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靠近山顶,在悬崖上出现很多悬空的楼阁,隐现云雾之间,颇有一番人间仙境的韵味。
然而,突然程风丹田中的绝仙剑发出一阵轻鸣,传入他识海中似乎还伴随着一丝欣喜。
程风不明白绝仙剑为何有此反应?只能强行按捺住绝仙剑想要破体而出的意愿。
二人来到走着走着,眼前赫然开朗,居然在这笔陡的山峰这里,还有一片近百丈的平坦广场。
广场四周站了一圈衣着统一的天权宗弟子,其中大半都是女弟子。
程风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清馨,她站在一个端坐的紫衣妇人身旁,有些担忧的看着程风。
整个广场,也只有那紫衣妇人坐着,且衣裳颜色也与普通弟子不同,让人很难不注意她。
紫衣妇人云鬓高挽,肌肤欺霜赛雪,一张五官精致的如玉脸颊,配合一双并不算大的眼睛,给人一种难言的成熟魅力,如是久看难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妇人即使端坐着,也难掩她那傲人曲线,只是看着程风的眼神异常冰冷。
“大胆狂徒,见到媚宗宗主还不下跪磕头?”
那妇人另一边的一名美艳女子,见程风居然敢直愣愣打量宗主,直接上前一步厉声呵斥。
程风不以为意,方才他其实已和那妇人较量过一场,他的神识可以说能够完全碾压媚宗宗主,不过他没有冒失,只是点到即止。
毕竟他是来解决麻烦,而不是再制造更多麻烦的。
媚宗宗主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内心里却涌起滔天波澜。
这个年轻后生居然刚才顶住了她专门针对神识的媚术攻击,并且还反击了一下,让她识海有些刺痛,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所保留。
程风淡定走到媚宗宗主身前一丈距离,拱手道:“晚辈程风,见过天权宗前辈。”神情自若,不亢不卑。
即使对他有些敌视的紫衣妇人,对他的气度也暗暗赞叹。
“大胆程风,跪下说话!”之前出言呵斥的女弟子再次出声。
程风目光清淡的看着她,道:“在下的膝盖,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恕难从命!”
“你?……”那美艳弟子似乎没有想到程风会说出这番言论,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辩驳,当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你想借此羞辱于我,那就打错了算盘!”程风傲立场中,平淡的盯着那涨红着脸的媚宗女弟子,丝毫不惧来自场边无数道欲杀他后快的眼神。
清馨站在宗主另一边,一脸焦急的给程风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口出狂言。
程风神识堪比五气朝元境,就算不刻意去看清馨,也能感知她那焦急的神情。
“秦霜华借着天权宗的庇护,欲对我夫人素衣意图不轨,身为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我杀他又何错之有?”他之所以刻意说出素衣的名字,是想撇开和岳婳欣的关系,以免为岳国带来灭顶之灾。
旁观的男弟子几乎都是一国皇子,大多都有可能回国继承一国君位,自然都有自己的见解。程风名传大陆,他的一些事迹众人皆知,不相信他会信口胡言,是以敌对情绪略减。
但是对于他挑衅天权宗威严,却不能容忍。
“就算如此,你略加教训便是,你何至于丧心病狂的毁其肉身灭其神魂?你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不把天权宗放在眼里吗?”有男弟子出言喝问,顺便给他扣下一顶藐视天权宗的帽子。
程风没有说话,转眼看向清馨。
他的话不一定有人信,但清馨乃深受媚宗宗主宠爱的天权宗弟子,程风希望她能说句话,毕竟她亲眼见到秦霜华的恶行,以及神魂逃走的全过程。
清馨哪里会不想帮他,只是她刚刚准备上前说话,媚宗宗主却开口了。
“好狡猾的小子,你是想三言两语就把杀害天权宗弟子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
程风很礼貌的行礼,道:“宗主此言差矣,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否认过灭了秦霜华的肉身,但我确实不曾毁其神魂。男子汉大丈夫行走天地间,信义重于命!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没做。”
“你的意思,我天权宗之人,你杀了就白杀了?”媚宗宗主语气变得森寒起来。
程风听到媚宗宗主如此说话,收起了之前对她的恭敬态度,道:“我是真诚前来致歉的,如果宗主觉得您的弟子要高人一等可以肆意妄为,我无话可说,我人在此,随你处置!”
媚宗宗主起身走向程风,身姿婀娜摇曳,令人望之如醉。但程风神识何其强大?虽然心中狂跳,却也能做到不形于色。
“据说你只有一年多可活了?你想以你将死之身熄灭我天权宗的怒火,不至殃及岳国对吗?”
