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办公大楼二楼的走廊隔间内,默默监视着夏知动静的曾率,在悄悄巡视了整栋楼的灯基本全灭,没有人后,这才安心走了出来。
曾率直径走到电梯前,一边仍不放心的左右环视,一边着急的反反复复按着电梯按钮。
“叮—”电梯门打开了,曾率毫不犹豫点了最顶楼——总裁办公室。幸好自己在华东多年,也算得上是小小的人物,对于门锁密码,他还是有权限知道的。
他溜到隔壁的文档室内,输录指纹,开起手机的手电,一个柜子接着一个柜子的寻找起来,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2016年!就在里面了!”曾率分外惊喜,一直紧绷的肌肉松懈了些,他急忙准备开锁,可试遍了所有钥匙,也打不开。他泄气的摊坐在地上,“难不成是顾言祁这个老狐狸把档案室柜子的锁都换了。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了。”毫无所获的曾率扫兴而归。
刚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牛奶浴的夏知窝在顾言祁刚暖好的床上,抱着平板电脑跟她的智囊闺蜜彦诺聊天。
“好久没你消息了,今天突然找我,有新情况?”电脑那边的彦诺美美的敷着面膜,喝了一口牛奶,新做的指甲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出一行字。
“你绝对猜不到的事情。”面含春风的夏知嘚瑟道。
“难不成,你跟他同居了?” 彦诺仿佛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对面夏知一盆热火被浇灭的样子了。
“啊——彦诺,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夏知掩面无泪,彦诺就是她肚子的蛔虫,摸清了她所有的脉络,从大学刚认识到现在,彦诺总能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
“感觉如何啊?” 彦诺单手撑着脸,饶有兴致的发问。
“恩……开始还很担心,可真的住进来后,发现真的很好。以前和他还是会感觉到距离,现在,我却是在他的生活之中,参与他的每件小事。”夏知靠在软软的靠垫上,想这最近发生的事情,娓娓说着。
“彦诺,每个人都是喜欢被疼爱的。我能感受到像冰山一样的他对我的与众不同,那天在浴室,他过来抱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是他爱与被爱的两者兼得。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有多么感动吗?诺诺,我过的真的很好。”
彦诺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一时间无法自拔了,但彦诺没有吐槽她,而是温暖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她希望夏知过的像是她手里捧着的热牛奶一样温暖。
“在彦诺聊天吗?”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的顾言祁躺到床上,双手怀抱住夏知,有水珠从头发上滴答地滚落在夏知的背上。夏知挺了挺身子,试图去挨近顾言祁的脸,顾言祁温情地将头慢慢靠在夏知的背窝里。
“哈哈哈,我家大人来了。诺诺,他现在靠在我的后背上。你能想象到和孩子一样的顾言祁吗?每次,他走过来抱我的时候,都像是个温暖的毛茸茸的熊,轻轻蹭着我,我很乐意把自己全部的爱给他。”夏知打着打着,心情有些小澎湃起来,她不自觉将身子向前倾。
“别乱动。”顾言祁的手微用力,把她勾了回来,抱得更紧。
幸福的人,渴望全世界知晓自己的幸福。
“好了好了,你幸福就好。别喂狗粮了。快去陪他吧。” 彦诺觉得再不把这孩子打发走,自己要不是被甜得腻死,就是被屏幕那边冷峻总裁的仇视目光杀死。
“夏知,你记得一句话就好,赌注永远要压在自己身上。”
“哎……什么意思。”
彦诺打完这句话,就合上了电脑,打开衣柜,想着明晚的宴会该穿哪件礼服。
夏知的眼角流露出一抹哀伤,聪明如她,她怎么会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她也不曾对顾言祁敢有过太深的期盼,不是担心顾言祁负她,而是她很清楚这条道路上的层层阻碍,但没办法,谁让大家都爱上了呢。
“夏知,人真的很有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事情都抱有把握吗?”
