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最快更新一世敛泽川最新章节!苏敛连忙哄道:“怎么会呢?你这地方山清水秀,地灵人杰,胜似人间仙境,我怎么会说它半句不好,是我用词错误了。”

    林泽川仍是怒气冲冲,咬牙看她,“苏敛,我这儿哪有山,你这敷衍也太过分了些。”

    苏敛脸不红,心不跳,淡然自若的回道:“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这茵茵草原上,你怎知不会变更出青山绿水?”

    耳闻苏敛又要施展她的诡辩,林泽川急忙抢话道:“不管以后有没有,我只看当前,它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不能承认。”

    “因为,事情转变的太多,话不能说的太满。而我们不能裹测天地的思为。”

    此言完全与刚刚本质问题毫不相干,林泽川指责道:“你这又说什么话呢,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现在这里没有山,没有水,只有能人辈出。”

    苏敛笑道:“这不就好了,我说的好歹符合了一条。你怎么能说我敷衍呢。若我真的敷衍,我还能对上一条吗?”

    所谓见缝插针,没理说理,无外乎此。不过这圆谎圆的也忒没水准些,林泽川满心疑惑,他缓缓道:“苏敛,你也太……”

    其后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原因有一,怕苏敛当机立断抓住他话中的歧意,从而反将一军。让他的抢占先机变成过眼云烟。

    因有了此深虑,林泽川的气势汹汹仍能延续着质问苏敛许久,而苏敛只能黯淡了神情心里默默称赞林泽川的勇猛机智。

    虽然这是林泽川目前美好的臆想。但在话完结束许久后,苏敛都没能想出反驳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的深思熟虑是有些莫大的作用。

    至于那没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应随风而逝,无影无踪。

    直到夜阑时分,苏敛也没能想出对应他的话。林泽川表示很欣慰,几朝相处的日子里,偶尔才能噎的苏敛说不出来话,实在让人遗憾。

    若能有苏敛强大的脸皮支持和诡辩技术,在战场上和西荒蛮子讲话时,肯定能更胜一筹。

    诚如雅书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若能在战场上以理割据,以理争斗,这能减免多少性命的丢失和家园破碎。

    但这个方法亦有弊端,可能话至中途,一人突然脾气暴起,枉顾约法三章,突如其来的偷袭。

    毕竟苏敛的语录中,常能气人与无形。

    林泽川初娶她入林府时,每每跟她斗嘴相驳,都会被气的火冒三丈。

    现在已然习惯,在经历了苏敛的没理硬找理的辩解后,还能心平气和的小酌一杯烈酒。

    出帐同营地里的兄弟一醉解千愁。

    而后,隔日醒来再被苏敛一顿训斥。

    人生真是艰难,艰难到林泽川此刻只想醉饮烈酒,而后去辽阔的大草原上驰骋。

    他也着实这么做了,趁着入夜深重,偷偷从帐内溜出,借着查账的名号,翻出了几个小兵珍藏的女儿红。

    硬搁着强买强卖,将几坛都买了过来。一人寻了个偏僻的火堆,开始陶冶情操,对月饮酒。

    顺便悲叹自己的人生不易,别人娶回家的都是温良贤淑的柔情女子,只有自己娶回来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母老虎。

    这母老虎三字断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虽说苏敛大大咧咧,但在行事分寸间拿捏的正好,比他这个大将军要好上千万倍。

    不过这拿捏只存于朝堂,出了京都的风云纷争中,苏敛原形毕露的有些彻底。

    如果不是身体伤痛所致,可能比林泽川现在看到的还要颠覆。

    他与苏敛近一年的相处中,深知此人的凉薄本质,自私自利。若说她情深如许,她的种种好不过是带目的。若说薄情寡义,偶尔的温存又让人感动暖心。

    京都传颂她与苏牧的皇家亲情,她却能反手不顾苏牧意愿,以逼宫的形式斩了苏牧的宠妃。苏牧也能撕破脸皮,将她斩杀在皇宫中。

    单看表面,她对十三的疼爱和宠幸。但经历今日一事后,又觉得分外不对劲。她做事全凭自己理念,极力控制手底下的所有的人。

    十三是,苏牧应如是。

    林泽川酒意上头,看着圆轮霜雪,竟是不知不觉的想的愈发多了。

    越想醉的时候越醉不了,隐隐中总觉得事有绮意。但寻根究底的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他猜不透,道不明。全凭直觉的一股恶念充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大抵是心病所致。

    在权谋操纵下,变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智。

    任何风吹草动,都是草木皆兵。

    皇家的人果真不好接触,表面呈现出的特质很可能是本源的掩藏,如苏牧,如苏敛,皆是不同的模样。

    苏牧,大颛年幼的天子,尚未掌握兵力,又怎么来的勇气反抗苏敛。

    而苏敛,既然有了胁迫苏牧的能为,又怎会任人宰割。大颛尚未一统,她如何能放弃盈手一握的天下。

    十三,又是十三。

    若苏敛真的放弃朝野,准备安居此处。她为何不直接教训十三,说清楚她的担忧和命令,根绝他的逐渐变坏的潜质。而是用此法杜绝十三的接触恶习。

    用着最无理最捷径的办法。

    但又从这里依稀看的出事端。

    苏敛并不会在此地常留,所以她尚未打算知会十三不要去学那不好的修为,而是以囚禁快快掩盖。

    这囚禁能有多久,不可能是一辈子,亦不可能长达数月。

    真正异样的点虽未缕清,但林泽川一知半解中,模糊猜测苏敛不久后就要离去。

    他提壶饮下烈酒一口,看着噼里啪啦,不断从火堆中冒出明灭迅速的星子,打了个酒嗝。

    边疆原野上的秋季来的格外冷冽,常有士兵说,边疆是没有春秋两个最好季节的。

    这里不是极热便是极寒,热的时候让人如临火山熔炉,冷时又如冰水三千。

    林泽川坐在火堆旁,被一阵冷风袭了身,顿时动的打了个激灵,本不欲醒来的酒,随着鸡皮疙瘩的泛起,也莫名的因为寒冷天气苏醒了。

    他埋怨的摔了酒壶,声音过大,顿时有巡逻的士兵转了步急急忙朝他这里来查看。

    发现是主将后,才放下心来走了。

    林泽川满心的惆怅和萧条,怎么会在意别人看他的这片刻。没了酒,又觉得百无聊赖。

    看着月,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会,带了一身的寒气重新入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