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迈的歌声,听了让人心灵感到震撼与共鸣。
刘美“啪啪啪”将手掌拍的通红,高声道:“好!好歌。丁掌柜,你能不能从头到尾好好唱一遍给大家伙听听。”
丁犍摇摇头脑道:“美叔,其实我就会唱这么一句的。”
丁犍这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他那里敢唱呢,那歌词中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可不是随便唱的。
爱江山,这说明你小子时时刻刻在心里惦记着大宋朝的江山,可是这江山是姓赵的,你如果惦记那就是打着灯笼拣粪——找死。
再说那句更爱美人,当着秋菊的面怎么能唱得出口呢,这不是说明你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生着一副花花肠子吗!
刘美听丁犍这么一说有些扫兴的道:“闹的半天你就会这么一句呀,真没劲。”
丁犍只好道:“美叔,这都怪我的记性不好,听别人唱过,自己却没有学会的。”
刘美笑道:“你小子干别的事情记性都不好,就是做生意很在行的。”
丁犍道:“没办法,那都是让生活给逼的,我得养家糊口呀!”
刘美赞同的道:“对,对,这生活有时确实能将人逼坏了的,就拿当年来说吧,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迫,我能从蜀地跋山涉水的来到这东京汴梁吗,现在倒好,弄得我是没脸再回那故乡的哟!”说着脸阴沉了下来。
丁犍知道这刘美又想起了过去那些的不愉快,急忙安慰道:“美叔,这事情过去就别总记在心里了。你看现如今你有月儿陪伴不也是很好的吗!”
刘美叹气道:“唉,不好又能怎么办,我也只能是随遇而安,且将他乡当故乡了。”
丁犍抬头向窗外看了看道:“美叔,这马上就到午饭的时间了,我让秋菊去旁边的饭馆要些酒菜拿回来,咱们两家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喝喝酒!”
刘美摆摆手道:“丁掌柜,不必麻烦了,我现在心里闹腾的慌,想回家睡上一觉。”
丁犍道:“那好吧!美叔我就不留你们了。”
刘美站起身来对正在与秋菊说悄悄话的月儿道:“月儿,晌午了,我有困倦,咱们回家吧!”
月儿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那好,咱们就回去吧!”说着向秋菊道:“秋菊姐,我们先走了,那天你没事的时候到我那里去坐坐。”
秋菊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天还真就得去看看国舅爷的府邸是什么样子呢!”
月儿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样子,只不过就是比你这儿大了一些,多出了许多间屋子罢了。其实我觉得还没有这你这小院小屋显得安静呢。”
秋菊道:“月儿呀,你就知足吧!千万别生福中不知福呀。”
月儿道:“秋菊姐,看你说的,月儿那里能不知足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门外,大家摆摆手道了别。
看着刘美与月儿离开后,丁犍对秋菊道:“秋菊,我得出去一趟。”
秋菊道:“这大晌午的,你要到那儿去?”
丁犍道:“我想去御街丁谓叔叔府上走一趟,问问他老人家,那辽国真得就向咱们大宋进军了吗!”
秋菊道:“真得又能怎么样,假的又能怎么样,如果是真得你又不想去逃命,那么咱们只得听天由命的。”
丁犍道:“命运是靠自己来把握了,我丁犍决不能听天由命的。”
秋菊笑道:“你不听天由命能怎么着吧!”
丁犍道:“我不能怎么着,但如果真是那辽国来犯,那么我就去皇帝面前请樱杀敌。”
秋菊道:“胡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丁犍笑了笑道:“你怎么办?你就将你的父母接到这里来一块住,等着我凯旋而归。”
秋菊道:“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
丁犍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秋菊道:“你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就你这样真得上了战场能干什么呢!”
丁犍哈哈大笑道:“你说我能干什么,战场上也不只是生死搏斗,除了斗力更重要的是斗智,那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不也是一介书生吗,还帮助刘备来个三分天下呢!”
秋菊撇了下嘴道:“看把你能得,还自诩为诸葛亮了。”
丁犍道:“行了,我不与你在这里罗嗦了!还得去丁谓叔叔家呢。”说着迈开步就向御街的方向走去。
秋菊在他的身后喊道:“哥,到了那儿你可千万别逞能,与叔叔说你要去边关的呀!”
丁犍来到了位于御街的丁谓府邸。
此时丁谓正准备吃午饭,见是丁犍来了高兴的拉着丁犍道:“来来,犍儿,许久没来了,赶快坐下咱们一起吃饭。我让仆人们再添二个好点菜上来。”
丁犍往桌子上一看,见桌子上只有一盘凉拌黄瓜,另一盘炒萝卜条子,里面也未放肉,心里不仅感觉到一热道:“叔叔,家里怎么就吃这个呀。”
丁谓笑道:“吃这个不是很好吧!饭菜只不过是为了充饥而已,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的,千万不可过细,过精,那样就极容易让人滋生一种追求享乐的思想。”
丁犍点了点头道:“叔叔,没想到你身居高位生活却如此简朴!”
丁谓摇了摇头道:“这算个什么呢。这几年咱们大宋经济确实是有所发展,可是国家用钱之处多着呢,所以能节省些,最好还是节省些的。”
这时,仆人端了一盘炖豆腐与一盘肉炒竹笋走了过来道:“老爷,这是给侄少爷加的菜。”
丁谓用筷子指了指豆腐与竹笋道:“来丁犍,快趁热吃吧!”
