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抱着许慕宜,身子都在发抖,嘴里喃喃念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昏迷都在担心许慕宜,担心她会受伤。此时抱着她,知道她是安全的,他这颗心才仿佛有了着落点。
许慕宜眼眶蓦地就红了,低低嗯了一声,任由他用力抱着。
前日种种仿佛发生在眼前一样,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即使此刻,他的血已经止住,还上了厚厚的药,可许慕宜闭上眼,鼻端似乎还萦绕着那浓浓的血腥味。
“傅斯年,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许慕宜哽咽起来。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他活着,只求他活着!
傅斯年轻轻笑道,“我答应过你,我绝不会死的……”
他顿了下,眼眸出现几分冷然,“我们是怎么回医院的?”
许慕宜默默擦干眼泪,将黎致远和严嫣冉几人及时赶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傅斯年沉默了下,迟疑问道,“严嫣冉受伤了?”
许慕宜低着头,嗯了一声,“多亏她给你挡了一枪,严舒想去看严嫣冉,也中枪了。不过他们两个人都醒了。倒是黎致远伤得要严重些,现在还昏迷着。”
傅斯年点点头,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许慕宜心知如果没有严嫣冉,只怕他们都没命了。
沉默了下,她抬起头轻声问道,“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吧。”
傅斯年点点头,他嗓子干哑,全是无力,可很配合许慕宜。
勉强喝了几口就躺下,只是那眼睛恨不得黏在许慕宜身上,她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
许慕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脸说道:“你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吧,黎静说你失血过多,醒来容易头晕,要多休息才行。”
傅斯年轻轻勾起嘴角,“看到你,我的头就不晕了。坐下多陪我一会儿吧。”
他伸手握住许慕宜,“这次你也吓到了吧?抱歉,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知道,原来他知道她心中的愧疚。
她无数次想,如果她没跟傅斯年在一起,也许陈均就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还有,严嫣冉。
严嫣冉骂她也没骂错。
她就是个害人精。
认识傅斯年以来,她带给傅斯年的似乎只有麻烦。
许慕宜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别过了脸,“我……不是你的错……”
“我可是你男人,让你担惊受怕,难道还没错?”傅斯年将她的手握紧了些,“哎,你不会嫌弃我是个无能的男人吧?”
许慕宜连忙摇头,“才没有,这些事,谁能预料得到。”
“这就对了,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唯一需要负责的就是那罪魁祸首!”傅斯年声音阴鸷了几分。
许慕宜迟疑道,“对了,张大使来过,本来他已经抓住陈均,想将他遣返回国,可
他申请了美国方面的庇护。”
傅斯年眉头一挑,“哦?”
许慕宜心中有些不安,“陈均背后到底是谁,势力竟能插手到美国……”
傅斯年却笑了,“这不是更好么?”
许慕宜疑惑的看着他,傅斯年淡淡道,“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
许慕宜不安的摇摇头,正想说话,傅斯年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可怜巴巴看向许慕宜,“慕宜……”
“怎么了?”
“我需要方便一下。”傅斯年低头看向某处,又瞥了眼自己肋骨和腹部包裹的绷带。
许慕宜一怔,连忙站起来,“我……我扶你进去……”
傅斯年坏笑起来,“你确定?”
许慕宜连耳朵根子都烧起来了,可看着傅斯年的神情很认真。
吃力的将他用力扶牢,两人慢慢进了卫生间。
袁一鸣行色匆匆走到病房门口时,只能听到许慕宜惊呼的喊声。
“傅斯年,你给我正经点,你还伤着呢!”
袁一鸣迟疑了下,顿在门口没敢推门,过了好一会儿,听不到里面动静了,他才轻轻敲了敲门。
推开门,正好看到许慕宜扶着傅斯年躺回床上。
袁一鸣故作无所谓的打招呼道,“老大,你终于醒了!”
说着,他朝傅斯年眨眨眼。
傅斯年立刻领会,他正要坐起来,许慕宜惊道,“你伤还没好呢。”
“没事!”傅斯年轻轻一笑,“慕宜,我这几天没去看我妈,有点担心,不如……”
没等傅斯年说完,许慕宜便懂了,他这是想跟袁一鸣单独聊聊。
也没多问,许慕宜点点头,“那我待会再来看你。”
傅斯年笑着点点头,许慕宜只朝袁一鸣笑了笑,便走出了病房。
关上门的瞬间,隐约可以听到袁一鸣声音沉凝道,“老大,张大使来电话了,说查出帮助陈均活动那人的身份了!”
许慕宜在门口愣了一下,才打起精神往严立岚病房赶去。
病房里,傅斯年本来苍白的脸色闪过几分阴鸷,“是丁亚敏吗?”
袁一鸣一震,“老大,你早就知道了吗?”
傅斯年摇摇头,“若是在国内,说是丁亚敏有可能,可这里是美国……”
“可张大使的调查难道还会出错?”
“先把所有事情捋一捋。”傅斯年轻轻咳嗽了一声,袁一鸣担忧的看着他,连忙道,“之前丁亚敏就说,她知道投资人的身份,老大,要不我们与她沟通下……”
“不必。”傅斯年淡淡道,“没必要因为这事,给她机会接近慕宜。”
袁一鸣低下头,“你知道关心许慕宜,可你自己,还有阿远都受了伤,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保护她,我们也不会什么没准备来美国……”
“一鸣,我决定来美国是想给我妈治病,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不是许慕宜,不是任何人。”傅斯年声音严厉下去,“这件事,从头到尾许慕宜就
是受害者!不要因为一点意外,就随意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难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只学会指责和推卸责任吗?”
袁一鸣握拳,“我只是生气,陈均那种狗杂碎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与其自己生闷气,不如想想怎么把这耻辱双倍还回去!”傅斯年语气淡漠,可眼眸有说不出的寒意。
袁一鸣心一颤,“老大,你是想到什么主意了?”
傅斯年淡淡一笑,“陈均既然敢申请政治庇护,那就别怪我落实这罪责了。联系国内,之前安排他们收集陈前的罪证可以收网了。”
他顿了下,“记住,给个机会让陈前联系陈均,这对父子也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