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想起来了,其实早在四年前就有人带着好些聘礼,来左家提过亲了,当时左家主也没答应来着。”人群中,有人扬声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印象了。似乎当时左家主就对着那人提了一个要求,对方就什么都没说,匆匆忙忙的带着东西走了!但我当时离得远,也没具体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可惜了呀!”
“哈哈哈!你没听清楚,我挺清楚啦!当初啊,左家主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男方若是要娶左小姐为妻,这辈子便只能有左小姐一个呢!什么妾室,外室的,想都不要想呢!”
人群中,笑声此起彼伏,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当年左家门口发生的那件事,也渐渐传扬开来。
陈潇脸色黑沉,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咬牙看着气定神闲的左柏杨。
别说他做不到只娶左安安一个了,光是他府里现在的那些个女人,就不是容易解决的事情。
这左柏杨嘴硬的不肯松口,看来今天他是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陈潇低垂眼眸,眼底划过一丝狠色!
将心里的不甘咽下去后,陈潇对着左柏杨拱了拱手。
“既然左家主如此说,那本将军就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翻身上马,带着他带来的那些人,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左家。
而他请来说媒的黄老,却被他忘在了左家门口。
“这……”黄老指着打马离开的陈潇,怔怔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哎……”
看着众人离去,左柏杨脸色稍稍缓和了些,看到被以往的黄老,也有些无奈。
“黄老若是不嫌弃,不如进来喝口茶吧,晚些左某正好要出门,可以顺便送送黄老!”
“哎……”黄老又是摇摇头,“如今的这些年轻人啊,性子急不说,到底是不够沉稳啊。不过柏杨啊,现在的年轻人,性子散漫惯了,没有你们那时候的责任心啊。你那要求能做到的,怕是也没几个人咯!”
说着,黄老抬脚跟着左柏杨进了屋。
大家都知道黄老是个有名望的长者,却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左柏杨向温颖毓提亲的时候,正是请的黄老去说的媒。
黄老也算是夫妻俩的恩人了。
前厅,左柏杨叫人给黄老奉了茶,坐在他旁边,颇为无奈的点点头。
“黄老您说的不错,可是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未来的女婿做不到这些,我担心那孩子以后会受委屈啊!”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番苦心呢?
“爹你这么早就开始担心这些,莫不是以为女儿除了吃喝睡,连管住自家夫君的能力都没有吗?”清泠的声音响起。
两人抬头一看,瞧见厅门口正走进来一白一蓝两道身影。
白衣的男子,身材高大,却不显得魁梧,蓝衣的女子娇小可人,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一高一低,相得益彰,两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融洽感。
黄老眼前一亮,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这边是你那宝贝女儿安安啦?旁边的是……”
左柏杨故意板起脸,佯装不悦的哼道:“是啊!旁边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展郡王!”
可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却泄露了他此时的真实心情。
早在看到陈潇后,左柏杨就在想。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么一个合适的,可以同左安安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杨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杨展是真心疼着左安安的!
两人走到听中站定。
左安安拂了拂身:“爹,黄老!”
杨展也拱了拱手,微微低头恭敬的喊道:“左伯父,黄老!”
“嗯,坐吧!”左柏杨别过脸,语气僵硬的说。
但比起之前对杨展的态度,还是有所好转了的。
两人对视一笑,走到桌前坐下。
黄老赞许的看着两人,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品性不错!难怪安安这丫头能看得上!”
这些年,黄老私下也见过左安安几回,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当初的左安安还是孩子脾气,说话却总是一副大人模样的,做事也挺有分寸,黄老对左安安的印象很不错。
陈潇去请他说亲的时候,黄老推了好一会儿,也是不想看到左安安嫁给那么个人。
可惜人家到底权势逼人啊,他只好来走走过场,好在左柏杨自己顶住了。
不过此刻,他最大的兴趣却不是左安安,而是杨展。
“老夫听说,杨家有一个百年家训,不知是不是真的?”黄老笑问。
杨展点点头,不急不缓的说:“是的,杨家家训,只要是杨家子弟都要遵循。而且,子谦自认为,这样的家训,并无不妥!”
