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宜有无数疑惑冒了出来,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许慕宜欲言又止的模样,傅斯年将锅里的面条起了锅,低声道,“吃饭了。出来吧。”
许慕宜连忙点头,跟着傅斯年来到餐厅坐下。
面条很清淡,味道却很可口,只是,看着傅斯年那碗全红色的面条,许慕宜忍不住道,“这个太辣了,要不我们分这一碗一起吃吧?”
傅斯年吃了一口,鼻尖立刻冒了汗,可还是固执的摇头:“这可是你给我做的……”
“又不是只做这一次,你以后什么时候想吃,我随时给你做,这个真别吃了。”
许慕宜脱口而出,就见到傅斯年眯着眼,像只狐狸般笑起来。
“你……”许慕宜这才察觉自己又被某人套路了,也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傅斯年,你平时在黎致远他们面前也是这副模样吗?”
傅斯年很是认真的想了会儿,然后摇头,“只有在你面前。”
许慕宜一愣,傅斯年已经将碗里的面条吃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太辣,他薄唇红艳艳的,嗓子也很是沙哑,许慕宜连忙给他倒了杯水,想让他喝。
傅斯年一手接过水杯,一手却是猛地搂住她的腰。
“做……做什么?”
许慕宜忍不住低呼一声,傅斯年已经准确的擒住她的唇,含糊道,“太辣了,解辣!”
男人的呼吸还带着几分辣气,许慕宜只觉得嘴唇有些发麻,连带着整个人身体,也软了些。
不知吻了多久,温存蜿蜒,傅斯年才低喘着暂时放过她的唇,只是,手却还忍不住松开。
许慕宜晕茫茫地抬头,琥珀色的杏仁眼微眯着,那朦胧的目光像是这时间最璀璨的明珠一样。
她就这样抬着头,意识模糊地看着他。
为什么明明没有喝一点酒,她却好像已经醉了。
面前这男人像一樽最醇香的烈酒,将她的大脑都搅成了一团浆糊。
许慕宜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大脑也晕乎乎的,她就这么眼神朦胧的望着傅斯年,完全挪不开视线。
这样的许慕宜,就像一朵等人采撷的美艳花骨朵。
傅斯年的眼眸又深沉了几分,他伸手轻轻摩挲着许慕宜的脸,低声问道:“肚子还饿不饿?”
许慕宜有些没听清,或者没听懂,疑惑道,“饿?我本来就不饿……”
“可我饿了。”傅斯年看着她,神情专注又神情。
许慕宜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突然一下子就像开了窍。
他,他是那个意思吗?
“我,我这碗面条给你吃。”许慕宜声音多了几分慌乱,“快,快放开我,坐回你自己座位上去啦!”
傅斯年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低低笑了几声,却到底还是念念不舍的松开了她。
他担心自己继续这么逗下去,自己倒先把持不住了。
许慕宜见他真坐了回去,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
将面条往傅斯年面前推了推,傅斯年摇摇头,只轻笑着看着她,并不作声也没有动。
许慕宜被他如此温柔又神情的注视,别说吃面,就连筷子也忘了怎么拿。
两人视线在空气碰了下,许慕宜快速躲闪,傅斯年却不依不饶的追过来。
原来,眼神也是会说话,甚至会害羞的。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默又亲近起来。
许慕宜不敢再看傅斯年,只觉得整个人都热得不行。
好一会儿,她才结巴的问道,“我能问,问下,四年前,你和我妈之间的事吗?”
傅斯年静默片刻,才低声道,“那时,我刚找到我妈,将她从港城医院转回墨城,可阿瑶的尸……”
他顿了顿,大概不愿说出“尸体”二字,直接道,“可阿瑶被火化后,一直没有入土下葬,只存放在医院,我去认领时,正好遇到了你母亲去医院认领你父亲的遗体。”
许慕宜呆了下,那天,其实她也去了医院。有关父亲的回忆,许慕宜记得并不多,父亲爱喝酒,喝多了就喜欢打母亲,再喝多了点,连她也会一起打。
母亲是为了她,才执意跟父亲离婚,离婚后,也没有再嫁过,父亲呢,留下老家的房子便离开了,只偶尔给母亲打些生活费。
母亲是个坚强的人,也很温柔,即使离婚,也从未说过父亲一句不是,可许慕宜到底与父亲见面次数太少,得到父亲出事的消息,当下唯一的念头便是:从此,她真的没有爸爸了。她向往的一家三口生活,是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跟着母亲去医院认领父亲的尸身,因为医生说,尸体破坏得厉害,许慕宜年纪太小,不建议她一同进去。
所以,母亲这才将她留在医院外,怎么也不许她进去。
许慕宜还记得那时,母亲在太平间待了很长时间。
她以为母亲是在里面哭,没想到,竟是在那时,母亲遇到了傅斯年?
“我,我妈没有提起过这事,如果早一点知道,如果能早一点知道……”
许慕宜捂住嘴,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傅斯年轻轻笑了下,笑容莫名有些惨淡:“这事,本就跟你和你母亲没有关系。说起来,要不是你母亲的出现,我只怕这辈子也别想知道阿瑶去世的真相。见过你母亲后,我才黑了交通监控网,找出了阿瑶出事时的视频。也知道了……一切。”
他不由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声音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可我,那时太弱,等我找到机会能接近陈家,已是半年后的事。许慕宜,如果我说,那一刀我从未后悔过,你会恨我吗?”
许慕宜眼睛颤了颤,她咬住下唇,抬头望着他,“傅斯年……”
“那天在医院看到你,我……我其实并不愿出现的,可我看着你哭的样子,就想到那天你倒在血泊,对我
喊你的孩子没了……”傅斯年眼里也闪过几分内疚,“我唯一没算到的是你的出现,所以,对不……”
“你不需要跟我说道歉。”许慕宜打断他的话,声音多了几分庄重,“我知道,你并不想伤害我,那时,陈均故意将我推向你,然后自己趁机逃出去时,我就该认清他的本质,可我……我那时只想找个人发解心中的不忿,所以,我听了公公的话,上庭作了伪证,害你坐牢。傅斯年,是我对不起你。”
许慕宜看着傅斯年,一双眼红到极点,却是硬生生忍住了不哭。
她没敢说后面那句深藏在心的话,因为对不起,所以她不敢爱,也爱不起。
傅斯年却好似懂了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而后,用力抓紧,就像永远也不会松开似的,那么紧。
(本章完)