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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很高兴,脆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倒水。
可水瓶空了,她只好出去倒。
马轮儿瞅瞅四周无人,赶忙掏出个小瓶子,将几滴液体倒在孩子的脸上、脖子上,又用块尿布抹匀,然后随手将尿布丢进了旁边盛满水的脚盆,里边已经有好几块尿布了。
“来喝水。咦,什么味儿?怪怪的。”
蓝水月递水给他喝时,嗅了嗅鼻子,噘嘴说道。
“是不是孩子放屁了?嗳,水月,我给你看样东西。”
马轮儿掏出块黑色的石头,上面有漂亮的白色花纹,花纹的图案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我前几日上宫外办事,在古董店里买的,送给你。哎呀,还有块白的,上面有红梅的,到哪儿去了?掉在路上了?我看看去。”
马轮儿匆匆走到自己方才停留的那个角落,警惕地看看四周,见杳无一人,他赶忙将黑布拿开,里边是一只昏睡的鹰他涂了些东西在鹰喙的上方,将布轻轻盖在鹰身上,鹰脑袋是露出来的。
他正要站起来,一个守门太监引着柏鹤谊和春儿到了大殿门口。
“娘娘,万娘娘不在。皇子在这边。”
其中一个太监看了看殿内,见没人,便径直领着柏鹤谊和春儿往西暖阁走去。
这时,马轮儿一闪身出了大殿,往宫外走去。
还好,这时门房里的太监们掷骰子斗酒玩得正欢,根本没人注意他。
马轮儿顺利地出了宫。
“对不起,水月!可是,我也没办法呀!但愿不会连累你。”
马轮儿自言自语地向水月道着歉,眼里含着泪。
当他走到一个无人看见的拐角时,他飞快地将身上的衣裳反过来穿好,一身黑衣顿时变作了一身青衣。
他快步转了两个弯,消失在重重屋宇中。
夕阳这时艳丽如血,将紫禁城映照得颊飞酡颜、娇美异常。
“这孩子,可真乖啊。像……像皇上。多好,白白胖胖的。”
柏鹤谊坐在炕边上,两眼痴痴地盯着孩子看,一边喃喃自语。
“娘娘,有水月陪着,您坐会儿吧。奴才有点事,先走了。”
守门太监掷骰子激战正酣,离开这一会儿已是魂不守舍。
他不等柏鹤谊回答,扭头就跑。
蓝水月倒了茶水,刚递给她俩,春儿却说内急,向水月要了手纸,也风似地旋了出去。
“娘娘,我去喊一下奶妈,您坐一会儿。”
蓝水月心里惦着忽然失踪的马轮儿,撒了个谎,跑出去在大殿内外四处查看。
恰巧这时那奶妈玩够了,捏着几块赢来的银元宝,喜孜孜地出来。
一见探头探脑的蓝水月,她不由大吃一惊:
“水月?你怎么出来了?谁在看孩子?”
“啊?嗯,我听见有什么响动,出来看看是啥东西。柏娘娘在里头,没事儿。”
正说到这儿,忽然一道黑影地从她们头上飞过,扇起一股凉风。
“天哪,你说那是什么玩艺儿?”
奶妈看着水月,两人都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其间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皇子?”
她们箭一般地冲过去。与此同时,其他房间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闻声而出,但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聚在大殿里乱哄哄一团。还是保姆机灵,听见孩子的哭声了。
“哎呀,不得了,皇子出事儿了!”
众人一听,不由魂飞魄散,都跟着往西暖阁跑。
当柏鹤谊突然间发现自己独个儿在皇子身边时,她苗条的身躯犹如风中的秋叶,一个劲儿地抖起来。
她轻悄地掩上门,尔后走到炕边,狠狠地盯着孩子。
她纤嫩如葱的手倏地伸到了孩子的脖子边,可是颤抖了好一阵,就是不敢掐下去。冷汗淌了她一脸。
她哆嗦着说道:
“臭女人,我和你拼了,都不活了!”
她的手终于掐了下去。
孩子“咳咳”两声,醒了,吓得柏鹤谊一下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从半开的门中突然飞进一只硕大的猛禽,把柏鹤谊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
那猛禽直扑婴儿的脸面和咽喉,拼命地啄着,不一会儿,孩子便变得血肉模糊,连声音也没有了。
柏鹤谊目睹如此可怕的情景,一声未吭,便昏了过去。
就在柏鹤谊昏死过去的当儿,门被推开。
奶妈、保姆、大小太监、宫女、蓝水月全都挤了进来。
当他们看见床上的孩子时,奶妈、保姆顿时昏厥,蓝水月面无人色、簌簌发抖,其他人也腿脚发软,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呀,怎么交待?
幸得这时吃饱之后立在炕那端地下的猛禽“呼啦”一下飞起,擦着大伙儿的头皮,鬼影似地飞走了,扇起的凉气吓得几个胆小的人大呼:
“啊呀,鬼来了!”
“是怪物!”
有人喊着就要往外冲。
这时管事太监张敏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门一关:
“听着!今儿这可是杀头的大事儿,大家谁都脱不了干系。反正方才你们也看见了那怪物,那么凶猛,来无踪去无影的。是怪物吃了那孩子。我们正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儿,不料怪物却突然飞来,袭击了皇子。明白吗?”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张敏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孩子,扭头问道:
“太医,这孩子还有救吗?”
一片混乱中,最镇定的还是随侍宫中的太医。
当众人被怪物吓得魂不附体时,他已在检查孩子的伤势了。
猛禽很怪,几乎啄食了孩子的整个脸部和脖子上的肌肉,眼珠也没了,但尚存一丝气息。
“只怕……只怕不行了。得赶快向皇上和贵妃禀报。”
太医老泪纵横。
柏鹤谊、奶娘、保姆这时已醒转,正围在孩子边上哭哭啼啼。
张敏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们三个赶紧应承。
张敏看看窗外天色已黑,出城不是很方便,可这等大事又耽误不得,只好让人赶快去送信。
“真是天灾,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