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祸端皆为贪,至死不休心难甘。若问何以言凄苦,只道是自我不服。
事发当夜,月光皎洁,寂静无风。然尘世间众人因景所生之念,所做之事却是截然不同。
江湖人见此情形,便不由得拔剑起舞;读书人见此情形,便不由得思乡念主;寻常人见此情形,便不由得脸颊微鼔。
可诸如高折这般阴险狡诈的人见此情形,则是暗命手下之人加快速度。今夜便要在那张天娇的坟墓上,加上最后一把土。
六堂堂主眼见张天娇迟迟未曾返回天机堂,于是便决定提前开始行动,以免因时间拖得太久而再生变故。
据六堂堂主安插在其内部的眼线报称,说是天机堂至宝天堂玉,此刻就暗藏在张天娇闭关的那间密室里。
得知此等消息之后,六堂堂主当即便暗命众人兵分三路,意欲乘此机会一举拿下天机堂议事厅。
一路人马由六堂堂主亲自带领,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伺机闯入密室之内夺取天堂玉。
而武功高强的高折则秘密率人,进而暗中将天机堂内的大部分看守悉数杀死,并设法将那些依然维护张天娇的各分堂堂主,全部控制起来。
至于李誉琪和罗伍贞,因其二人并无多少真本事在身,故而他们只是负责暗中与之策应。
却说六堂堂主日前,刚以擅闯禁地的名义,杀害了八堂堂主。
而今胆大包天的他,竟然敢公然率人闯入此地,真可谓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六堂堂主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地打开了此间大门。
由此看来,其必是早有预谋,而且已然对此处环境非常熟悉。
想必在张天娇身边,依然有他安插的眼线,进而在暗地里为其通风报信。
少时,六堂堂主便率领一众手下,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张天娇的闭关之处。
到此之后,六堂堂主刚想要前去打开存放有天堂玉的暗格,却忽然看到一个酷似张天娇的人,赫然端坐在自己的面前。
见此情形,六堂堂主大惊失色,并当即对其说道:“属下拜见堂主,属下罪该万……死……”
六堂堂主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所谓的张天娇。
原来,这并不是张天娇本人。而是其为了迷惑并震慑意欲前来盗取天堂玉的歹人,特意制作的一个栩栩如生的塑像。
眼见其并非是张天娇,六堂堂主当即便原形毕露,进而快步走到塑像跟前,而后便一掌击碎了塑像的头。
之后,得意忘形的六堂堂主,恶狠狠地冲着已然残缺不全的塑像吼道:“张天娇,你一个身份低微的女流之辈,何以掌管天机堂!你们女人,向来都只是我们的附属品,你不过是个用以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六堂堂主早就对张天娇这个女堂主心存怨气,并几度意欲推翻张天娇,进而自立门户。
此番六堂堂主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当然要痛痛快快地说出心中所想了。
遥想秦梦兰担任六堂堂主之时,便意欲与张天易等人密谋反叛。
然而时至今日,秦梦兰业已改恶向善重新做人。却不想新任六堂堂主,竟然又是个助纣为虐之徒。
少时,六堂堂主便快步走到位于石壁之内的暗格前,进而意欲取出暗藏于其内的天堂玉。
不料就在六堂堂主刚刚开启暗格的那一瞬间,暗格之内却突然出乎意料地击发出了一枚毒箭,当即便将疏于防范的六堂堂主打翻在地。
正当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进而想要迅速离开此地的时候,真正的张天娇竟突然出现在了六堂堂主的面前。
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天娇事先设置好的局。她之所以迟迟没有露面,就是要诱骗六堂堂主等人主动露出狐狸尾巴,而后张天娇便可将这些逆贼一网打尽。
眼见这般情形,六堂堂主非但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怕,反而还大笑道:“即使你识破了我的计策又如何?你只有一个人,而我却带着几十人!此番,你必死无疑,我还是赢家。即便我会因此而毒发身亡,我也无怨无悔!”
听闻此话,张天娇未曾言语半句,只是表情严肃地拍了拍手,而后便从暗处忽然杀出了数百人,进而将六堂堂主及其手下团团包围。
万万没想到,深谋远虑的张天娇,居然早已将其余各堂的堂主暗中带到了这里。
刚刚六堂堂主在得意忘形之时,所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尽皆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高折等人那边的情况也必然不容乐观。说不定他们已经遭遇了埋伏,以致全军覆没。
六堂堂主眼见自己已然无路可逃,索性就决定孤注一掷,进而拼了命地想要和张天娇同归于尽,然而最后还是被人乱箭射杀。
另一方面,奉命为六堂堂主与李誉琪扫清障碍的高折,竟全然不知六堂堂主已然身首异处。然而,一向多疑的高折还是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据李誉琪所说,往常这个时候,天机堂的各处要道以及大殿门前,都会有守卫巡逻。可是,今天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莫说是各堂堂主,就连小喽啰也是少之又少,莫非真的出现了什么变故?
