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唐抄最新章节!“这玉佩,有些眼熟。”
年一包用手指一点一点将玉佩上的污泥和青苔抹去,这才看清楚翠绿的玉佩上刻着一朵非常漂亮的紫阳花,样式雕琢精细,栩栩如生,指尖触碰在凹凹凸凸的刻纹上,冰冰凉凉的。
这种剔透圆润的玉佩目前非常罕见。
年一包见着,却觉得似曾相识,
杜班石没听清楚他在嘀咕说什么,眉头一紧,正色道:“拿来。”
“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与你没关系。”
“应该不是你的吧。”
“你想说什么?”
杜班石试图将玉佩拿回来,可年一包再次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扬起玉佩说:“我见过!”
呃!
杜班石表情骤然一凝:“你见过这块玉佩?是谁的?”
年一包见他这么紧张着急,心里忽然打起了小算盘,故意将玉佩放进面前的筷子筒里,笑着说:“大爷我突然想不起来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不信?不信就算了。”年一包将筷子筒推了过去了,“把玉佩拿走吧。”
他玩起了欲擒故纵!
杜班石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玉佩拿过来,说:“这块玉佩关系到我要查的案子,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好啊!你跪下来求我,兴许我一高兴就想起来了。”
“你别得寸进尺。”
真是欠揍!
“怎么?不愿意?也是,毕竟你是前大理寺卿,怎么可能给我这个江湖人士下跪,要是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一楼大堂里有很多人在,一贯性子刚烈的杜班石又怎么可能给年一包下跪!
他凛着眉,懒得废话,直接将筷子筒里的玉佩拿了出来,转身就走。
年一包有些失策,没想到杜班石这么有骨气,算盘没打响,心里不爽的同时又马上喊住了他:“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在十年前,我见过这块玉佩。”
到底还是先妥协了!
闻言,杜班石步子戛然而止,回头问他:“十年前?”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年一包甩了这一句后,便端起酒壶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杜班石坐向他对面,将玉佩放在桌上,神情严肃,追问:“然后呢?”
“然后……具体的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当年我游历江湖,经过一处茶摊,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
“那人是谁?”
“都说我记得不大清了,而且我只对这块玉佩感兴趣,人……没看。”
“你再好好想想,或者除了这块玉佩,那人身上还有什么?或者……他有说过什么!”杜班石一步步提醒他。
年一包虽然是个粗人,行事有时下作荒唐,但也是个拎得清的人,见杜班石这么紧张,他也正经起来,暂且将私人恩怨搁置在旁,仔细想了想,回忆起:“我压根没看那个男的,所以他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茶摊倒是挺热闹的。”
“怎么说?”
“那个男人当时好像在画一幅画,然后把那副画赠给了一个老头,我只顾着喝酒,没往那边看,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给那副画拟个了名字,好像叫……”
杜班石直直的看着他,静等下文。
十年前的事,年一包纵使记忆再好,也有断片的时候,他想了好久才说了一句:“那副画叫《雨……衣……》”
话说到这了,杜班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接过他的话:“《雨衣灯》。”
“没错,就是《雨衣灯》!”年一包想起来了,又诧异,“难道杜大人当时也在场,竟然知道那副画的名字?”
杜班石心头猛地一怔。
易将军易轩之前说过,那副《雨衣灯》是秦苏和薛止在茶摊上所画,最后将画赠送给了一名牵着牛的老汉,如果没有错的话,年一包口中的那个“男人”不是薛止就是秦苏。
可棺材的死者已是一堆生生骸骨,显然与失踪的秦苏不符。
那么躺在那副悬棺里的人,应该是薛止!
但,他不是死在宫中的画阁里吗?怎么尸体会出现在鬼市?
如果薛止当年就已经死了,那么策划这几桩命案的凶手会是谁?
杜班石越想越觉得诡异。
年一包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杜班石没说话,拿着玉佩转身上楼去了。
年一包见他如此匆忙,心想,究竟这块玉佩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那条狗在旁边突然“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年一包收回目光,拿起碗里的一坨肉扔到地上:“吃吧!”
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他也继续喝着酒吃着肉。
杜班石上楼去了宋几的屋子,默默在里头坐下,将玉佩和秦苏那支竹簪放在桌上,表情凝重的看着面前这两样东西。
耳边响起宅子里的那名女子说过的话——答案,已经告诉你们了。
“难道,这就是答案?”
……
此时还处于昏迷中的宋几,他像是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整个人失去了重量,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轻飘飘的在黑暗里来来回回的荡着,双脚始终着不到地面。
他能感觉自己是睁着眼睛的,可就是什么也看不到,摸不着,即便张大嘴巴想发出一点声音,偏偏支不出声,只觉得那个声音在自己的身体里回响,就是无法从嘴里说出来。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喵!”
猫声从黑暗中传来。
辨别不出方向。
直到那只猫跳出来,它浑身发着光,那双碧绿的眼睛亮得恐怖阴森,如他看着它一样,它也正看着自己。
这就是宅子里的那只猫!
宋几看了好久,惊奇的发现,这只猫似乎与太皇太后的猫几乎一模一样。
是同一只猫?
突然,白猫张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朝他扑了过来。
“喵!”
刹那间,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的黑暗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斑驳的旧床。
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