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定伴侣般的缘分啊!
但、但他们陛下……竟然把人家收为血裔了?!
天哪。
这位瘦小的血族踟蹰了会,望着椅上神色诡谲的男子,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而另一边。
卧房中,阴暗森然的湿冷蔓延。
绝美的少女正伫立在落地镜中,望着自己的剪影——
纤手一动,轻拂过锁骨下的玄文印记。
她的眸中,是若有所思的幽黯。
沉吟了半晌……终于,殷红的唇勾出了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要乖是吧,等着吧。
*
翌日。
当诺瑟见到推开房门的侍者时,不由眯起了眸:“你……”
只见一众侍者前,站立的带领者,竟是刚成为他血裔的少女。
此时,对方笑靥如天使般乖巧:“陛下,日安。”
“你来干什么?”
暗金色的眸一沉,魔魅的血族敛下气息时,有一种惊人的压迫力。
然而,云倾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向他微微颔首,神色间,自然地流露出孺慕之色。
“我既已是陛下之血裔,须遵从古训,随时陪侍您左右。”
“哦?”
诺瑟睨了少女一眼:“我倒不记得是哪里的古训?”
下一秒。
就见她勾起唇:“陛下,是《古血族纪年史》中的记载。”
“哦?”男子沉吟了片刻,才忆起——
那是一本记录几千年前的古血族的史书,其中确有涉及血裔之事。
当时,血族内部等级更为森严,后裔对长者须保持绝对恭敬,贴身陪侍确也十分常见。
但,其实并无明文规定……
呵。
暗金色的眸中闪过丝玩味,诺瑟挑了挑眉,语气莫测:“确有相关记载。”
“只是没想到,竟还能直接从中理解出古训。”
意有所指的话语中,却已暗暗戳破了云倾的小心机。
闻言,她毫无惊慌,反而唇边的弧度愈深。
下一秒。
少女掀起眸,直直望入了他的瞳中:“谢谢陛下夸奖。”
她的神色一片挚诚,墨瞳中却流露出些许笑意。
“毕竟……我历史学得不错。”
那一瞬间。
诺瑟眯起眸,斜睨了她一眼,复而又勾了勾手。
“既然如此。过来……帮我更衣。”
……
半晌后。
落地镜前,云倾正帮男子褪下睡袍——
血族成年男子的完美身躯,逐渐在她眼前敞露……
少女从容地动作着,神色间没流出半分羞窘。
只有微颤的眼睫,才隐隐显示出她真实的情绪。
直至……他完全赤.裸。
云倾才几不可查地一顿。
她微微垂眸,转身,拿起华贵的礼服,不动声色地绕到了男子的身后——
心中一跳。
只见那宽阔的脊背上,流畅的线条舒展,苍白无暇。
但,在云倾挨近的瞬间。
诡异的一幕,蓦然闪现——
原本毫无印痕的肩胛骨之间,隐隐浮起了一道玄文,又极快地消褪无踪。
她眸光一凝,下意识地伸出手,覆上了印记闪现的那处。
而当接触到苍白肌肤的那瞬,倏然——
天旋地转。
电光火石之间,却已是被男子推到了落地镜上。
当背部抵上冰冷的镜面时,云倾才反应过来。
她掀起眸,正对上诺瑟那双魔魅的瞳。
“陛下。”
少女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微移开视线:“您怎么了?”
诺瑟垂下眸,锁住那波澜不惊的绝美脸庞——
错觉么?
刚刚,她微凉的指触到自己那瞬,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热意。
但,那是……血族不可能有的温度。
男子眉头微蹙,难得地生出一丝困惑。
他想着,蓦地抬起少女的下颚,突地抚过她的脸颊。
……是冷的。
但那光滑微凉的触感,竟也令指尖流连不已。
极致亲昵的摩挲中,少女侧头回望着男子,唇边扬起抹纯然的笑意。
四目相对。
视线交缠的那瞬间,他眸光一黯。
而她十足依恋地蹭了蹭他的大掌。然后……用小辈的口吻轻唤道。
“陛下。”
……诺瑟一顿。
下一秒,倏然收回了动作,同时松开了云倾。
刚萦绕起的暧昧气息,瞬间破裂。
男子转过身,没有再理会她,干脆亲自穿戴起来。
而其背后,少女还靠在镜上,微眯起眸,唇边勾起了坏心的弧度。
……片刻后。
待他整装完毕,云倾又恢复了孺慕的模样:“陛下,我们现在……?”
“去用餐。”
诺瑟眸光沉敛望了她一眼,俊颜上也没有半分尴尬的情绪。
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意外。
然而——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每日清晨,少女都会按时在男子的房前等候。
而在余下的一天中,她更能寸步不离地“随侍”在他左右。
偏偏,言行挑不出半点差错,完全是个乖巧贴心到极致的小辈模板。
但是,两人的相处中,却会常常发生如第一日清晨那样的“意外”。
如不经意的触碰、如偶然的对视……
似有若无的暧昧不断酝酿。
日复一日,有些东西……早悄然改变。
*
这天,晚餐前。
诺瑟姿态优雅地端坐在长桌后,若有所思——
却是想起了自己新收为血裔的小家伙。
他并不迟钝。
虽然小家伙总是端出一副乖巧的晚辈模样……
但诺瑟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的真正心思?
他也早就知道——
那日,议会后她的暗示,并不是玩笑。
只是,那时,诺瑟虽因梦境对其抱有极大好感,但却从未想过——
活了数千年的自己,会对一个还不到两百岁的小家伙,产生……男女方面的感情。
因此,他只选择将她收为血裔。
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诺瑟却不能不承认——
或许,当初的决定,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当云倾端着两杯鲜血走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沉吟着的男人。
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利落地将餐桌布置好,才到他对面落座。
晚餐就绪。
诺瑟轻执起下高脚杯,轻晃了下,隔着盛满殷红血液的玻璃——
眸光定定地落在少女的身上。
不似原先长辈般的目光,却掺杂上了极强的侵略感。
“陛下?”
被望着的云倾自然也感觉到了。
她轻唤了他一声,漆黑的墨瞳中流露出似有若无的魅惑。
“您……是有什么想和我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