宋朝那时讲究的是什么吃饭不语,很快两人就闷声不语的吃完了午饭,丁谓站起身来对丁犍道:“走,咱们去书房里坐吧!”
书房里,丁谓亲自给丁犍沏了茶道:“丁犍呀,谢金吾的事情你斡旋的很好。”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这事你也听说了。”
丁谓点点头道:“听说了,王钦若老大人给我提起这事儿,一顿将你夸赞呢!说是如果没有你及时出头向佘老太君赔礼,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场的了。”
丁犍谦逊的道:“叔叔,这没什么的,那都是人家佘老太君深明大义,我只不过从中充当个和事佬而已。”
丁谓笑道:“笑话,这和事佬是那个想当就能当的吗!换上另外个人去试试看,那佘老太君不拿龙头拐杖将他打出来就不错了。”
丁犍笑了笑没有出声。
丁谓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道:“谢金吾那小子走马上任去了吧!”
丁犍点送道:“是的,今天早晨走了,我与陈琅还去了万寿门外为他送行了呢!”
丁谓道:“这样就好,可怜王老大人一片苦心。唉,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丁犍道:“是的,叔叔,现在杨家与谢金吾都已经相互和解了,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丁谓道:“是呀,咱们大宋现在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只要上下一心,精诚团结,那就有利于国家与百姓的。”
丁犍道:“叔叔所言极是。一个国家最怕的是朝堂上文武不和与民不聊生,这样外敌才没有可趁之机,前来进犯的。”
丁谓道:“虽然如此,但有些事情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这不辽国萧太后,又命大将郁律勇男向我雄州进犯了。”
丁犍道:“叔叔,这事侄儿也听说了,本以为是民间的一些谣言,没想到还真不其事。”
丁谓道:“是呀,别说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初时朝中的大臣、皇帝也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直到边关送来了十万火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这才相信辽人入侵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唉,没想到,澶州盟约才签下了几年,辽人竟然出尔反尔,卷土重来。真是一群不讲信誉的畜生。”
丁犍道:“是狼总要吃人的。与他们讲什么信用,那纯是东郭先生的愚蠢之想。”
丁谓点头道:“丁犍,此话说得在理,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之言。但是这话也就是咱们叔侄二人关起门来在自家里说说,出了门可千万不能乱说的。”
丁犍茫然道:“这是为什么呢?”
丁谓老谋深算的道:“为什么,你也不拍着脑袋想一想,那澶州盟约是当今万岁在景德年间亲自签署的,一直以来彼有垢语,你如果出去乱说那就是妄加评论朝政的。”
丁犍点了点头道:“叔叔,你放心吗,侄儿也就是在家里与你说说而已,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丁谓道:“这我就放心了。”
丁犍又问道:“叔叔,不知道朝庭对此次辽人来犯有何对策呢。”
丁谓摇摇头道:“唉,那有什么对策,目前朝中的皇帝还有许多大臣都认为辽人此次来犯只不过是临时性起,在那边关之地实施抢掠,然后就会自行退去。”
丁犍摇摇头道:“可能吗?”
丁谓啪一拍桌子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看此次辽人虽然说是试探性的进攻,但如果不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他们就会趁势而入的。可是昨日在朝堂在我丁公言说破了嘴皮子,万岁就是不发兵,一些大臣们更是百般阻挠。”
丁犍道:“这是为什么呢!”
丁谓气愤的道:“为什么?太平日子过久了,那个人又想打仗,再说了辽人暂时只是在边关之地骚扰,并未大举进攻。所以,许多大臣都建议等等再说。”
丁犍不无担心的道:“那万岁呢,万岁是怎么说的。”
丁谓道:“万岁当然也是说等等再议。”
丁犍道:“岂有此理,等等再议,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辽人将边关百姓屠杀殆尽,尸横遍野的时候再说吗!我看朝中都是些尸位素餐之流。”说到这里忽然感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当然,叔叔你不是那样尸位素餐的人。”
丁谓苦笑道:“嘿嘿,我是又如何,不是又能怎么样呢!目前我所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了,相信过些天,边关再有急报,皇帝就会坐不往的了。”说到这里又叹息道:“唉,就是坐不住又能怎样呢,现在朝庭是要兵无兵要将没将的。”
丁犍道:“难道我大宋举国上下,竟然找不出来一位带兵之人。”
丁谓道:“有是有,可是现在是兵不知将,将不识兵,这个兵可怎么带是好。”
丁犍道:“不是还有天波府杨家将吗!”
丁谓笑道:“什么杨家将,早些年间一提杨家将到还可以,现在杨家江门七枝只剩下杨宗保这一棵独苗了,那佘老太君能舍得让他上阵杀敌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杨家岂不绝了后。还有这些年边关无战事,当今万岁也对杨家有所冷淡起来,就是真得到了那么一天,杨家还肯效力吗!”
丁犍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么叔叔侄儿告辞了!”
丁谓道:“丁犍,我看你怎么总象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又什么心事!”
丁犍道:“没有,我只不过是有些忧虑边关战事而已。”
丁谓不以为然的道:“边关之事,有那朝中的大臣人关心,你忧虑什么!”
丁犍没有再说什么,辞别的丁谓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脑袋里忽然蹦出了自己曾经学习过的《曹刿论战》其中的那句“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