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总算过去,当天空升起灿烂的金辉时,本来寂寥的医院也多了几分纷杂的人气。
袁一鸣站起身,对沉着脸静默无语的许慕宜道,“待会医生会来检查黎静的情况,你先进去看看他吧。”
许慕宜抬起头,“谢谢。”
袁一鸣摇摇头,“我去买早餐。”
说着他转身上了电梯。
许慕宜便慢慢进了病房。
一进去,就看到黎静缠着绷带,一脸惨白的躺着一动不动。
许慕宜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才敢走近。
“黎静,你一定要醒过来啊。”许慕宜坐在床边,轻声呐喊道。
她有些痛苦的蹙着眉,只觉得这段时间发现在她身边的事,实在是折磨人。
亲人、朋友、爱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不同的原因离开、诀别,许慕宜握紧拳头,只盼着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
黎静还在昏迷着,只是,不知昏睡中是否有他一直惦记的人会出现呢?
许慕宜将被子给黎静掩好,又用棉签在他唇边沾了点水,便慢慢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心里万千念头浮浮沉沉,最后,只剩下一个决定。
“叩叩叩!”
有人轻轻敲响了门,许慕宜回过头,就看到James带着苏觅走了进来。
见屋里是许慕宜,James有些讶异,“袁一鸣呢?”
许慕宜径直走到苏觅面前,看着她憔悴的脸,心头一疼,轻声道,“一鸣去买早餐了,马上回来。你吃过早餐了吗?”
苏觅蹙蹙眉,诧异的看向许慕宜,见她眼眶微微泛红,手不知觉握成拳。
她知道了?
苏觅咬住下唇,可最后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我吃过了。”
许慕宜轻轻点点头,“那坐下休息一会儿,一鸣估计快回来了。对了,你们昨晚在哪里休息的?”
苏觅一愣,看起来不想回答,倒是James道:“哦,我送苏小姐回了她家,然后我就去酒店了。”
许慕宜点点头,“苏觅,我记得我还有不少漫画书在你家,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陪你一起吧?”
苏觅咬住下唇,“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
许慕宜摇摇头,“我哪有资格去同情别人?”
苏觅怔了下,呆呆望着许慕宜,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许慕宜咬紧下唇,伸手去抱苏觅,苏觅身子一僵,就听许慕宜道,“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文叔,苏觅,对不起,发生这种事,我却没有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苏觅终于忍不住,无声的哭起来。
James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迟疑的看着两人抱头痛哭,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默默退到黎静身边,一脸纳闷的望着他。
女人的世界,还真是难懂啊。
袁一鸣提着早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许慕宜和苏觅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眼睛通红的模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将早餐递过去,“我买了烧麦
和云吞,多少吃点。”
许慕宜接过,与苏觅分着一起吃下。
苏觅抬起头,看向袁一鸣,袁一鸣只朝她笑了笑,别的话什么也没说。
James也接过袁一鸣递来的早餐,边吃边漫不经心问道,“对了,傅总呢?许慕宜在这里,他不可能不在吧?”
袁一鸣蹙蹙眉,瞪了他一眼,James却没领会,又继续问道,“我今天从coslin出来,看门口有不少媒体,听说coslin昨晚出事了,许慕宜,你知道吗?”
许慕宜一愣,慢慢放下筷子,沉声问道:“coslin有很多记者?”
James点头,“不过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问前台,前台什么也不肯说。”
许慕宜握紧拳头,昨晚的事按道理那几个经理是不敢外传的,可消息依然泄露出来,若不是叶资沉做的,那难道是伤害严嫣冉那人做的?
“许慕宜,你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James有些迟疑的问道。
许慕宜抬起头,“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对了,你今晚还住coslin吗?”
James呵呵笑道,“如果不需要我继续去你那边当护花使者,当然住coslin更舒服啊。”
袁一鸣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是永远也分不清说话的场合,更分不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想到回病房前看到的那一幕,袁一鸣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难怪凌晨许慕宜突然跑来医院……
只是,此刻他也有些好奇许慕宜的想法,若依然跟从前那般,处处不信任傅斯年的话,就算只是个旁观者也会觉得心寒。
这么想着,他不由看向许慕宜。
许慕宜显得很淡定,吃了一口云吞才答道,“看来你还是得去我那小屋子窝着了,傅斯年这几天可能有事处理,回不来了。”
James和苏觅都是一愣,James脱口而出,“对傅斯年来说,有什么事比照顾你还重要?”
苏觅大概觉得许慕宜这样是顾忌她,便道,“慕宜,你不必在意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傅斯年对我没有……”
许慕宜朝苏觅摇摇头,笑道,“不是因为你,是傅斯年真的有事要处理。”
见几人都不相信,她沉声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傅斯年吧?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苏觅蹙蹙眉,到底在这个话题上不想再继续下去。
只James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
袁一鸣收回视线,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几人很快吃完早餐,正好医生来为黎静做检查,袁一鸣看许慕宜一脸疲惫之色,便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James,你送她们回去。”
许慕宜略一思考,点点头,“那有需要,立刻联系我。”
袁一鸣看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下,轻声喊道,“对了,
许慕宜……”
许慕宜回过头,袁一鸣走近,轻声道,“老大不在木槿小区,他在医院照顾严嫣冉……”
许慕宜点头,“我知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
袁一鸣一愣,轻笑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许慕宜迟疑了下,低低笑了起来,“我不是傻瓜,我知道他是因为我。”
木槿小区有她和母亲最美好的回忆,她可以不怨恨严嫣冉,可母亲的死到底与她有关,只怕傅斯年是念及这一点,所以才执意带着严嫣冉来了医院,这才有了昨晚严嫣冉哭闹的一幕。
其实啊,她明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