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楚玉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然变得特别不自然,就连捋着头发的手指都显得局促不安:“那个——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和沈箫寻——怎么说呢?就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云中飞可是朝廷的人?你爹也是?你还和沈箫寻合作?”珮瑶不说他也是朝廷中人,是因为她不敢保证这个沐楚玉到底是哪路货色!
“这个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一个带刀侍卫而已,不足挂齿!”沐楚玉“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珮瑶面前撒谎的技术竟拙劣了不少。
“云中飞突然失踪或者被杀,皇上就没有追究吗?”珮瑶不大相信地瞄了他一样,这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呀!还是御前带刀侍卫呢!皇上不应该不闻不问吧……除非……
“皇上日理万机!没空管这些!”沐楚玉脱口而出,连脑子都不过一下,他真的打心底里瞧不起珮瑶的智慧吗?
“那意思就是没人管咯!”珮瑶就像松了一口气地总结道。
“啊?”沐楚玉有些不明所以,一脸懵逼:我有这样说吗?
珮瑶像看二愣子一样看着他,笑着一把抓住他宽大的衣袖往前面快走:“走快一点!晚了芙蓉堂就关门了!”
沐楚玉任由着她拉着走,眼前女子画风变得太快,他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珮瑶的脑速几乎可以和她的脚速并驾齐驱:御前带刀侍卫死了,皇上却不闻不问!莫非云中飞根本不是朝廷的人?如果他真是海棠阁的人,被沈箫寻和沐楚玉合计借刀除之而后快……那沈箫寻和沐楚玉……天哪,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她冷不丁地抽搐了一下,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脚下的路。
珮瑶拉着沐楚玉赶到芙蓉堂时刚好逢上芙蓉堂打烊的时辰,店里的家丁正在一块板一块板地合上门……
“慢着,”珮瑶甩下沐楚玉,自个儿径直上前塞给家丁一些散银,“我家小姐想买一盒胭脂!我们买完就走!”
家丁接过银子有些无奈地盯着店里的掌柜,掌柜一看梳着双丫髻珮瑶长得眉清目秀就猜想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自家芙蓉堂刚来太平镇数月,就是要多来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打响招牌呢!
“既然有客人来,哪儿有拒之门外的理儿?二位快请进!”掌柜的上前不出意外地夺走了家丁手里的散银,乐呵呵地瞧着珮瑶和她身后的漂亮小姐。
这位小姐——生得倒是美,可是个子太高了!掌柜的还没见过如此高的女子呢,他还得抬头仰视才足以和她对话。不过好在沐楚玉不便开口,掌柜的只用和珮瑶交谈就可。
这样也好,沐楚玉更像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
“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掌柜的翘首以盼道。
“把你们这的招牌胭脂拿来给我家小姐瞧瞧!”珮瑶边说边向沐楚玉使了一个眼色,沐楚玉则越发娇羞地躲在了珮瑶的身后,颔首低眉楚楚动人。
“好好好!没问题!”
掌柜的从身后琳琅满目的商品架上取下了两盒胭脂放在柜台上:“这都是我家上好的胭脂,敢问小姐喜欢偏爱拿一种?”说罢便打开了两盒胭脂的盖子。
沐楚玉上前一步,佯装很懂地仔细瞧了瞧,却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又一言不发地退到了珮瑶身后,并用手悄悄往前推了下她。
珮瑶自然是懂他的意思。
她上前分别拿起两盒胭脂,凑近鼻前闻了闻……
“恕小的唐突,敢问小姐是镇上哪户人家里的呀?小的初来乍到几个月,经营小店无暇分身,对此处不甚了解!”掌柜恭敬的声音传进珮瑶的耳朵里。
“我家小姐是何员外家的大小姐!”珮瑶想都没想直接道,谁让她只认识姓何的大户人家呢?
“哦哦!”掌柜的显然也知道何员外家,哀叹道,“何三小姐最近才出丧,案子至今也未破,如此美人香消玉殒真是让人惋惜不已!”
“我选好了!就要这一盒!”珮瑶开心地举起手中的胭脂,不合氛围地打断了掌柜那一缕悲伤的情绪。
掌柜愣了片刻才缓过神,连声道:“好好好!小的这就替何大小姐包起来!”
——
段离羚在捕风镇杀死石秦之后,便吩咐无痕用木剑除去那十只金毒虫。但没想到无痕居然没有听从她的命令,而是私自将那十只金毒虫当宠物养了起来,每日以新鲜血肉侍之,辅之以茉莉花香和口笛调教。
这十只金毒虫中,有一只母虫,其余九只则是父虫!母虫一旦放出触及皮肉必会在眨眼的时间内分裂出无数只恶心的金毒虫爬满肉体,贪婪地吮吸完之后又回到母虫体内,母虫的体积重量却不会受丁点影响。而另外九只父虫则温和许多,它们在嗜血吃肉时并不会分裂出幼虫,而是自己亲自享受这丰富营养的美食。
在段离羚被易容之后准备前往燎原山的前夜,无痕将这九只金毒虫赠予她防身,还给了她一包茉莉花香的香囊,这样金毒虫就不会近她的身,以及一把口笛!而段离羚却以违抗命令为由赏了他一巴掌……
谢桐桐不停地往后退,但金毒虫随着段离羚笛声里的命令步步紧逼。
蓦然之间,她抬起衣袖从中放出了几枚见血封喉的飞刀,段离羚一个旋身边轻巧躲避。不幸的是,谢桐桐这一微微的脚步停顿便给了金毒虫可乘之机,九只金毒虫弹跳而起扒在了她的裤腿上,她瞬时惊慌得直跺脚,段离羚口中的琴声节奏却越来越急促,就像是给这九只享受美味的金毒虫的吃食速度打拍子,又或像是在命令它们赶快吃!吃完好走!
“啊啊啊——”谢桐桐的惨叫响彻这座紫薇阁。
她痛苦地张开双臂仰天咆哮,随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因为她的双腿的血肉已经被金毒虫消磨殆尽,再也承载不了什么重量。她姣好的面容此刻也扭曲发青,眼睛突兀得吓人,似乎要夺眶而出,整个人重重地仰面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无数条青筋突突突地跳动,面色由青到紫,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她浑身上下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如同烧焦的黑皮,阴森可怖!
——
“怎么样?”花紫焰站在地牢外,怒气冲冲地质问灭火的星火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