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磬再怎么不相信这个事实,别人都已经这么说了,真假都不重要,她自己现在目前的情况,也不能拿自尊来说事,只好老老实实地住了下来,等待后续的消息。徐志苹回到星舟,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了师父,她师父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吭声,后来十分警告的看着她说:“不要到处传声,你们师妹不好了,你们走出去也不硬气。”师父那严正警告的眼神,让徐志苹觉得很不舒服,平时各种好处都让夏宁娥得了,如今她栽得这么惨,师父还是一意的维护她,这样的偏心,难免让人心里不好受。徐志苹转身回头的动作,幅度有点奇怪,她师父在后面冷哼了一声,她就觉得全身冰凉,汗湿重衣。她心里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师父还以为面对的是一个大大的官家小姐,实际上就已经是一部废棋了,与外人勾结,谋害姬家小姐。前些日子就有人说了,大家还半信半疑,这回被打了,真正的被坐实了这件事情,这夏师妹以后在星舟的日子只怕难混了。夏宁娥本人吃了她自己曾经敬献给师傅的消炎止痛药冰雪再生丹,现在已经醒了过来。疼痛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几年的非常遭遇,真正的让她痛彻心扉,于是一直的流泪。自己家没有几个助力,大多都是扯后腿的,她知道这件事情早晚可能会爆出来,一直在心上缀了一块铅,没有想到爆发的这么快。而姬家的人又是这么凶狠,这样的侮辱,比打杀了自己还要难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看了师父的眼神就明白了,绝对不会光彩,师父并没有说是太子殿下通知了她才把自个儿领回来的。就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对当事人隐瞒的,知道不说破,这是人类的文明与宽容。玄倪看了姬光发的消息,并不主张他们把人丢到外面,那样实在是太让人难堪了,毕竟是个未嫁女,最后是玄倪作主,让夏宁娥的师父直接到楚王小行星里领的人,避开了夏宁娥当场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尴尬。这事被姬光说给了姬明听,姬明好半天才说:“这个殿下是什么意思?还是很注意那女人的体面,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姬光冷言淡语的说:“就是舍不得她暴露呗,深恐那女人被彻底毁掉,一定是这个意思,我姬家的姑娘就白死了,真是毫无意义!”这所有的话都被青凤听到了,她在姬明的书房翻看画册,找衣裳的一些设计图,想要看一看别人的作品,来个举一反三,所以都听到了。按照青凤这小脑瓜里面想的,就是太子殿下对自己曾经的定为良娣的姑娘余情未了,她是一个人小心大的人,已经在为自己的前途操心了。心里不快活,联想到这几天大家的表情,她飞快的去找了姬绍娥,彼时的姬绍娥打了人,知道对方已经清醒了,就老想着少打了三鞭子的事,心里也一样的不快活。她看到自己的堂妹来了,叫自己丈夫去书房,然后和堂妹吹了一会儿牛。说来说去,很快就被青凤拐到了夏宁娥的事情上,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和青凤没有关系,现在听到她问起来,姬绍娥就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的和她说了。青凤听了以后抿着唇在旁边坐着,好半天都没有动弹。虽然自己经历过很多残酷的事,尤其是在下界干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歹毒。但是那时候是为了活命啊,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自己不伤人,别人就要伤自己。可是这个夏宁娥是为了什么呢?就是因为生气,生气就拿别人的生命不当事,甚至拿别人的家族不当事,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的大师兄还要维护她,还要完全她的体面,生怕把他的后半生毁掉。可见大师兄心里是有这个人的,说好了自己要和他一夫一妻,这以后怎么办?姬绍娥见自己的堂妹很少说话,并且有一点呆呆的,以为她并不是很关心这个事,所以姬绍娥苦笑着说:“你看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呢?小孩子不应该知道这种事儿。这就是一笔烂账。”青凤却想起水娥小堂姐那美妙的笑脸,又想了一下夏宁娥这个人,一时气的很了。她对姬绍娥说:“我就是生气,我大师兄怎么能后面维护她呢?她算个什么玩意儿?这种坏家伙,就应该把她丢在门外面,让她遭到很多人的唾弃,为什么还给她全了体面,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大师兄竟然还忘不了她。”青凤这些话说的姬绍娥一愣一愣的,后来倒是她安慰青凤说:“不管怎么样,那个夏宁娥都是一个未嫁女,放在外面确实有伤风化,这个也要感谢你大师兄想的周到。是我们有点短视了,阿宝,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们的有的是机会整治她,死太容易了,要她活着,慢慢的体会,什么样叫生不如死的过程,我觉得你大师兄的想法才是对的,你不应该怪他。”青凤本来就是到她这里来寻找真相和安慰,听着自己的堂姐这么一说,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开了。她又逗了一会李初景,这小孩现在长得胖胖的,到处玩耍,到处闹,他父亲给他找了一雪白的大鹏幼鸟来做他的骑宠,陪伴他成长。他现在正在院子里把那只大鹏鸟撵的鸡飞狗跳,到处都是残花败柳,都是这孩子折腾的。姬绍娥说:“楚王府比这个还厉害呢,怎么打都拗不过来,每天就是走鸡斗狗,正好是人嫌狗憎的年纪。”青凤和小孩子玩了一会儿,说他不应该祸害花草,这么大年纪应该懂事了,都已经快七岁了。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一副很是受教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对他的一种礼貌罢了。从自己堂姐家出来的时候心情好了好多,她突然很好奇,夏宁娥家的那个庶姐是个什么样子?她对夏宁娥的家庭背景从来没有关心过,只知道她是丞相的女儿。对于这些高官的小姐,因为她前一世也没有怕过谁,这一世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冒,谁谁谁背后有什么后台,她向来就不感兴趣,做平民的时候如此,现在她也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一分亿豪。自然因为这种念头,才会常常把自己是高贵的郡主那句话挂在嘴上,纯粹就是在自嘲,没有把这些事情回事儿,要真的当回事也不会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