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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回 嘴皮子倒是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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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又不是不晓得,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愿将女儿送给文官做妾,也不愿嫁给武官做妻,叶姨娘怎的却反着来?”蒹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叶姨娘反其道而行之,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经历的那一番事,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傅敢追为人忠义,三姊姊又不求甚的荣华富贵,跟着他定然能安稳度。”云细细的说道。

    “这人在军营之中,家里头妻子哪能安稳度?”蒹葭不服:“况且,傅敢追又不是甚的大将军,子还那般莽撞,又是个实心眼儿,做事说话都不会转弯,三姑娘柔的跟朵花一般,怎能嫁给那样的大老粗?

    真不晓得叶姨娘瞧上他甚的了。”

    “瞧你这张嘴,人家好好的儿郎,倒叫你说的一无是处了。”云失笑:“那你说说,若是这人的心术不正,成里招花惹草,也算能守在你边,你这心中便安稳了吗?”

    蒹葭闻言一愣,有些语塞,顿了半晌才道:“若是不能安分守己,便是系在裤腰带上也是无用的。”

    “你这话是学的哪里的?”云抬眼望着她。

    “我听黄菊说的。”蒹葭低下头有些心虚的回道。

    “下回别说了,太过粗鄙。”云一笑,又埋头制茶去了。

    “我晓得了。”蒹葭吐了吐舌头,又兀自嘀咕道:“还是姑娘厉害,奴婢说了这许多,抵不过姑娘这三言两语有道理,照姑娘这样说,傅敢追也算是三姑娘的良人了。”

    云两眼盯着手上活计也不曾抬头:“是不是良人如今可不知晓,不可浑说,免得怀了三姊姊的名声。”

    “奴婢记下了。”蒹葭捂嘴打了个哈欠。

    云含笑抬头:“你可是困了?若是困了,便在榻上睡刻儿吧。”

    “姑娘当真?”蒹葭欢喜起来,她白里又不得睡,夜里头到这个时辰了,自然是有些乏了的。

    “自然当真。”云抬眼望着她:“左右我这刻儿也不睡,你便在榻上寐刻儿,等我睡的时候叫你起来守夜。”

    “谢姑娘。”蒹葭笑着转坐在了榻子上。

    “这被褥若是嫌薄,你去柜子里头再抱一来。”云又叮嘱了一句。

    “不用了,姑娘屋子里头烧了碳,不冷。”蒹葭说着便躺了下来,唔,真软和,她不由得笑了。

    “由你。”云瞧了她一眼,也笑了笑。

    屋子里便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蒹葭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偶尔有茶叶随着云手中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音,主仆二人便这般,一个制茶,一个安枕,香炉之中轻烟缭绕,说不出的安宁祥和。

    ……

    翌,云去晖堂请了早安才回屋子,黄菊便小心翼翼的跟着挤进了屋子。

    她快步走到云边小声道:“姑娘,老爷来了。”

    云走到门边,将帘子掀开一道缝隙,偷偷的往外瞧。

    蒹葭同黄菊也凑了过去。

    果然瞧见把言欢的背影朝着钱姨娘那屋子去了。

    云心中暗暗猜测,想是为了昨之事,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父亲便又要出来了。

    果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把言欢便走了出来,且脸色沉的紧,显然是得知了钱姨娘不曾能说服把云庭。

    云悄悄放下了帘子,轻手轻脚的往后退。

    “儿。”

    把言欢的声音忽然在外头响起。

    云一惊,怔了一下才应了一声:“父亲,女儿来了。”

    蒹葭忙挑开帘子。

    云想出去迎接,把言欢却已然走到门口,抬脚走了进来。

    “老爷。”

    蒹葭同黄菊齐齐行礼。

    “父亲。”云也连忙行礼,满面忐忑的道:“女儿不知父亲来了,未曾迎接还请父亲见谅。”

    把言欢打量着云,有一段时不曾细看这个小女儿了,似乎比从前又长高了一些。

    云似乎有些害怕,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

    把言欢瞧着心中便有些不喜,这许多年了,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真是上不得台面。

    他肃着脸朝着婢女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黄菊忙行礼,蒹葭则望着云。

    云眨了眨眼睛,蒹葭会意,这才行礼随着黄菊一道出去了。

    “父亲……快请坐吧。”云往后让了几步。

    把言欢站在原地不曾动:“你在屋子里做甚的呢?”

    “不曾做甚的。”云小声回道。

    “可曾吃了早饭了?”把言欢又问。

    “还不曾。”云垂着眼眸。

    “你哥哥的事,我听说你昨也在场?”把言欢微皱着眉头望着她。

    “是。”云头垂得更低了。

    “你可曾帮着劝几句?”把言欢盯着她。

    云顿了片刻,才讷讷的道:“不曾。”

    把言欢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哥哥一向疼你,你也该为你哥哥想着些。

    况且他也想同你要好,你说话他想来会听一些的,这样吧,等一刻儿你吃了早饭去帮我劝他一劝,只要娶了尤家的女儿,他往后的好处是受用不尽,你可懂?”

    云紧张的抿了抿唇道:“女儿不懂。”

    把言欢望着她这般模样,真是越瞧越不顺眼,勉强忍着怒气道:“你不懂也不碍事,左右你去劝劝他便是了。”

    云垂着头道:“父亲又不是不晓得,女儿一向人微言轻,哥哥年少有为,从小便是极为有主见的,恐怕我便是去说,哥哥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你是何意?”把言欢反问道。

    他本以为只要他开口,这个女儿一定会满口答应,不曾想她还敢顶嘴,还说出这许多道理来。

    真是旁的本事不得,这嘴皮子倒是利索。

    “既然说了无用……女儿觉得还是不说为好……”云声若蚊呐,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是说我用不动你?”把言欢恼了。

    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同你说话呢?你聋了?”把言欢脸色更难看了。

    云抬起袖子掩面哭道:“父亲莫要着气,都是女儿不好,要打要骂由得父亲,还请父亲不要气坏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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