片刻之后,漫无目的的高折,竟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一处极为重要的大殿门前。
高折见状,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大殿的匾额,而后便意欲离去。
正当这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却告诉他说,此间暗藏了大量的武功秘籍。
高折一听这话,当即便起了兴致,而后便悄悄地独自潜入了大殿之内。
岂料高折刚刚走进此间房屋,便顿觉其内有些异常,甚至可以说是带有很重的杀气。
行至殿前,处于高度警惕状态的高折,当即便料定其中有诈。
因为此处仅有一张长桌和几把破旧的椅子,根本就没有那人所说的什么秘籍。
高折走近一看,但见长桌之上赫然摆放着几个器皿。器皿之内,则有一些已然分辨不出是何物的残渣。
长桌的一侧以及旁边的地面上,还有几只尚未燃烧殆尽的旧蜡烛。
由此看来,此处之前应是天机堂的一处重要所在,只是而今已然弃之不用。
正当这时,屋外的圆月突然大亮,进而照得原本昏暗的大殿之内竟宛如白昼一般。
见此情形,高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而后便突然握紧了手中的钢刀。
突然,一个黑影便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些惊慌失措的高折定睛一看,进而惊讶地说了一句:“柳傲东,竟然是你!”
“不错,是我,我又回来了!”柳傲东一边逼近高折,一边对其说道。
见此情形,高折便开始下意识地连连后退。非是自己惧怕柳傲东,实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说白了,就是杀气太重。
“怎么,害怕了?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德行!”
这时的柳傲东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以致于使其在突然之间变得非常愤怒。
“你不是已经退隐江湖了吗?何以此番又冒出来多管闲事!”高折百思不得其解。
听闻此话,柳傲东表情严肃地对其说道:“奸邪未除,我岂可置之度外?——少废话,纳命来!”
眼见柳傲东的长剑径直地朝自己刺了过来,高折纵身一跃便离地数丈。
而后,柳傲东的长剑,便刺在了高折身后的那张长桌的边缘处。
就在这时,高折正好从半空落下,紧接着便一脚踏在了柳傲东的剑身之上。
见此情形,柳傲东当即便一个猛然转身,而后便顺势将长剑拔出,紧接着便是一个反手猛劈,当即便将来不及反应的高折打得跪倒在地。
高折眼见大事不妙,竟趁其不备继而恬不知耻地向柳傲东发射毒镖。
柳傲东见状,当即便飞身一跃,而后便轻易地躲过了高折的偷袭。
高折眼见一时间难以战胜柳傲东,于是便故意将其诱骗至大殿暗处,而后再伺机痛下杀手。
已然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柳傲东一时疏忽,便让高折有了可乘之机。
只见阴险狡诈的高折故意卖了个破绽,借以使得柳傲东误以为自己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正当这时,高折便突然发动袭击,进而用一根从大殿内部的旗帜上扯下来的布条,紧紧地勒住了柳傲东的脖子。
岂料柳傲东居然早就察觉出高折心怀不轨,进而一个急转身外加反手一推,便顺利将其反制。
就在柳傲东即将用那根布条将高折杀死之际,却不料一个突然到此的神秘人,竟然在暗中给了柳傲东一掌。
而后,不明真相的柳傲东当即便倒在了地上。至于高折,则是乘此机会立刻逃脱。
另一方面,李誉琪与罗伍贞等人也同样遭遇了埋伏。而负责在这里守株待兔的那个人,便是夏轻舟。
毕竟这些人的功夫造诣尽皆不值一提,故而派夏轻舟前来处理他们,简直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
不料,罗伍贞眼见是夏轻舟突然到此,竟显得非常气愤,甚至可以说还带有一丝嫌弃之意。
遥想当初,罗伍贞与之同在京兆府任职期间,这兄弟二人就没少挡他的财路。
毕竟二人深知其乃一心术不正趋炎附势之小人,故而处处与其作对给他使绊子。正因如此,兄弟二人与罗伍贞之间也是积怨甚深。
时至今日,罗伍贞已然离开了府门,进而投靠了李誉琪,并得以继续与之为非作歹苟延残喘。
想不到即便如此,阴魂不散的夏轻舟却还是不时前来搅扰,你叫罗伍贞如何能不气愤?
见此情形,夏轻舟当即便拔出宝剑,进而用剑指着自己面前的李誉琪说道:“新仇旧恨,你我今天便要在此做个了断!”
李誉琪见状,还以为今日便要命丧于此。岂料就在这时,那个之前曾出手打伤柳傲东的神秘人,竟然再次出手救走了二人,并顺势打伤了夏轻舟。
这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走三人?
从当时的情形看,此人的武功应在柳傲东与夏轻舟之上。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二人,而只是出人意料地把他们打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