“为什么?”夏知好奇地问。
“你把手给我。” 顾言祁坐了起来,牵过夏知的右手,抚平她的掌心。
“你看着你的指节。” 顾言祁的手指在夏知的掌心上跳来跳去,他轻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恩?”夏知一脸茫然看着顾言祁。
“天上的二十八星宿都在自己的掌心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害怕的。” 顾言祁合上夏知的手掌,贴着她的额头,语气坚定。
夏知恍然大悟,她攥紧自己的掌心,之前的迷茫,困惑都烟消云散,“是啊,没什么可怕的。”
“好了,去睡觉吧。” 顾言祁拍了拍夏知的头,准备解开浴袍。
“啊啊啊啊——你要干嘛!流氓!”夏知被顾言祁的举动吓到了,她捂住眼睛,放声大叫。
顾言祁一脸无奈看着她,“my fair lady,这是我的床。”
顾言祁用手指了指里屋,夏知连忙抱着平板电脑,拉着被子跑到里屋。顾言祁笑了笑,这个夏知总有能把他逗笑的能力。
今天早上,顾言祁聪明了许多,他赶在夏知起床之前就醒了,待夏知准备进厨房前,把夏知按住。“今天周末,我们出去吃。”夏知像小鸡一样被顾言祁拎到了车上。
夏知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的变化,越来越远离高楼大厦,植物从行路树变成参天茂盛的法国梧桐,“我们这是去哪儿?”
夏知回头问闭目养神的顾言祁,顾言祁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突然车颠簸了一下,夏知一时没坐稳,头险些磕到窗户时,身手敏捷的顾言祁立刻将手挡在玻璃上,害怕的睁开的夏知还在想为什么头不是很疼,听到顾言祁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里明白了“这下子,顾言祁的手该很疼了。”
夏知乖巧的为他吹了吹手心,顾言祁看了眼,便继续合上眼睛,静静靠在座椅上。
当夏知放在他的手,又趴到窗边时,顾言祁拉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回来,“坐好。”
夏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嘿嘿,我还挺瘦的嘛。你一拉,就回来了。”
顾言祁睁开眼,质疑的看向夏知的腰,“恩?是吗?”
夏知委屈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呜呜呜,明明以前没有的,都怪你,自从住进你家,我脸都肿了。”
“你不是一直都是个团子吗?”顾言祁依然保持着扑克牌脸,心里暗自偷笑。
这场“对决”,不出意料的以夏知躺枪靠地且无力反抗告终。
“下车吧。”顾言祁轻摇醒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夏知。
顾言祁脱下外套,披在夏知肩膀上,夏知习惯性耸肩想脱掉,顾言祁微皱了下眉,夏知只好乖乖的把外套穿好,“嘿嘿。”夏知抬头笑笑,像脱缰的小马驹,跳着跑到前面。
天气很好,晨雾刚刚散去,天空是暖暖的橙色,四周青山环绕,林间传来隐约鸟鸣,夏知踩在柔软的松针铺成的路上,呼吸着野外清新的空气,心里少有的舒畅。夏知张开双臂,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大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美好。
自从大学毕业,进入华东公司,每日除了被紧张、繁重的工作压着,还要想着如何与周围同事周旋,她快要忘记快乐是什么滋味了。现在,这些烦恼,这些重担一下子全部卸了下来,心口的石头被拿走了,她可以好好舒口气了。
她跳着朝身后注视着自己,漫步走着的顾言祁招手,她大声喊着顾言祁的名字,一边跑一边回头,她从未这般开心喊过顾言祁,她一遍遍呼唤着顾言祁,每一遍都落在心头,开出了美丽的花。
她跑累了,气喘吁吁,扶着腰,瞅着顾言祁傻笑。顾言祁抽出手帕,拭去夏知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着凉。”
顾言祁把夏知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饿了吧。”
“没有,嘿嘿~”夏知自然地把头靠在顾言祁肩上。
“真的?刚才,谁肚子叫了?”
夏知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脸涨红,真的叫了。早上什么也没有吃,还跑了那么早,肚子早就饿了。
顾言祁和夏知漫步在林荫道上,两个人很沉默,是默契之上的沉默,在沉默之中的安心。
穿出林荫,一片豁然开朗,“你会喜欢这里的。” 顾言祁轻声说。
夏知看着眼前那座古老的建筑,石头垒建起来的小城堡,窗台上盛开的小雏菊在清风中摇曳着,夏知走近,手轻撩过石头缝隙间吐鲜嫩的绿芽的不知名植物,婀娜多姿的维纳斯女神像披着她轻盈的薄纱伫立在喷泉中间,夏知觉得自己置身在古罗马的童话中。
顾言祁拉着她,推开那扇木门,木门发出“咯吱”的可爱声音,像是欢迎两位客人的到来。夏知随手拿起一本梵高的画册,翻阅起来,顾言祁拿出一个小盒子。
夏知心里咯噔一声,“哎呀,他不会是要求婚吧。这也太套路了吧。我一会儿还是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吧,不然他该多没面子。那我要不要哭,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不一会儿,夏知心里就脑补出一整幅画面。
“夏知。”
“他叫我了!”夏知心里一惊,“天啊,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