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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去往济南府的官道上,两辆华丽的马车正徐徐前行。( .)

    前车车厢内,座的是戚继光和吴惟忠、骆尚志三人。后车车厢内座的则是刘承祐和如烟。两车之旁,叶鹰、江生、耿炼三人骑行护卫着。

    后车奢华的车厢内,只见刘承祐一边闭目享受着如烟的按揉,一边说道:“尚武阁此番元气大伤,却正是烟雨楼重新夺回江北地盘的好时机。着人去南京通知细雨和邵方,让他们即刻动手吧。”

    如烟闻言娇声笑道:“不用公子吩咐,烟儿昨日已然通知下去了。”

    刘承祐微微颔首,又道:“临走的时候,让叶鹰给那宝塔寺的住持宏光留下一千金。”

    “戚继光身边没了吴惟忠和骆尚志,咱们总要花些银子请其他人代为照顾着的。”

    “是,烟儿记下了。”

    如烟打俏着应了一声,随后只见其眼眸微转,倚着刘承祐的手臂娇滴滴地问了一句:“公子,奴家这一年多来在公子身边伺候的可好?”

    刘承祐闻言摇头失笑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只见如烟犹豫了片刻,随即便故作娇羞地撒起了娇来:“如今公子亲事已经有了着落,这眼看又快要进京了,届时,在刘都督面前,公子可得帮着烟儿说些好话。”

    “原来是在念着你那如妻之身。”,刘承祐哑然失笑道:“放心,这件事只要我自己定下了,我父亲和母亲那儿,便不会出什么问题。”

    如烟闻言欣喜道:“那敢情再好不过了,相公~”

    “呵,你倒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就这么叫上口了,也不觉着别扭。”

    “嘻嘻~,不别扭。”

    只见如烟掩嘴轻笑道:“反正早晚都是要改口的,现在改口,起码便比那邢姑娘叫的要早些!”

    刘承祐不置可否的扬了扬嘴,淡声道:“可我听着别扭,换回来。”

    “哦~”,如烟见此,略显失望地应了一句。

    ..........

    一行人在路约有五六日,终抵达济南府临邑县。

    邢家二老心心念念在府中等着刘承祐上门跟他们提亲事,却未想刘承祐直接请了戚继光来做媒,自己却根本没打算出面......

    此番跟着戚继光同来临邑县,却只是想回京之前顺道再见见那邢慈静罢了。

    是夜,只见一道绯红色身影伴着夜色缓缓飘入邢府,躲开一众护院武师,悄然往邢慈静所居的瑶华阁而去。

    且说当夜,瑶华阁竹楼内,一点烛光映着薄纱微微飘动,朦胧了整间闺房。邢慈静正独自座于桌案前,入神地翻阅着唐人元稹编撰的《莺莺传》话本,一时竟未察觉如烟已悄然在其身后站了半晌......

    “哟,这戏文写的可真好,这崔莺莺也着实可怜,遇上了张生那等薄情男儿,好在我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如烟蓦然出声,却险些将那邢慈静的魂儿都吓没了。

    只见其惊呼而起,反应过来后,脸色煞白地指着如烟,气急说道:“如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烟俏皮地眨了眨眼,轻笑道:“邢姑娘不必惊慌。”

    “是公子让烟儿来的,他要见你,姑娘且随烟儿先出府一趟吧。”

    “你是怎么进来的?!”邢慈静定了定神,凝声问道。

    如烟笑了笑:“你们邢府的那些个护院都惫懒的紧,烟儿想要悄悄进来,他们却是发现不了的。”

    “公子他已在镜花河畔等着姑娘了,且先随我去见见公子吧。”

    “你放肆!”

    邢慈静闻言哪里肯依,只见其涨红了脸颊,怒斥道:“刘公子如此行事,未免太过霸道了!莫说我双亲眼下还未答应他的亲事,便是已经应了,也断无婚前私下幽会的道理!”

    “你快些出去,否则,我就要喊人了!”

    却见如烟毫不在意地笑道:“今日虽还未答应,可明日却定会应下了。”

    “此外,姑娘这院子四周的护院武师早被烟儿放倒了,不到辰时是断然醒不过来的,邢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喊人试试。”

    说完,一脸戏谑地看着邢慈静,颇有一种“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意思。

    “你,你...你到底走不走!”邢慈静见状气急道。

    如烟耸了耸肩:“当然是要走的,只是却要带上姑娘一起走。”

    “邢姑娘若一味相拒,说不得烟儿便只能绑你出去了。”

    这邢慈静将来毕竟会是刘家的主母,如烟一时却也不敢将其给得罪的狠了,否则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若非因着这点顾忌,只怕这如烟刚进门时便已直接将其给绑了。

    只见如烟又说道:“姑娘还是莫要为难烟儿了,公子他只是想在进京之前与你说说话儿,交代些事情,不会把你怎样的。”

    邢慈静见此,渐渐冷静了下来,只见其沉默了半晌后,冷声道:“不用绑我,我与你出去就是了。”

    “烟儿谢邢姑娘体谅。”

    如烟闻言轻轻一笑,随即自领着她悄然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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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河畔,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河内倒映着一轮残月,偶有秋风吹动河面,荡起一阵阵漪涟,四周静谧祥和,唯刘承祐和邢慈静二人独立河边。

    稍顷,只见刘承祐看了尤自怒气未消、冷着个脸的邢慈静一眼,摇头笑了笑,道:“明日一早,兖州戚继光会登门拜访贵府,戚帅此行无他事,只是为你我的亲事保个媒罢了。”

    “戚将军?!”

    邢慈静听得此言,立时便明白过来为何如烟之前会说“明日亲事就会定下”了。

    戚继光本是山东人,一生为大明南征北战,名气在山东境内比其他诸省还要更盛三分。邢慈静实在未想到自己面前这位少年公子竟能请动戚继光为其说媒,再加上前些日子南京海瑞和朝廷圣旨的影响,只怕她父母真的便不敢再出言拒婚了!

    只见邢慈静沉默了片刻后,蹙眉嗔怒着向刘承祐质问道:“刘公子如此行事,未免太过盛气凌人!”

    “是不是只要你刘承祐看上了哪家的女子,那家人就必须应了你?!”

    刘承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淡声应了句:“是。”

    “你!”

    却见刘承笑着摆了摆手,继续道:“此事已成定局,非邢姑娘能够左右。”

    “明日戚帅会与贵府二老谈妥,待明年三月会试、殿试之后,我刘家便会携聘礼前往山东济南,正式迎娶姑娘过门。”

    听得此言,邢慈静一时气极,冷笑着问道:“若我誓死不依,公子又待如何?”

    刘承祐闻言转首看了邢慈静半晌,随即摇了摇头,笑道:“你不会的。”

    “若真如此,你父母双亲为难,戚帅面上无光,我刘家面上无光。如此,试问天下将来还有谁敢娶你?”

    “届时,只怕连德王殿下他也会为了堵住悠悠众人之口,为免开罪我刘家,不得不将你父亲逐出王府。”

    “......”邢慈静闻言,神色渐渐黯然,一时也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