程风心中打算正是如此,如果不能和平解决,他只有一命还一命,他不想岳婳欣和素衣有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因此迁怒他人,不得不让人怀疑作为摇光第一大势力的胸襟和气量!”
程风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围观的弟子大多出自皇家,自身见识多有不凡,自然清楚明白这件事情其实程风并没有大错。
如今他登门请罪,更是敢作敢为之典范,若天权宗还是迁怒岳国,那么他们自然会考虑,还有没有继续在此学习下去的必要?
媚宗宗主暗暗吃惊,这个看骨龄只有十六岁多一点的小家伙说话竟然如此老道,倒像是个经历丰富的成年人,简单几句就博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由此可见,他名传摇光也绝对不是偶然。
“我天权宗做事向来恩怨分明,况且岳国国君也出自天权,你大可放心。只不过你杀我弟子这事儿,可不是一命还一命这么简单。”
听到她说不会迁怒岳国,程风总算落下心中大石,道:“宗主深明大义,小子佩服!”
“岳国可以不追究,但你杀我弟子的事情却得另算!”媚宗宗主言语突然森冷起来,道:“虽说你让清馨把本宗宝物带回可以洗脱你杀人夺宝的嫌疑,但你既然自持武力杀了霜华,那么今天只要你能闯过天权剑阵,咱们再说怎么解决!”
天权宗除了享誉摇光的权术和媚术传承,阵法也是一绝,尤其是天权剑阵,非亲传弟子不可学。
“天权剑阵?”
“据说从立宗至今,此剑阵开启过五次,无一人生还,这小子死定了!”
“这惩戒叛宗大罪的剑阵,用来对付外人,似乎有点不妥?”
“哎!谁叫他杀了秦霜华,那可是媚宗的大弟子!”
“诶!看看吧,我等居然也有幸得见天权剑阵出世,当真得感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
围观弟子窃窃私语,然而在广场上空的云朵里,还有两个老者也在关注着广场发生的事情。
“媚殊这丫头是不是有些过了?”
“哎!是啊!我还曾亲自去见过那小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媚殊这是真想要他的命啊!”说话老者一身有些邋遢的道袍,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老道居然就是当初在岳阳城拦住程风,把素衣画像交给他,让他前往望夫亭的那个邋遢道人。
“谁说不是?这么小年纪的灵丹师,你在哪里见过,还不如收进天权宗炼一年丹来得实惠。”
“对了,牛鼻子,你说刚刚圣剑发光会不会是这小子的原因?”
“我无量你个天尊,你是喝酒喝傻了吧,就算程风小子天赋异禀,圣剑又凭什么为他发光?”
老者捻了捻洁白的胡须,道:“不管了,先看看再说,若那小子真能闯过剑阵,就让媚殊那小丫头放他一马吧!毕竟他顶多也就一年半可活了,也省得天权宗到时候落个扼杀天才的污名。”
邋遢道人点点头,很是赞同白胡子老者的说法。
听得围观弟子的议论,程风神情严肃,看着媚宗宗主媚殊,道:“我闯!”
“不要啊!”清馨顾不得同门的拉拽和媚殊的凌厉眼神,拉着程风喊道:“天权剑阵从未有人成功闯过,你不能去闯啊!”
“清馨!退下!”媚殊厉声呵斥,她对清馨关爱有加,却不想见他被程风迷惑,失了向道之心。
虽说程风杀了秦霜华,让她很想杀之后快,更重要的是想要斩断清馨对他的念想,她可是一直都将清馨视为传承人来培养,也难怪他见到程风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师傅,求您放过他吧!”清馨跪扑到媚殊身边,抱着她的腿摇晃哭喊。
程风不忍,也不想她往后在天权宗受人排挤,故意呵骂道:“清馨!滚回去,少在这里给拐当家丢人。”
“听到没有?人家不领你的情,死心吧孩子!”媚殊暗叹一口气,轻抚清馨的脑袋。
“师傅,求您了!”清馨依旧不起身,摇着媚殊恳求。
“那个姐姐你起来,别去求这种没有肚量的中年妇人,我陪程兄师傅去闯一闯这什么狗屁剑阵!”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戚曼语走到程风身边,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别闹!一边儿玩儿去!”程风恶狠狠的瞪着戚曼语低喝。
“怕什么?我相信一旁观看的诸位,大多都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自然分得清楚谁是谁非,这老太婆不讲道理,干嘛要求她?”戚曼语天真无邪的说道。
“你……你……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我拖出去斩了喂狗!”媚殊被戚曼语一口一个中年妇人、老太婆气得够呛,大声吩咐左右。
“哎哟喂!我的个小祖宗呢!”人群后面一个容貌俊雅的年轻男子,看到那熟悉的小丫头,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赶紧排开众人,朝广场中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