杨家家训不是什么秘密,杨展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什么,而且,他的本意和家训一样。
就像左柏杨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什么不好的。
自从遇到左安安后,这样的想法,早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只要是左安安,这辈子,非她不可,也只有她才是他一辈子的妻!
面对杨展不夸张,不表功的说法,黄老又是赞许的点点头。
“早前老夫还在想,柏杨你这辈子怕是都要养着这小丫头了,如今看来,倒是找到接手的人选啦。”
黄老和左柏杨不一样,他并不排斥官宦子弟。
对于杨展,他没有任何的意见,再一听杨展这话,还有自己听说的那些事儿,在黄老心里,左安安未来夫婿的人选,杨展算是不二之选了。
杨展能这么快就得到黄老的认可,左柏杨也有些意外。
别看黄老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说话也好似没什么脾气一样,其实黄老这个人眼光很挑剔的。
能让他看重的人,自然是不会差!
但是,就这么答应让把左安安嫁给杨展吗?左柏杨心里一阵气闷,没有说话。
见左柏杨脸色不大对,杨展连忙岔开话题。
“伯父想要多为安安考虑考虑,子谦能理解,婚事暂且不急着决定,我们过来是想跟伯父说说,陈潇突然上门来提亲的事。”
闻言,左柏杨的脸色更沉了。
不用杨展细说,他也能知道,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陈潇,出现的太突然,也太巧了点儿。
左安安抿了抿唇,见黄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介意他留下来旁听,毕竟,他刚才还帮着杨展说了好话。
“爹,这陈潇,乃是石浩荣的得意门生,又是他麾下的得力副将。左家与左卫一派,或者说是勤王一派素来不亲近,他们这么做,多半是因为子谦先前被削了上将军,想要借机故意打压他。”
早在来前厅之前,左安安已经从鬼莫那儿,将大门口发生的事情弄了个明白。
暗一也将陈潇的信息都调了出来!
她和杨展仔细商量后,都一致认为,这件事十有**也是祁阳帝的阴谋。所以才急着来跟左柏杨商量,想要合计合计个对策,免得日后还有不长眼的上门来提亲。
这种事,推得了一次,推得了两次,可若是次数多了,于左安安而言,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对左家来说,更加不是!
左柏杨挑眉打量着眼前的两个晚辈,面色稍稍缓和,看杨展时,也不再装得那么严肃。
“展郡王的事,我听说了。我记得展郡王跟圣上之间,是有半年之约的,如今时间未到,怎么圣上又提起赐婚的事了?”
“圣上提起赐婚,并不是真的有意要赐婚。赵倩玉前几天被赐封为公主,明天就要昭告天下了,这种时候提起,不过是接着这个由头,最终的目的,还在于兵权。”
杨展缓缓的道:“圣上明知只要他提,我便会拒绝。如此一来,我当众顶撞圣上的罪名,安的是名正言顺。且昨天,我兄长姐夫都不在朝上,就连常太傅也告假在家,朝中没有会强烈反对的人,一切都太顺理成章,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你的意思是,圣上故意安排了这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上当,好夺了你的兵权?”
左柏杨心一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祁阳帝这是打算动手了吗?
那,安安如果嫁给杨展,岂不是更危险?
“不仅是兵权!”左安安摇头。
“你们都不知道,圣上削了子谦的职后,第一件事就是提拔石浩荣手下的人,只等过段时间名正言顺的继任右卫上将军一职了。而且,昨天下午,圣上私下召见了司夜。”
左柏杨目光微凛,手里端着的杯子紧了紧。“哦?所为何事?”
如今,司夜这两个字,已经等同于云湘雅苑了。
“他这个时候私下召见司夜,不外乎是为了云湘雅苑,也就是为了皇商的事!”左安安沉声道。
“原本我的意思是,让司夜先吊着祁阳帝,在这件事上先不要松口,但昨天,祁阳帝开出来的条件,让我都忍不住侧目了!”
杨展眸光一亮,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你是说,军营的所有物资需求和情报?”不用左安安说,他已经猜到了。
左安安郑重的点头:“不错,就是军营的物需和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