契约约束着记忆,使他无法想起关于撒旦叶的任何事。

    摩洛并不知道路西菲尔想要说什么,只是魅惑地说:“你看我的眼神,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别人。你看到了谁?”不知为什么,他有些隐隐的兴奋,连他也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谁?这躯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也许路西法发觉了什么。

    “我……”

    路西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意欲找回失去的什么,但他的神识似乎空蒙一片,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就在他恍惚的瞬间,摩洛忽然弹起身将他扳了个弧度,转而将他的身体抵在了吧台一侧的墙壁上。

    “你……看到了谁?”摩洛一手支着墙面,身体与堕天使只有一指的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冲动,会在明知对方是魔皇的时候还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但后悔既已来不及,真想抛却该死的理智做点想做的事。那绯红的唇诱惑着他,让他很想就这样覆上自己的唇去吮吸他口中的柔软,然后把那些碍事的衣物统统剥去将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就像他在梦里所做的一样。

    事已至此,摩洛也不想考虑那么多,干脆向前半步把路西法结结实实地压在墙面上。

    “错觉……”意识到在恍然之时自己与摩洛换了个位置,路西法已从迷惑中彻底清醒。他并不习惯与陌生人离得太近,这个名叫摩洛的酒吧老板虽然莽撞倒也并没让他觉得反感,不过一切貌似失去了控制,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放开钳制着摩洛的手,又漫不经心地将魔族的身体推离自己,他反问,“你以为我会看到谁?”

    路西法的一推虽然看似不着痕迹,但因着彼此力量上的差距让摩洛根本无法抗拒。酒吧老板顺势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能让彼此感觉不那么亲密的距离,带着些微歉意说:“请原谅,我也是错觉,这或许是巧合,也许是冥冥之中……你也知道有些事就是这么微妙。”

    “有同感。”路西法整了整衣服,说话间空间魔法消失,他们的所在又恢复了正常。

    “不提领主吧,其实我压力很大,也很害怕这是我的不自量力。”摩洛拉了一个琴凳到钢琴边,招呼路西法,“愿意陪我弹一曲么?万一在武斗场受了重伤,恐怕我几年之内都弹不了琴了。”

    路西法在他身边坐下,玩笑般地说:“现在发现还是争风吃醋更安全了吗?”

    摩洛笑着摇头,率先按下琴键弹出一首曲子。路西法依着他的调子也弹奏起来。

    琴声在坎特雷拉的酒吧里响了一夜,当黎明到来之际,路西法对摩洛说:“看来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摩洛笑而不语。他相信他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