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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一世敛泽川最新章节!李喻容在谷十八年,头一次见谷外的女子,不过这女子是自己师嫂,他也生不出别样的心思。如今看两人恩爱模样,心中的绮念苗头却是冒出来了。

    直想卸下自己身上的阁主位置,能出谷快意潇洒的走一遭。

    他幼时听的李奕星描述过外面的世界,那里虽山水不佳,人心难测。但亦能收获至尊至贵的东西。

    李喻容问道:“那是什么宝物,比的上藏锋阁镇阁之宝,攻城箭吗?”

    李奕星刮了刮他的鼻子,柔声道:“攻城箭是死物,怎比的上人心可贵呢。”

    林泽川说到做到,养伤就养伤,在藏锋阁养伤了几个星期,也没见得好转。

    苏敛整日看他早出晚归,带着铜铁的味道归来。心里疑问,问了林泽川许多遍他是去作甚了。

    林泽川爽朗一笑,道的是藏锋阁内功法精妙,擅长于机关武器,他去观摩学习。

    说话间,表情真切,丝毫不带谎言。苏敛经过一朝生死,对他的话信任百分之百。虽然克制不住好奇心,强横无理的要求去看了看,但事实也正如林泽川所说,不过是在做些灵巧的小玩意。

    上元佳节的烟火被他改制成窜烟的无用哑炮,苏敛被呛了几次,顾及体内的胎儿便没在靠近了。

    说来奇怪,她怀中的胎儿,在经历跳崖,受伤昏迷的大风大浪后,还能存活着生长。

    林泽川说,这是林家资质好,既已出世,不管如何都能存活下去,是真真正正的紫薇星,文曲星下凡。

    苏敛表示不可信,她打心底觉得是自己资质好,连带着自家的孩儿沾上皇家的福气,变的顽强不屈,长命百岁。

    两人就谁家资质好的问题争吵了一天一夜,说了个口干舌燥也没能争出个胜负。于是问了一直看热闹的李喻容。

    李喻容略一思索,觉得师兄跟自己是一家的。于是道,“师嫂家的资质好。”

    毕竟从他家的教养来讲,每个人都应谦让女子。

    林泽川很生气,他恨铁不成钢道:“师弟,你是再说,我们家的资质不够好吗。如果不好,怎么能生出你师哥这样英俊潇洒,智冠群伦的人?”

    李喻容道:“师兄,如果你接管了藏锋阁的阁主之位,那肯定是你资质好。”

    林泽川正派道:“不了,我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再加之,我已有苏敛,只想全心全意的放在她身上。别的事思量不来,对藏锋阁这种需要明智之主的事情做不来。”

    李喻容跃跃欲试,“师兄,你和师嫂两人可以待在藏锋阁安居乐业,远离武林的纷争。我们藏锋阁风景尚佳,正适合夫妻定居。”

    林泽川义无反顾的摇头,“我心已绝,师弟切勿在劝说了。”他在接触李喻容的几十天内,琢磨透了这个师弟的三大爱好。

    一爱看热闹,二爱禅位,三爱煮饭。

    一个阁主之位,他天天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禅让给林泽川。

    意志坚定的让人钦佩。

    钦佩是一回事,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李喻容实属小孩心性,期待着卸下重任,能快意潇洒的走一回江湖。

    林泽川在江湖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见惯了少年心性的人。诚如苏敛的一句话,初入江湖天下无敌,再待三月,寸步难行。

    初入目光短浅,以为单凭自己一身武艺,便能除暴安良,铲除祸乱。等待的久了,日久知人心后,才懂肮脏底线,和藏龙卧虎的隐世高人,一抓一大把。

    若江湖真如此好混,那依寒缕衣当年战如天骄的功法,还用回谷深造吗?

    林泽川对他出去的希望能理解,但阻止他入江湖的心也是实打实的诚。

    他道出几年内,正道的阴暗面魔教是多么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李喻容皱了眉问:“那师兄之前说,武林盟主林寻功法卓然,天下无敌吗?怎么不铲除魔教。”

    林泽川想了想,编好理由,“虽说林寻天下无敌,但他手下无人,而魔教教主颜景瑕手下,有左护法李南,右护法白川行,还有个圣女君迁子。每个都是实打实的高手。林寻孤身一人,怎敌的了四人。”

    李喻容眉蹙的更深,“那我更应该去江湖上。帮助武林盟主林寻。”

    “他都打不过,你过去了岂不是送死。”

    “无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算我李喻容死,也不要老死在藏锋阁中。而是死在轰轰烈烈的大战中,这样才对不起我所担任的身份。”

    林泽川劝说无效,他咬牙道:“师弟,你弃生死不顾,可想记挂你的人,若你死在武林,他们会多伤心。”

    李喻容掰着指头数了数,“师兄,不要担心,我的阿娘李奕星已死,我的父亲寒缕衣也死了。他们没准在黄泉下等我呢。”

    林泽川扶额表示心里压力颇大,对一心求死的人他竟然找不出好的劝说语言。

    苏敛在旁对林泽川的笨口拙言不屑于顾,抛出了自己的劝解,“喻容,你尚未遇到真正陪你度过一生的人,怎舍得为一场战役,丢弃她一人孤独终老呢。”

    李喻容好奇道:“师嫂说的何人?莫非阿娘安排的?但阿娘死前也没透露出一点啊。”

    苏敛故作神秘,“那个人,自然是要等了。喻容,好东西都是等来的。比如上好的桃花酒,在泥壤里埋的越久,味道也越醇厚。”

    林泽川赶忙加入,“对,师弟,你等待的这个人呢?,就如同你师嫂和我。”

    李喻容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又问:“那师兄你是怎么等到师嫂的呢?”

    林泽川词穷,无声无息的闭嘴。

    倒是苏敛揶揄一笑,“那年京都桂花正香,我在房内提笔抄书,他裹成团子,从我的院落墙头上滚下来,刚好滚到我的眼前。还傻愣愣的说自己是路过。”

    那年大颛秋收硕果累累,上交国库的却是少之甚少。天子明晓是自己的无能为力,被臣子林清暗中扣押,中饱私囊。

    但他的苦诉不出,只能迁怒给旁人,平息自己的有心无力。

    苏敛首当其冲,被他罚抄兵家奇书和禁足。

    抄的手酸无力时,从墙头处咕噜噜的滚下来了个人。

    那日见的林泽川,实在是满心的厌恶与仇恨。但傻里傻气的人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笑着时。

    苏敛还是忍不住笑了,顺带着骂了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